尽管不理解,郭喜安还是敷衍地应和:“若是惠安郡主愿意,能和郡主探讨,是我的荣幸。”
太孙妃便笑得更加开怀:“那可真是太好了,子娴,既然程夫人这么说,你以后尽可以多往将军府去,程夫人的手艺,有的你学的。”
郝子娴抓着手绢的手紧了紧,眼里闪过一抹屈辱,微垂下眼眸不敢让别人发现异样,并不说话。
太孙妃也没有刻意关注她的情绪,继续和身边人说笑着。
这场宴会一个时辰左右才结束,待坐上回府的马车,郭喜安才问出心中疑惑:“我瞧着方才席上,太孙妃总是有意无意地把那位惠安郡主和我扯在一起,还说什么好好相处的话,这也太奇怪了些,王妃知道她是何意吗?”
忠辅王妃脸上闪过意外:“怎么?家博没和你说吗?之前皇太孙他们有意想给他赐婚的对象,就是惠安郡主啊!”
“什么!”郭喜安大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想起先前太孙妃的那些话语举动,顿时一阵恶心,
“那刚刚太孙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还真想让惠安郡主嫁过来做妾不成?”
忠辅王妃叹了口气,皱眉道:“今日这出,我也有些没看懂了,但让皇室女为臣子妾,古往今来断没有这样的例子,只是瞧她这样子,看来是还没有死心的了,我暂且也猜不出她的用意,总之,你现下尽量先别跟这边的人接触,警惕些好。”
郭喜安抿唇,心里觉得憋屈得紧,这天底下的男人是死绝了?堂堂皇家,非要盯着她家这个有妇之夫不放,实在是欺人太甚!
……
自那日从东宫的赏梅宴回来后,郭喜安便一直严阵以待,那天她不清楚内里情况,被太孙妃用话带了进去,应下和惠安郡主多来往的事。
原本她以为,那惠安郡主会很快上门,但到现在一连都过去好几天了,还不见那位惠安郡主的身影,郭喜安又有些搞不明白了。
……
东宫,西南侧角落的知和院,少女一身淡雅竹色青衣,头上不着钗环,单手捧着一卷书册,斜靠在小榻上看书,眉目清和,茶香萦绕,更添一份恬静。
一名穿着素色袄子的小丫鬟端着碳盆从外头掀帘进来,径直来到屋子正中间放着的炭炉处,蹲下身来开始往里面加炭。
加完碳,小丫鬟轻手轻脚地将炉盖继续盖好,抬头瞧见自家主子姿势都没变的样子,轻叹了口气,忍不住道:“郡主,太孙妃那边已经来催了好几次,让您去将军府拜访。”
郝子娴表情不变,抬手翻了一下书页,淡淡道:“不是让你和他们说,我病了吗?”
小丫鬟苦着脸:“这都这么多天了,再大的风寒也该好了,太孙妃那边说了,郡主这边要是请的大夫无能,她便叫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
听到这里,郝子娴总算变了表情,她直起身子,柳眉微蹙,紧抿着唇,将手中书册扔在案几上,罕见的语气里带了怨恨:“他们,便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让我上门受践踏吗?什么天家贵女,皇族血脉,为着利益,便连表面的那点体面都不愿意维持了,我不过是一枚他们达成自己利益的棋子罢了!”
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劝阻:“郡主,这话可不能说啊!”
郝子娴冷笑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再难看的事都做了,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我就差打包送到将军府,人家还不要的廉价郡主!”
小丫鬟默然,看着郡主悲戚的神色,满脸都是心疼。
郝子娴难得发泄一通,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茶杯,半晌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青柳,去给将军府下拜帖吧!”
“郡主……您,想通了?”青柳担忧地看着她。
郝子娴自嘲一笑,“什么通不通的,总是逃不过的,现下那边都催成这样了,我又能如何?”
青柳不说话了,看着郡主空洞的眼神,心里闷闷的难受得紧,可她这样一个身份卑贱的人又能做什么呢?应声正要退下,又听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问询:“这些日子,他……有传信过来吗?”
青柳一怔,知道郡主口中的“他”是谁,低头小声回道:“没有!”
“那便罢了,你去吧!”
轻飘飘的话语落下,青柳抬头看去,见郡主又捧起了书本,侧身垂眸看着书,鬓边的一律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的侧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
在郭喜安已经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却突然接到惠安郡主的拜帖,当即便如临大敌。
“这怎么又要来了?这些皇室里的人,可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郭喜安将拜帖扔在桌子上,没好气道。
“夫人别气,那您可要见她?”常月上前为她倒了杯热茶询问道。
“我能拒绝吗?之前在太孙妃的赏梅宴上,我可是答应得爽快,况且人家郡主之尊,屈尊降贵光临我们家,我敢拒绝吗?”
郭喜安接过茶水喝了一大口,觉得自己简直是进了一个大坑。
正心烦意燥的时候,程家博带着向佑向泽练拳回来了。
之前家里给兄弟俩准备了新的书房,把兄弟俩高兴了不短时间,特别是向佑,回家后,几乎大半的时间除了睡觉,都泡在了书房里。
向泽还好,新鲜劲过去后,对新书房就没那么热衷了,倒是发现府中有个大大的练武场后,可把这小子高兴坏了。
和他哥哥天天泡在新书房一样,他现在是天天往练武场跑。
因为程家博现在每天早上上朝时间早,之前在老家时候早上带两个孩子练半个时辰武术的时间便换到了傍晚。
这会儿父子三个都才打完拳,都是满头大汗的样子。
向泽最先跑进院中,兴奋地举着一条长枪对郭喜安道:“娘,快看,爹给我们送的红缨枪!”
常月吓了一跳,忙上前拦着他:“小少爷,武器可不能这么拿,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