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情淡然,毫不在意的男人,白棉的怒火渐渐平息,问出最担心的事:“沈家现在怎样?还会不会为难你?”
贺骁摇了摇头:“那件事过后,沈家内部爆发分歧,你不必为我担心。”
沈家人口众多,有沈杰这种渣滓败类,也有人品不错的。
一开始这些人不清楚其中的原因,要把贺骁送上军事法庭为沈杰讨回公道。
深入调查后发现贺骁并没有错,一切是沈杰咎由自取,就不愿再管这件事。
等事情闹开,沈家的名声渐渐有了污点,深陷舆论的漩涡,这些人反过来劝说支持沈杰父母的人,让他们息事宁人。
沈杰的父母哪肯善罢甘休,打定主意要毁掉贺骁,给自己惨死的儿子报仇。
在贺骁被判无罪,却失去晋升机会,调职到兴城后,他们还不肯收手,暗地里没少搞小动作。
只是贺骁行得正坐得直,又远在沈家难以插手的兴城,他们的小动作完全不起作用,甚至无法继续阻挠贺骁的晋升。
听到这里,白棉松了口气,继续问道:“沈傲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对你似乎没有敌意,倒是你很不待见他。”
贺骁没有隐瞒:“他是沈杰的弟弟,不过是私生子,在沈杰死后才被接回沈家。”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我不待见他不是因为他的出身,是他的性子和沈杰很像,念书时就跟好几个女学生纠缠不清,在首都的名声也不太好。”
这种行为放浪的人,本来就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沈傲对李图南有想法,他难免会担心沈傲胡来。
“怪不得他没有仇视你,原来是你间接帮了他一把!”白棉恍然大悟,没想到沈傲竟然是沈家的私生子。
这一点,从沈傲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白棉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但是给人的感觉不讨厌,或许并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
贺骁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听自家媳妇这么说也没有反驳:“我跟他的接触不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确实不了解。”
白棉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不是敌人就行了。”
贺骁难得休息,下午两人哪里都没去,泡了一壶茶就在阳台看书闲聊,时间倒也过的很快。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白棉收拾完屋子没有其他事干,就准备下楼找其他人唠嗑。
门一打开,就看到陈嫂子举起手准备敲门,身后还站着一个面容青涩的年轻人,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
白棉一看,猜到他的身份,主动问道:“嫂子,这就是你的表弟?”
陈嫂子连忙点头:“是,他就是我的表弟,大名叫鲁华,今年十九岁。”
说罢,她推了表弟一下:“快叫人,叫白姐。”
鲁华跟陈嫂子说的一样,嘴巴甜会来事,朝着白棉弯腰叫道:“白姐好!”
白棉对他的第一印象还行,笑着应了一声侧开身:“门口怪冷的,你们姐弟快进来吧。”
陈嫂子来了多次,没有半点不自在。
鲁华是第一次来,看见屋里的一应摆设,忍着着好奇没有东张西望,老老实实的挨着陈嫂子坐下来。
白棉给姐弟俩泡了茶,得知鲁华今早刚到,她笑着问道:“你家离兴城有几百里,昨晚在车上熬了一夜,现在应该很累吧?”
鲁华忙道:“车上有空位,不累。”
为了省钱,他买的是站票。
好在车上人不多,他找到了没人的座位坐了一晚上。
白棉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在鲁华全部说上来后,她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以你高中毕业的学历,在城里找份临时工不算难,你迟迟没有就业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鲁华本想着扯一些高大上的话,对上白棉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神,他咬咬牙决定说实话:
“我考上过县城的临时工岗位,也在里面干过一段时间,但是无法适应里面的环境,也不认可领导的管理,就辞职出来了。”
白棉目光微亮:“为什么不认可?领导给你穿小鞋?”
鲁华点点头,又摇摇头:
“也不算穿小鞋,我认为他的管理有问题就指了出来,他没有听我的建议还把我损了一顿。后来我发现其他领导也这样,觉得继续待下去完全是浪费时间。”
他没有说的是,这个工人不足五百的小型食品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已经跟不上市场变化,在经济放开后的这几年,订单一年比一年少。
那些领导又不思进取,也不研究新产品,继续这样下去很难生存,最后肯定会砍掉临时工,说不定连正式工的工资也要发不出来。
在这种没有前途的工厂工作,不是浪费大好的青春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