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摘下彼此的面具，夜凝看到一张甜美的脸，脸上的表情极为执拗。
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像一个真正的姐姐一样安抚着夜百翎：
“怎么聊到嫁人了，我才十九岁，你也才十九岁，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夜百翎：不早！
二十二岁你已经给垃圾男主生了一个娃，正是这本书的结局。
记得书的大结局，男主嫌弃地看向你怀里的丑包子，一副重女轻男的样子，拼命吐槽怎么不是个女儿，
然后可怜巴巴向你撒娇：咱们再要个女儿吧。
哦！那个时候你月子还没出呢！他就对你动手动脚，恨不得当场造出个闺女。
夜百翎记得，当时这章出来的时候，她也吐槽了，然后又被某些仙子们追着骂，说她为了黑而黑。
她没忍住，又给她们洗了一遍脑子，可她们还高喊着这多宠啊。
没事吧。
女主拼死拼活才生出来的孩子，性别有那么重要吗？
不都是自己的孩子？
无论男女，都值得被期待。
结果男主整那副活不起的样子，给她整个感觉就是这个孩子的出生是一个错误，根本不配得到祝福……
越想越气，夜百翎目光悠悠地看向夜凝：
“那就说好了，这几年乖乖的，二十五岁之后再考虑别的。”
夜凝摇摇头。
夜百翎挑眉：“你不同意？”
眼中奇异的水光流转，忍不住想动一些歪念头。
就见夜凝再次摇头，语气非常平静：
“我从未想过嫁人。
我的生命停留在了过去，我的未来将奉献给国家，我将终其一生铭记我的使命。”
极度的冷静，配上微红的眼圈，那被鲛珠压下去的邪红再次泛起。
“你既然知道药剂，我便不瞒着你，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十年前不夜县那场爆炸。
组织里出了叛徒，那个叛徒背后的势力把炸弹绑在了我身上，逼着研究员们交出研究数据……”
夜凝静静地倾听着整个故事。
一个书中拥有却不是全部的故事。
书中对于女主的过去描写的笔墨有限，与全篇都要足够爽相比，痛苦不过是简单地描写，不能包括全部细节。
书中之外，夜百翎听到了书里没有写过的，研究员们对夜凝的疼爱，子夜的温柔，那些远大的志向和一生的坚守。
夜凝眼睛微红，却涌不出一丝泪水。
如果不是投鼠忌器，他们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如果不是虚与委蛇营救她，他们也不会被冠上叛徒的罪名。
她轻声说，声音微不可闻：
“你知道吗？我是被爱过的，这个世界上，有人爱过夜凝。”
夜百翎面无表情，不带欲望的眸子里奇异的水光再次弥漫，声音诱惑道：
“那你想忘记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忘记这些痛苦，你可以只做自己，可以只做夜家的女儿。
夜庆国会在乎你，小玥玥会宠爱你，我也会陪着你，
你可以不只被爱过，你可以永远被爱。”
前提是忘记，是放弃自己身上的责任，是不飞向太远。
夜凝恍惚刹那，随即坚定的摇头：
“我不愿意，对我来说忘记是一种背叛，如果忘记，我便不再是夜凝。”
她揉了揉夜百翎的脑袋：
“我一直都在做自己，我记住痛苦不代表我只有痛苦，我也有梦想。
我很感激你的药剂，也很感激叔叔阿姨的倾力相助，让我在追梦的路上更轻松一些。
只要夜家愿意，我永远都是夜家的女儿。
可能不会永远被爱，但我愿意永远爱你们。
这是一样的。”
无论时间长短，至少她在夜家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这是不可磨灭的。
值得她用一生去回味。
“你的梦想？”
夜百翎喃喃，接着浅浅的笑了。
她以为自己凭着那本书、凭借着自己的阅历就可以足够了解夜凝，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夜凝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要去参军，保家卫国！
华国有一支特别的部队，我的妈妈就是来自那里，可惜那里……”
当年的内鬼还没有找到。
夜凝悠悠叹息。
夜百翎深深凝视她，眼中的奇异的水光全部消失。
“我会给你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就是当年的蛀虫，我知道你有办法越过他们把名单交上去。”
“你在说什么？”
夜凝没注意。
夜百翎手指微动，一页薄薄的纸凭空出现在她手上，递给了夜凝。
夜凝看着名单上的名字，还有罗列的证据，瞬间一脸震惊，满眼接是不可思议：
“你……”
显然这些年，她对这些人也是有调查的。
“药剂也好，名单也好，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不会瞒着你，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你离开夜家去帝都之时要把我一起带走，还得供着我吃喝，让我在你身边当寄生虫。”
器灵还是有点用处的，早就把整本书解析成了思维导图。
女主的最终boSS都被它整理的非常清晰。
夜凝认真看了夜百翎很久，轻声道了一句：“好。”
意念微微一动，那张纸被她收进了戒指里。
夜百翎把自己窝进了夜凝怀里，深吸了一口煞气，美美哒！
再也不会有人阻挡女主的脚步了。
同时心里，她也有些不解。
十九岁的夜凝志向远大，可书里二十二岁的夜凝根本没有参军的想法。
别说想法了，在解决了最终boSS之后，她和男主整天腻在一起。
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时间吗？
三年的时间不足以磨灭一个坚定的意志。
一个能够自我救赎的女主更不会放弃自己的灵魂。
还是和男主的爱情？
原本她很怀疑，可是看着夜凝的脸，她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可笑。
那又是为什么呢？
夜百翎百思不得其解……
……
碰了一鼻子灰，被无情嘲讽的男主江景深，面对砰然关上的房间门，神情不见半死恼怒。
他甚至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真是个有趣的小辣椒呢。”
跟在他身侧顾锦行也在笑，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
“怎么江爷有兴趣？要不要我去撩撩看？”
江景深没回答他。
一个看上去就很冷淡，一个性格火爆张口就怼，这样的两个女人很容易激发起男人的好胜心，让人忍不住去征服。
就是不知那张面具下，容颜几许。
配上一张绝色的容颜，或许真的会激发他的保护欲。
顾锦行见此，就知道身边人动了心思，了然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看了眼包间的号码，将之记在了心里。
两人去了隔着号的某一间，也是最顶级的包间。
包间内，顾锦行打了几个电话。
然后转头看向沙发上神情散漫的江景深。
“知道那间包间里是谁吗?“
根本不回他的话，顾锦行被忽视习惯了，却知道喜欢深沉的江景深在等着他的下文。
“这里的地头蛇，青城首富夜家的千金，就是你正在调查的那个夜家。”
提到这儿，江景深的目光才看向他。
他差点忘了，上面交给他的任务一直停滞不前。
不奈地问了一句：
“那个女研究的下落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