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警局的人，C局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脸上皆带着丧气。

    “凶手打劫了银行，抢走了一块钱，还是个硬币。”

    “凶手冲进了城南分局，抢走了一辆军用车，并撬开了局长的保险箱，顺走了局长的茶叶。”

    “我们几个被凶手一个人包围了，没杀出重围。”

    “……”

    X局的人也有回来的，回来的第一句的话就是：

    “江队把配枪丢了？”

    众人：？？？

    夜轻檀温和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配枪怎么能丢呢？都有谁把配枪丢了，赶紧上报。”

    因着是综艺拍摄，考虑到凶手和抓捕小队要在群众间穿梭，所以把大家的配枪都收了上来，换的是能发射彩带的定制玩具枪。

    但玩具枪也是枪，作为临时配枪同样象征着身份。

    真要较真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给大家科普一下，丢配枪是个很严重的行为……”

    夜百翎身为普法大使，对着镜头给江景深补刀子。

    X局的人犹豫了一下，如实告知：

    “只有队长的枪丢了，我们被凶手骗到了垃圾场，被凶手用垃圾堆给埋了，我们出来后队长实在受不了要淋浴，我们就找了一间公共浴室。

    凶手只拿了队长柜子里的配枪，还把队长的统一制服给偷了。”

    夜百翎听到这话，在旁边继续补刀：

    “丢军服也是个很严重的行为……”

    夜轻檀没忍住当着众人的面，给江景深打了个电话，按了免提：

    “你配枪丢了，赶紧回来，换我去抓捕。”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冷哼声：

    “夜轻檀，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来命令我？

    你和你那帮文职废物，还是老实在警局里呆着吧，如果不是你们这帮废物拖后腿，我早就抓到凶手了。”

    电话里传来了忙音，显然对方已经挂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C局‘阵亡’的人既愤怒又委屈，他们不是啥也没干啊，抓捕的时候他们也冲在了最前面，可是凶手就得着他们C局的人刀，他们也没办法。

    顾锦行则是不敢置信地盯着夜轻檀的手机。

    江景深他是疯了吗？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镜头的面，说出这种话？

    他的智商呢？没了吗？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景深。

    夜百翎极力抑制上翘的嘴角。

    江景深可不是疯了，更不是降智了，而是被愤怒激得失去了理智。

    这些阵亡的人，分多少批回来的，就代表着他被夜凝戏耍了多少次。

    一次又一次地戏耍，夜凝的成功‘犯罪’与逃脱，有意无意地挑衅，对于一个一直被捧在云端之上，从无败绩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赤裸裸地嘲讽与侮辱。

    这种情况下，他的理智还能剩几分？

    理智没了，智商也就跟着没了。

    就像赌场里的赌徒，总想着下一次会赢，而不会去想，如果下一次输了会怎样？

    他同样不会考虑现在的自己还剩多少家底，只会孤注一掷地全部压上去，直到满盘皆输。

    夜百翎轻轻扯了扯夜轻檀的衣角，淡淡道：

    “人手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檀队你得留在警局坐镇，卧底还没揪出来呢。

    不把卧底找出来，就是留个定时炸弹，再给凶手制造‘犯罪’的机会。

    暂时先让江队继续在外抓捕吧。”

    这话很有道理，X局的一队，名为孤江，本事还是有耳闻的。

    大局为重，夜轻檀纵有万般无奈，也只得同意了。

    顾锦行全程降低着存在感，身为X局的副队，闭口不提自己出去抓捕，把江景深换回来的事。

    夜百翎满意地看着大家回到了各自的工作领域。

    心中已经被最纯粹的恶意填满了。

    江景深啊江景深，我这人心狠手辣，留给你的是一条怎么选都会错的死路。

    但我的夜凝，她光明磊落，因着你是故人之子，所属X局，在这一场九死之局里，为你留有一线生机。

    如果你不能把握住，我们将亲手送你‘上路’！

    欣欣幼儿园，临放学还有五十分钟。

    夜凝头戴黑色鸭舌帽，带着同色口罩来到了街边的小卖部，

    “老板，有雪意牌子的香烟吗？”

    老板是个大叔，闻言点头，

    “有的有的，你要几盒？”

    “我有个朋友，喜欢抽这个牌子，你这儿有多少存货都卖给我吧。”

    夜凝很随意地开口。

    老板大叔眼睛一亮，他们这街边的小店，最挣钱的就是香烟了，这可是个大客户啊。

    “我库房里有，这就给你去搬，不过你得给我留两盒，我朋友也爱抽这个牌子，他要买不到啊，得跟我急眼。”

    老板大叔一边说，一边往库房里走，根本没有回头看。

    夜凝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十分钟后，临放学还有四十分钟。

    夜凝坐在收银的位置，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中指的戒指，有些微微地出神。

    临放学三十分钟，店里来了顾客，还没进门就嗷了一嗓子：

    “李哥，我又来了。”

    来人是个胖大叔，走起路来肚子一抖一抖的，临进屋前还特地蹭了蹭鞋。

    “咦，李哥不在吗？”

    胖大叔四处瞅瞅，只见收银的地方换了人。

    “我李哥不在啊。”

    胖大叔拿了瓶饮料，放到收银台，没忘记最要紧的事，

    “有雪意牌子的香烟吗？”

    夜凝看了他一眼，笑道：

    “你是张叔吧，我是李叔侄女，他今天出去办点事儿，让我帮忙看着店。”

    胖大叔爽朗一笑，

    “原来是小侄女啊。”

    夜凝继续说，

    “那个张叔，我叔说了，让我给你留两盒雪意的香烟，但刚才来顾客了，我一着急给忘了，就让上一个顾客给买走了。

    现在柜台这块没有了，我刚才想着去仓库补个货，发现上面有个大箱子压着，我实在搬不动，张叔你能帮忙搬一下吗？”

    “没问题。”

    胖大叔是个热心肠，当即表示没问题。

    夜凝见状要把胖大叔往仓库领，不忘记恭维一句：

    “我叔说你是他最好的好哥们了。”

    胖大叔都飘了，却不忘瞅了眼店，比老板本人都担心。

    “这店没人看着没事吧。”

    夜凝摇摇头，

    “没事，店里有摄像头，而且现在监控这么普及，谁敢轻易犯罪啊。”

    也对。

    胖大叔是个话痨，一边往仓库走，一边感叹，

    “你要说犯罪我到想起来了，这几天是不是有个追凶的节目，那里面的凶手，好像叫夜凝吧，据说是真厉害，敢炸车站，敢抢银行，敢攻警局，我看群里都在讨论。”

    夜凝眸光一闪，淡淡道：

    “那张叔没看看吗？我听说拍摄的开始地点就在咱欢城，抓到人有五十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