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喝酒,特别是和他那种人,还要本王提醒你吗?”
谢婉瑜目光微醺地看着他,“他是哪种人?”
“你说呢?”
太叔瑱突然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看到那张放大的脸,谢婉瑜有些恍惚,这个人……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好看。
突然,门外传来开门声,洙芳从外面走来,嘴里还嘟囔着。
“夫人,奴婢听说,侯爷和老夫人吵起来了。”
谢婉瑜猛地回过神来,伸手推面前的人站起身。
可能是动作太急,又或者因为喝多了,谢婉瑜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脚步踉跄几下后才勉强稳住身体。
洙芳端着糕点走进内室,一抬头看到太叔瑱呆愣住。
“王,王爷?”
谢婉瑜轻咳一声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见了秦王还不赶紧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洙芳回过神来,急忙半蹲身子行礼。
“嗯,起吧。”太叔瑱双手负于身后,声音清冷道。
谢婉瑜捏起一块糕点吃了口,随即想起来还有个人。
“王爷要吃吗?”
本来她就是随意问问,没想到,太叔瑱接过她手中糕点放入口中。
“味道还行。”
“你……”
那糕点她可是咬过了。
“让小厨房做碗醒酒汤送来。”太叔瑱吩咐道。
洙芳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
谢婉瑜此刻清醒一些,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吃糕点,掩饰尴尬。
“萧璟前几日刚被皇上训斥,责罚他回家思过,近日不用上朝,并且剥夺他一半兵权,俸禄减半。”太叔瑱坐到她对面说道。
“所以呢?”
太叔瑱抬眸看她一眼,接着说道:“所以定对你有所图谋,希望可以借助谢家的势力,在朝堂上帮他说些好话,好快些回到朝堂。”
“呵,如今谁敢触这个霉头。”谢婉瑜嗤笑一声。
他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精,难怪最近总往这里跑,又污蔑她与其他人有私情,恐怕是想以此作威胁,让谢家帮他重回朝堂。
太叔瑱低垂下眉宇,沉默不语。
“多谢王爷提醒。”
“不必。”
太叔瑱抬眸看向她,幽深的黑瞳闪烁着莫名的光亮。
谢婉瑜扬唇轻笑,“也对,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谢婉瑜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笑容浅淡却又魅惑众生的男人。
太叔瑱已经起身往外面走。
谢婉瑜眨了眨眼睛,跟上他的步伐,“合作愉快?王爷,您确定吗?我记得,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合作可言啊。”
太叔瑱顿足回头看着她,“本王的意思,你懂的。”
谢婉瑜撇嘴,继续往前追去。
“我懂什么?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慢慢想。”
太叔瑱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洙芳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房间内只剩下谢婉瑜一人。
“夫人,王爷离开了?”
“嗯。”
谢婉瑜闻声看她一眼,伸手端过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拿起帕子擦拭着嘴角。
“你去休息吧。”
“是。”
洙芳收拾干净东西退出内室。
谢婉瑜躺到床榻上后,侧身看着帷帐顶部,脑海中突然浮现太叔瑱的样貌,心中涌起莫名的思绪。
夜半时分,寂静的夜晚,冷风呼呼地刮着。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人,似乎听到一阵喧闹声传来。
“发生了何事?”
谢婉瑜揉着惺忪的睡眼,披了件衣服向外面走去。
洙芳立马迎上去,“方才府外来了一群官差,说要抓捕逃犯……”
“逃犯?什么逃犯?”谢婉瑜眉头一皱。
“不知道,据说是越狱逃出,好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犯。”洙芳道。
谢婉瑜疑惑,“知道了,你们也小心一点。”
洙芳点点头。
“你去打探一番。”
“是,夫人。”
谢婉瑜回到寝殿休息,等待消息的期间,她一直闭着眼睛。
突然,一阵风吹过,窗帘被掀起又落下,遮挡住皎洁月光。
“谁!”
谢婉瑜迅速翻身而起,一柄寒光凛冽的剑抵在喉咙上。
“夫人别激动。”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谢婉瑜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影,“你是何人。”
“夫人不是已经派人去询问。”
“你就是外面要抓的人?”谢婉瑜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没有感受到任何戾气和凶狠,不太像杀人不眨眼的凶犯。
“夫人似乎不太相信?”男子挑眉看着她。
“信,你剑都抵到我脖子上,我还有什么不信?”谢婉瑜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十分镇定的表情。
男子看见她这个样子,突然轻笑出声,“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二人说话间,洙芳从外面走进来。
男子手拿起剑,利落地翻身上床躲在里面,拿出匕首顶在她腰间。
“别乱说。”
轻微的警告声传来。
洙芳正要点亮房间火烛,却被谢婉瑜阻止道,“不用了,外面搜查得如何了?”
“听说搜查的官兵和侯爷起了争执,二人僵持不下时晋王来了。”洙芳将外面发生的事说了遍。
“晋王?”
“正是。”
“他怎么来了?”谢婉瑜蹙眉。
看来这人的身份不一般,恐怕是不止杀人犯那么简单。
否则怎么会连晋王都惊动。
“如今搜查到哪里了?”
“晋王带人去了西院搜查,其余人已经往这边来。”洙芳回答道。
谢婉瑜听到晋王去了西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恐怕西院那边,应该不会那么快搜查完,毕竟时间太短,有些事不好办。
“知道了,你下去吧。”
洙芳低垂着头退下。
听到关门声,男子这才松了口,“算你识相。”
“你如何招惹上晋王?”
男子听闻,嗤笑一声,“皇家之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谢婉瑜不由想起太叔瑱,不由否认道,“那也未必。”
“自古皇家之人都是薄情寡义,哪一任皇帝,不是踩着兄弟的尸骨而上,登基称帝?”
“这世界弱肉强食,成大事者无所不用其极。”谢婉瑜缓缓坐到软塌上。
“哼!即便如此,也不该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他语气中充满对皇家之人的痛恨。
谢婉瑜知道他一定是经历什么,未经他人苦难,不劝他人放下。
就如同她一般,重活一世,若让她放下心中的仇恨,怕是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