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快速驯马的壮汉还是第一次见!
跟他们驯马完全不同,他们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是喂草又是抚摸,骑上去之前还要教会他们口令,避免野蛮马不顾死活四处乱撞。
而眼前的女子不同,她任由马随意撞,肆意让它狂奔,疯狂甩背,但始终没有把女人从马背上甩下来。
足以看出,该女子的大腿巧劲使用得多厉害,达到他们以前驯马师父的那种人马合一。
这匹白马算起来品种确实很凶猛,有进口热血赛马的血脉,这是他托了好多人才买着的,想着多培育培育。
谁知这马真的倔啊,比村里的牛还倔,完全看不上普通的马,宁愿憋住不发情,也不与普通马交配。
后来时间久了,不知怎的成了群马之首,那脾气更上一层楼,它要是不愿意,狼狗都要成它足下之魂。
今日,他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
再倔再野的马宋纱也驯过,更别说这小小白马,在宋纱眼里只是有点脾气罢了。
有脾气的马她喜欢,至少有些异于同类的智商,她喜欢在尖尖中挑尖尖,这样才有挑战性。
驯服后,宋纱骑着它跑了两圈,速度和耐力都很不错。
最后,宋纱骑着它来到顾茸茸面前,下来准备问顾茸茸,想不想骑。
结果,她刚下来,壮汉就凑上来,拍了拍白马的屁股:“倔王,看你还嘚不嘚瑟,继续猖狂撒,以后看你还倔不倔,收拾你的人来啦!”
白马:“………”
扭开不让壮汉摸。
“哟,还嫌弃我。”壮汉偏要把手放上去,“你要是再躲开,我叫人家小宋,不骑你了,换一匹。”
不知道是不是白马听懂了,它还真的没躲开,只是对着壮汉昂一声,狠狠打了个喷嚏。
壮汉一脸的马口水:“………”
宋纱这么一观察,她发现这匹马通人性。
这种人性来源于它不是只听得懂口令,而是真的懂人在说什么。
这让宋纱想起了一匹马,那是她在一次执行任务中遇见的,那马也如眼前这般满身通白,它单枪匹马火在狼群之中,很罕见的一幕。
可是那白马就是做到了,宋纱不知它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看见的是,白马引诱饥饿如虎想吃掉它的人,来到狼群伏击之处。
狼群狼崽就这么在它的带领下,在那已经腐烂不堪的世界存活了下来。
宋纱觉得有趣,她便记住了这匹马,白马胸前有股黑圆点,她给它取名为圆黑。
就这么后来好几次出任务回来的途中,她会去观看一下狼群中的白马。
久而久之她发现,白马只会引诱贪婪之人,那时候宋纱想,在末世看见白马恐怕没人能够得住。
然而事实告诉她,还是有的。
狼群所处的地界是去壁垒的必经之路,到这个地段大部分人已经饥饿难耐,有人吃同胞,有人吃树皮,有人吃自己。
看见一只肥壮的白马站在不远处,按常理没有人能够忍住。
可有人却说:“白马是吉祥之兆,不可杀不可杀!”
宋纱那会看见还有人拜了拜白马,继续拖着疲惫身躯前进,这群人明明踏入了狼群伏击之处,可却没有被撕碎成烂泥成为食物。
所以那时候宋纱才知道,原来动物也是有底线的。
这荒诞的一幕,宋纱谁也没说。
只是后来,宋纱碰见青草之地,她会顺手带一些回去。
一来二去,她便和那头白马熟悉起来。
直到她某次任务受伤,跑到半路昏迷,最后闭眼之前她想,大概率这次要被丧尸吃干抹净了。
结果醒来时,面前是熟悉马脑袋,旁边全是虎视眈眈的狼。
马鼻腔哼了两声,狼群便夹紧尾巴退后,不敢再靠近。
宋纱那时又知道了一个荒诞的事,原来马也可能成为狼群之首。
换到这个世界,可能会以为是童话故事。
可在他们那个世界,有些动物是可以绝处逢生,从而觉醒血脉的。
宋纱摸了摸马的脑袋:“看来以前的草没有给你白带。”
马甩开她的手,高傲至极,可没有远离。
宋纱笑了:“你还嫌弃?我偏要摸呢。”
那时候的她就跟现在的壮汉是一样的讨打,惹得白马别开头。
也正因为那次离谱的被救,宋纱学会了给狼接生,与狼相处,知道了更多动物界的规则,更是锻炼出了狼疾跑的速度。
不过她用狼的姿势跑起来,会比较像猴子。
宋纱也是在那段时间知道,这白马通人性,听人话,还懂得聊天,能辨别人心,非寻常马。
直到组织找到她,宋纱被接回去,那时她想带走圆黑,但这群狼怎么办,最后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可是那之后,宋纱便再也没有看见过白马,狼群也迁徙离开了,紧接着,暴风雪来临,本来悲惨的世界,更是雪上加霜。
………
宋纱深深地看着这匹白马,眼神愈发复杂,壮汉还在逗弄它。
“你又对我吐口水,别以为你有金主看上了,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壮汉气得不行,“我这就去把铁嘴套给你套上信不信!”
白马对他翻了个白眼,鼻子哼了一声。
壮汉:“………”
“好玩意,成精了是吧!”
而宋纱绕着来到马的正前方,在一人一马嬉闹之间,她在白马胸前看见了一攥黑,圆的。
是圆黑!
宋纱瞳孔倏然放大,眉头微蹙,跟她相处了三年的圆黑,她绝对不可能认错!
心头涌起来一股说不上的滋味。
而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在眼前划过。
末世出现的古画,如今在这个世界是文物,出任务消失的张栖,白马,顾商瑜的大哥顾漓时,还有那丢失的记忆………
这到底是想告诉她什么?
摸不透的东西不要去琢磨,因为危险就是未知,未知的东西宋纱从来不去探索。
只是宋纱想知道,这圆黑到底还认不认识她。
于是,她试探叫了一声。
“圆黑。”
白马在听见这名字的那一瞬间,瞳孔明显有放大,并甩了甩脑袋,挤开壮汉,来到宋纱面前。
用鼻子嗅了嗅宋纱,随即昂了两声。
“昂昂!”
只有宋纱知道,它在说什么。
它说——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