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王县令的首肯,纪云转身看向几人,“你们到底做了多少这样的事情,还是老实交代吧,要不然刚好定安城的四位大人都在,我将你们亲自送过去,如何!”
今日有王县令在此,有县衙的衙役在此,这些守卫身上还有赃物,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受到律法的处罚了。
他故意搬出来几位定安城来的大人,就是让他们害怕,能一五一十招供。
“大人,我们全招!”有守卫害怕了。
正在纪云松了一口气时,终于将这几人抓获的时候,忽地,他的后脑勺猛地挨了一记重击。
他忍着剧痛回头,看到了王县令眸光阴沉拿着一块砖头,砖头的上面还有他的血迹。
“你!”
纪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王县令的眼神中透着狠厉,他看向身后的一众衙役,“今日之事,你们谁都没有看到,若是谁敢说出去,就不用在县衙了!”
一众衙役平日里就知道王县令和纪县丞两人不怎么对付,没想到今日竟然到了杀人灭口的地步。
王县令看着头破血流的纪云,吩咐道:“将他秘密扔到郊外的黑月亭埋了。”
穷苦人家没有银子买棺材,就将自己过世的亲人用草席裹起来埋在那里。
久而久之,黑月亭就成为了一个乱葬岗。
衙役们不敢动,因为他们一旦将纪县丞扔到了郊外去,那么他们就和王县令彻底地绑在一起了。
王县令杀人,他们抛尸!
“你们最好想一下你们的一家老小,以后跟着本官,闭上嘴,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王县令眸光阴狠看向几人。
“是,大人!”其中两人将昏迷不醒的纪云带到了马车上。
一人架着马车,四人骑马护卫,避开守军准备去将纪云抛到郊外。
“留下几人留下看守,受伤的人跟本官走。”王县令看向几名没有跟去的衙役。
“是,大人。”
衙役们敢怒不敢言,今日他们亲眼看到王县令杀了人,他们也怕被下手狠辣的王县令灭口。
王县令带着赵酒几人离开,在一处偏僻处。
王县令逐个给他们几人训了话,赵酒一人留下了,几人点头哈腰离开。
四下无人时,赵酒上了马车,将近期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兑换成银票给了王县令。
王县令心安理得将银票收进怀中。
赵酒嬉皮笑脸说道:“姐夫,那个丧门星纪云终于解决了。”
王县令冷笑一声,“要不是今日他提到了定安城来的四名大员,我也不会杀他!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不给我找麻烦。”
“是是是,姐夫所言极是。”赵酒谄媚笑着。
“最近让你们那几个兄弟在家中休息,不要当值了,免得给本官惹麻烦!”
赵酒知道王县令说的是和他一起敲诈勒索的守卫。
他恭敬回答,“是,姐夫放心,连我都不会出现,毕竟还要在家中养伤。”
“那几个衙役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会儿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将人埋起来。”
“是。”赵酒颔首。
“明日四位大员就要离开这里,万一纪云的死引起了注意,我同你说一些应对之法。”
“是,姐夫。”赵酒附耳过去,听着王县令的话,阴险的笑容弥漫上来。
......
几个衙役一路前往黑月亭,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
路途中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一个四方脸的衙役周世野让人停了马车,几人迅速靠拢了过来。
方才没敢当着王县令的面忤逆他的意思,但是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正义。
周世野观察着身后有没有人跟来,随后小声说道:“纪大人刚正不阿,平日里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没想到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另一人点头,“是啊,纪大人平日里待咱们不薄,咱们悄悄埋了他的尸体,以后恐怕就算能跟着王县令当衙役,良心怕也是难安啊!”
其他三人也赞同,纷纷点头。
周世野握紧拳头,“不仅是良心难安,我们这样做的话,都不算人了!”
他是捕头,剩下的几名衙役都听他的。
周世野继续说道:“方才我检查了一下纪大人的身体情况,他还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可是按照王县令的意思,我们要将纪大人活埋,就算不活埋,这天寒地冻地,他还受伤了,在外面一夜也冻死了!”
“是啊!”
周世野眸光暗了暗,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冰凉的手一一从几位兄弟的肩膀上抚过。
几人神情凝重看向周世野,有人问道:“头儿,你是不是想做什么事!”
周世野抿唇一笑,“诸位,明日四位定安城来的大员就将离开,我准备将纪大人送往驿馆,并告发王县令!”
“头儿!”几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紧张。
“若是弄不好,你干的事情是要掉脑袋的!”
“是啊,你也看到了,王县令他心狠手辣,他绝对会杀人灭口!”
“而且,他不会放过你爹的!”
周世野想到了自己辛劳一辈子的老父亲,冷风吹在他的脸上,他忽然觉得眼眶中有温热的液体涌出。
没等它流下,周世野咬起牙根,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们和我兄弟一场,此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若是事情搞砸了,你们偷偷帮我照顾一下我父亲!”
一人猛地握住了周世野的手,不赞同说道:“头儿,为了一个和你交情并不深的纪大人,值得吗?”
周世野吸了一口凉风,“若是我不借此彻底揭露王坤,咱们边城的百姓还要继续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恐怕还不知道赵酒是王坤的小舅子,今日王坤杀人灭口,也就是说赵酒所做的事情恐怕就是王坤授意的!”
几人神情凝重,继续听周世野说道:“纪大人眼下还活着,若是过了今夜,纪大人就一定会死,若是见死不救,他就白牺牲了!”
周世野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兄弟们,对不住了!”
说完话,他接连几拳将几人打倒在地,驾车走小路返回水玉城。
几人鼻青脸肿望着他的背影,胸中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他们的头儿故意打他们,是在保全他们啊!
可是,他们头儿能顺利地将人送进驿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