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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意下如何
    官兵?

    梁婠眉心一跳,还没到门前,危月提着剑冲了进来,拽着她就往屋后去。

    一路往出村的口子跑。

    梁婠被他拽得踉跄,眼睛不忘朝后张望,依稀听得似是来了不少的官兵。

    她上气不接下气,脚上的水泡疼得厉害:“你何须这么紧张,他们未必是来寻我,也未必识得我。”

    危月冷瞥她一眼:“哼,我是不会给你机会逃的。”

    梁婠眼珠一转:“谁,谁说我要逃了,我还得去问你主子讨你给我当护卫呢,你不知我几次三番遇险,身边没个顶尖高——”

    如此举动,却显得十分亲昵。

    王庭樾忍下怒气,道:“你若不信,拿我换她,我保证你毫发无损离开。”

    “你有没有受伤?”

    说罢还呈上路引。

    将她拦腰一提,越过一道土墙。

    不想双脚刚着地,正正迎上一排士兵,见到行为可疑的两人举起手中利器,高声大喝。

    王庭樾卸掉身上的佩剑丢给小伍,眼睛紧紧盯着危月拿剑的手,一点儿不敢放松。

    低语间,王庭樾已跳下马,朝着他们飞奔来。

    高潜要是疯起来,何止是碎尸万段……

    梁婠正欲瞪他,心里一动,佯装失落:“是啊,我先前就跟你说过,你们主子这么千里迢迢抓我来未必有用——”

    梁婠稍稍侧过身,希望官兵能看到她腰间的匕首。

    梁婠偏过头,佯装不悦:“我说了要去见你主子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危月侧过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妖女。”

    彼此可闻。

    危月劫持着她,垂下眼皮,别有深意:“这位将军从晋邺一路追到边境,看来皇后娘娘并非你说的那么无足轻重。”

    他眼底遍布红血丝,像是连夜不眠不休,憔悴得很,待看清眼前之人,眸中闪过欣喜,可嘶哑的声音发颤,又满是紧张。

    他嘴边笑得邪性。

    “我现在确实有些怀疑,抓你回去真的有用吗?他们竟都不认得你,远不如一袋钱……”

    ……高潜?

    他身着玄色龙纹袍,红唇乌发,衬得俊美的脸庞异于常人的白,轻垂的睫毛投下的一片阴影,瞧着孤冷阴郁。

    危月低嘲:“妖女你本事不小。”

    危月见状又笑着奉上一袋钱,士兵这才将路引还回来,摆手放行。

    危月收紧手臂,余光睨梁婠一眼,话却是对王庭樾说:“你区区一个臣下,我要你何用?”

    梁婠明白现下不是同他掰扯的时候。

    “死心吧,我的皇后娘娘。”

    正是王庭樾。

    梁婠暗暗冷笑,比她还会装。

    “陛下,万万不可啊!”

    官兵盯着他们上下打量。

    “你们是什么人?”

    危月不以为意:“妖女,我若命丧于此,必拉着你给我陪葬,你信吗?”

    危月吃的一笑,很不屑。

    擦肩之际,梁婠眼珠直直瞪着那名士兵,奈何他只盯着手里的钱袋瞧。

    梁婠眉眼未抬,淡淡道:“今日你若不想命丧于此,就不要故意激怒他。”

    “他不行,那孤呢?”

    碍于腰间的匕首,梁婠十分配合地点头微笑。

    梁婠身体一僵,有人拨开人群,从后方慢慢走上前,挺拔的身姿带着些许风尘与疲惫。

    梁婠默了默:“信。”

    官兵的目光立刻扫视过来。

    高潜沉下声:“你到底有何要求,只要放了皇后,孤都可以答应你。”

    一名士兵接过仔细检视后,又交予另一人查看。

    剑锋紧挨皮肤,梁婠不敢摇头,只大声回道:“你放心,我没事。”

    梁婠故意踮着脚尖,吃痛呻吟一声。

    果然,危月一直都在提防她。

    梁婠一回头,就看到他眼底得逞的笑意。

    他面上平静道:“各位大人,内子腿上有疾,行动不便,因而需要我这般扶着,失礼了。”

    “皇后娘娘不是要随我去见主子吗?”

    危月睨他一眼:“再废话,我就将你打昏!”

    梁婠身子悬空,低呼一声,瞪着眼睛捂起嘴。

    危月携着她对士兵又鞠一躬,致谢后扶着她慢慢朝村口走。

    他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一身甲胄:“前线战事紧张,您如此抛下不管已是……这时怎可再以身犯险?”

    危月犀利的目光望过来,眼神警告,匕首几乎要刺进肉里。

    用字才说了一半,却听身后有人大喊。

    紧跟上来的小伍已带着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又道:“我夫妇原是去涟州探亲的,昨晚路过村子借宿一夜,不想方才遇到土匪袭村,幸而我会些拳脚功夫,险险带着内子逃出来,还请各位大人放行。”

    “拿孤换她,不知你意下如何?”

    梁婠刚要开口,腰间有什么尖锐抵住了她。

    “阿婠!真的是你!”

    王庭樾抱拳劝道:“陛下,裴将军说得是,您不可冒险,臣愿意替换娘娘。”

    高潜瞳孔一缩,眸光极其阴冷:“你若再敢对皇后无礼,孤必将你碎尸万段。”

    梁婠刚要迈出一步,长剑已抵在脖颈处,耳边是冷飕飕的声音。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提着剑,弯腰对官兵鞠躬行礼,看起来体贴又谦和。

    路引没什么问题,可士兵拿在手里摩挲着,迟迟不交还。

    他是死士,本就随时做好赴死的准备。

    他不该在涂阳吗?

    梁婠垂了垂眼,指尖微凉。

    “拦住他们!”

    危月眸光一冷。

    梁婠再看过去,一身戎装的男子驾着马追上来。

    幸而她没有贸然对他出手,不然……

    危月毫不在意,斜撩梁婠一眼:“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我不止亲了你,还差点……”

    危月将梁婠往身前拢了拢,眼睛直视前方,略略低头,嘴唇靠近她的耳朵:“妖女,那位将军对你很不一般啊,你们皇帝知道吗?”

    匆匆一瞥,竟是她丢的那支匕首,此刻正握在揽住她腰的那只手上。

    “只要你不伤害她,我就放你离开。”

    梁婠心口隐隐不适,沉吟一下,抬眸对高潜道:“陛下,勿要冲动行事,妾没事,他若真要杀妾,在晋邺就可动手,何必不远千里,将妾带到这儿来?”

    “战事要紧、圣体要紧……望陛下三思。”

    不等高潜说话,又道:“请陛下为我们准备一匹良驹,放我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