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鹏和段伟过来可不是来玩的，他们目标明确，到达瑞丽就想着直奔德龙市场那边。
按照他们的说法。
大晚上的，打着手电筒，正是方便看原石的好时候。
张洋倒是不急，不过既然塔他们要去，那便一起过去看看，反正也是个相当顺其自然的事情。
“这就是德龙珠宝城？”张洋看看车窗外巨大的门楼，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入目可见，三两步就是一家的玉石翡翠门店，多少有些惊讶。
“第一次来吧？待会还有你吃惊的呢。”孙鹏看看张洋的反应，一点不奇怪。
毕竟新人第一次看到德龙珠宝城的盛况，大抵的反应都很相似，对他来说，张洋现在的反应很新人，也很正常。
三人下了车，步行进入德龙市场内。
市场内，灯火通明，全国各地的车牌号比比皆是，两边的门店，还有打着灯半露天的摊位。
别人家夜市卖吃的卖用的，但是这里不是。
摆地摊卖原石见过吗？
“这些货随便玩玩，也就听个响，肯定没什么好东西。”孙鹏在旁瞅了一眼地摊上的原石。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八大场口的货肯定贵，有句话叫什么，你永远挣不到你认知之外的钱，伱一个新人，花大代价试错不值当，所以这些地摊的原石你随便玩玩倒也合适。”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小瞧人的意思，不过张洋听了也没太在意。
藏藏拙挺好的。
“我先看看。”张洋随口一笑，然后将幸运石取了出来随身带着。
他闲逛一般走了几个摊位，随手拿了几个起来，毫无章法，妥妥的门外汉。
几个摊主见状，眼睛都亮了。
“帅哥，看看吗？都是上好的原石，赌一把也没几个钱。”有个摊主笑着说。
“多少钱？”张洋随手拿起一块问。
“这个，这个八千。”摊主张口便来。
张洋身上的幸运石毫无异状毫无反应，他拿着原石在手里掂量两下，笑笑便放下了。
幸运石没反应，那必然是废料无疑了。
他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你们打算到哪里去看？”他看看一旁的孙鹏两人，笑问。
“前面啊，都是八大场口的货，当然价格也很贵，你要是有兴趣，一起来看看。”孙鹏一副老手的姿态。
“那行，我多学学，不着急下手。”张洋点点头。
片刻之后，巨大的市场内，到处都手电筒。
一个挨着一个的摊位，摊位前的客人们随身带着手电，正凑在原石前盯着看。
孙鹏也拿出了手电，进入了状态。
“质地均匀，颗粒细腻，嗯，透感也强，这是帕敢场口的料吧。”孙鹏拿着手电筒照了照，上来就表现出了自己的专业性。
“专业！”摊主看了一眼孙鹏，竖了个拇指。
他表现出了专业，自然也不会被当小白宰。
一路走来，孙鹏走走看看，终于还是决定下手了。
“这块大马坎出产的吧？多少钱？”
他掂量着手里一块拳头大小的石料问摊主。
“这块？这块这个数。”摊主想也不想，就做了个手势。“你可以看看这块的油性，还有水头，肯定会出好货的。”
“多少？十万？”孙鹏好笑的问。“一万，卖我就拿下了。”
“那卖不了，最低五万。”摊主咧开嘴。
“走。”孙鹏给段伟和张洋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他们走的好不拖泥带水，身后果不其然，传来了挽留声，“两万，真不能少了，要就带走。”
“最多一万五！”
“成交！”
片刻之后，孙鹏斩获了自己今天在原石市场买下的第一块原石。
“孙哥，我去转转，待会儿找你们。”张洋跟了一会儿，大致也摸清了点套路。
比如实际价格，一般是照着一折去还的。
尽管去还价，事实上，他们这价格报的远比想象中还要高，纯粹是宰一个算一个。
“行，那你就先去转转，有感兴趣的不要急着买，可以找我帮你看看。”孙鹏一挥手，特别热心的说道。
“好，到时候一定麻烦你。”张洋随口敷衍了两句，先行离开。
鳞次栉比的摊位前，张洋停下来脚步，走马观花一般的看着摊位上的原石。
他本就是一窍不通的新人，自然全无章法，纯粹是在乱看。
“咦？”张洋摸着一块摊位上的原石，忽然发现脑海中的幸运石的耐久竟然下降了一点。
“这是··幸运生效了？”
张洋注视着手里的原石，不动声色的放下了。
他随手拿起另一块原石。
“这个多少钱？”
“这块可是莫湾基场口的高品原石，二十万。”摊主打量着张洋，直接狮子大开口。
“这个呢？”
“还有这个？”
张洋完全就是看都不看，随机拿了几块，其中，顺带着夹杂着刚刚看中的那块原石。
有时候，太专业反而容易生变。
一副新人模样，人家也不当回事，最多也只是想宰你点钱而已。
“意思就这几个石头，你要我五十万？”张洋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身离开。
“哎哎，你想不想要，要的话给你少点。”摊主连忙叫住了张洋。
因为他看出来，张洋纯粹就是看热闹随便看看，并不是非得要买，若是放跑了，那就是真跑了。
每一个询价的客户，都要认真对待。
“少点？这几块，再少你还能一万打包卖给我？”张洋回头随口说了句。
“这··这当然卖不了。”摊主无奈一笑，面对纯粹是凑热闹的小白，有些话讲都讲不通，“这样吧，我也和你交个底，这几块，你若是诚心想要，最低打包价八万。”
“八万？”张洋故意流露一脸不可思议。
“你要实在要不了，你就少拿点。”摊主摇头道。
张洋站在摊位前，按照顺序随手掂量了一下，然后貌不经意的拿起最初看中的那块，“我就是碰碰运气，就拿一块试试水好了，五千卖不卖？”
“最低一万。”摊主伸出一个手指。
“嗯，就它吧。”张洋利索的付了款，拿下了这一块原石。
整个市场内，绵延不绝的原石摊太多了。
张洋也算是总结出来了，但凡他若是拿到有货的，幸运石的耐久度都会下降。
下降幅度比较大的，多半都有好货。
这一路走来，张洋走走逛逛，也不管耐久下降幅度大小了，但凡有反应的，统统拿下了。
这其中，耐久有下降零点几的，有下降一个点的，还有一次性下降两个点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幸运石十点的耐久度，很快就只剩下了五个点。
“嗯？这竟然··”张洋步子一顿，表面虽然一片平静，但是心里瞬间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因为刚刚，他发现，幸运石的耐久直接一下子下降到零了。
而现在他手里摸着的，是一块小南瓜大小的原石，外壳很厚，表面一点色都看不出来。
“后江场口的石，这块五十万。”摊主少言寡语，没等张洋发问，就伸出了一个手掌。
“太贵了。”张洋摇摇头，将石头放了下来。
“那你可以看看其他的，我这里都是实价，不玩虚的。”摊主摇摇头，指了指一旁的几块略小一点的。
张洋想着，自己到时候要是开原石，尽开有料的，有点太明显了。
要不，干脆随便买点好了。
“那这块呢？”张洋又拿起一块问了问。
“二十万。”摊主也不算热情，就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么久下来，他的摊位没什么人光顾，他倒也不急，还是这么不紧不慢的。
“两块一起，给便宜点。”张洋也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
明摆着的好货，人家摊主也不傻，捡漏自然是捡不了的，倒不如好好聊聊。
“你两个都要？”摊主有点讶异的好好打量了一番张洋，“你要不再好好看看，我这一经售出，概不退货的。”
“确实都要，两个五十万成吗？”张洋问道。
“五十万卖不了，六十万可以，毕竟这两块已经在我这儿放了很久了，你能识货，我就给你优惠点。”摊主想了想说道。
“行，成交。”张洋点头同意了。
须臾，交易完成，幸运石彻底报废，张洋也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此行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先不急着开吧。”他看了看手里一行李箱的原石，打算去找孙鹏他们会和。
市场的一个角落内，张洋找到了孙鹏他们。
这会儿，孙鹏正在翻来覆去的看一块石头，神色多少有点拿不准。
“看好了吗？”一旁，段伟催了一句。
“等等，等我再看看。”孙鹏拿着手电筒，照着石头，凑近又看了看，最后咂咂嘴。
“就是它了。”
“三十万。”摊主伸出三个手指。
“三十万？！”孙鹏瞪大双眼，随手放下手里的原石，“明人不说暗话，你也别把我当肥羊宰，你这块料，外表毛絮多，杂色很多，风险很大，你三十万这个价格肯定卖不出去的。”
“富贵险中求，料就在这儿，价格我也挂在这儿，能不能接受，就看你自己了。”摊主笑了笑说道。
“二十万，你卖，我立马就买。”孙鹏咬咬牙道。
“请再看看。”摊主不慌不忙的说道，似乎占尽了主动权。
“段伟，你身上有多少？先借我！”孙鹏面色一阵变幻，看向了一旁的段伟。
“我？”段伟哑然。“你还差多少？”
“借我十万，有吗？”孙鹏眼巴巴的问。
“十万我还真没有，而且，也拿不出多少来，最多借你几万，话说你不是把你婚房都卖了吗？”段伟果断摇了摇头道。
“我那婚房你知道的，小户，也卖不出去，我这还是借来的钱。”孙鹏叹息道。
张洋看孙鹏一副为难的样子，走上前去。
“孙哥，有看中的毛料了？”
一看到张洋，孙鹏瞬间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张洋，借我十万，等我把这批石料开了立马就还你。”
“十万？”张洋眨眨眼。
十万对他当然是毛毛雨，但是，他们毕竟不熟啊，就这么开口就问他借十万，真的合适？
“兄弟，若我开出好料，必然双倍奉还，就算开不出什么好东西，本金还你也没问题，你信我！我的眼光肯定不会出错的。”孙鹏一下子急了，语气急促的说道。
“我给你写借条，给你拍身份证。”
“这··可以借你。”张洋点了头。
不是他大方，只是他实在是好奇，孙鹏拿下的这块原石开出来的表现。
再说了，又不是不还了。
“太谢谢你了，兄弟。”顿时，孙鹏喜出望外，立马低头刷刷就写了借条，又拿出身份证给了张洋。
须臾，钱到位，原石也拿下了。
“走兄弟，一起去看看这块毛料的表现，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孙鹏拉着张洋，兴冲冲的说道。
作为专业的原石交易市场，现场自然是提供一条龙服务。
角磨机旁，此刻正一群人围着。
孙鹏找了上去，一番沟通之后，这次他在毛料市场采购好的原石，纷纷被卸下来准备当场开掉。
“一共五块，怎么说也要出点料吧。”孙鹏抱着双臂，眼神中是灼灼自信。
张洋在旁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这次，孙鹏足足花了四十万的资金来搞原石，还不包括借他的那一笔钱，算得上是孤注一掷了。
赌性大，胆肥，是张洋对他的唯一印象。
“老板，直接开了？”开原石前，工人再次询问了一下孙鹏的意见。
“对，利索点，直接开了。”孙鹏果断挥手。
角磨机启动，石料工人立马开始了手里的工作。
片刻之后，第一块原石开好了。
一桶水泼上去。
“啊呀，豆种！”一旁，有眼神好的客人叫出声来。
顿时，孙鹏脸色难看了几分，但是嘴上，还是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没事，小亏，反正也没花几个钱。”
第二块，很快也开出来了。
“我去，废料，还不如第一块呢。”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孙鹏脸色更白了。
“没可能啊！”他喃喃自语。
明明这块当时他看的时候，感觉表现还可以，应该能有不错的表现才对，但是怎么现在表现这么糟糕？
很快，第三块就开始了。
孙鹏紧盯着第三块毛料。
这一块要是再不给他点信心，那可就糟糕了。
哗啦！
水泼了上去。
“冰豆种，可以了，比第一块好多了。”
“十万卖不卖？卖我就要了。”
这一次，切出的面，虽然还是豆种，却多了点水润的质地。
顿时，孙鹏的脸色好看多了。
“小回一笔，小回一笔。”他微松一口气，露出了一丝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