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生去追寻儿时所不曾获得的东西?
听着黄昊的这番话,陈潇并没有回应。
经历了这么多的案子之后,陈潇也遇到了不少的罪犯。
除却那些天生坏坯子之外,不少的人都与自己的家庭,亦或者后来的成长经历有关。
当然,站在陈潇的角度,他并不认为这些人值得怜悯。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
若是受谁人欺辱,那么就寻谁人的仇。
这样一来,陈潇倒也会怜悯几分,同情几分,甚至说抱以几分敬意,称他是一条汉子。
可是儿时的凄惨经历,所承受到的痛苦,大部分恶徒却并没有报复恶主。
而是将自己的痛苦,数倍,十倍的报复到他人的身上。
对于这样的人,陈潇是打心眼里的唾弃!
“原来这就是你的故事啊?”
黄昊长长的一叹:“是我儿时所发生的事情,但陈潇……你可知其实我并没有真正的获得过解脱?我,从内心深处厌恶我的懦弱!”
“你居然还知道厌弃自己?”
黄昊淡淡一笑:“如何不厌恶?一切的痛苦,全来源于她。但她在世时,我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仿佛她只要往我面前一站,我的内心除了恐惧就只有恐惧。甚至,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讨好她。”
“仿佛只要我那样做,她就会对我笑一下!”
“没错,就笑一下!只要她对我笑一下,我都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
“我好恨自己啊,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你说这是为什么?你有答案吗?”
陈潇撇了撇嘴,回道:“想那么多干嘛,其实就是你贱罢了。”
黄昊目光一凝,但陈潇则是来了某种兴趣:
“比起你的心理,我更加好奇你父亲到底是谁?”
“一个烂酒鬼,靠着花言巧语哄住了她。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那人是她的真爱,呵呵……后来她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这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可她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她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但却又将所有的错全怪在我的头上。”
“她说当初如果不是她怀了我,那样我父亲就不会知道她的丑事。而她一直都认为,我父亲留下了我,只是因为想要羞辱她。”
说到此时,黄昊都不禁嗤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我更加的看你不起了。”陈潇一边说一边摇头。
黄昊轻笑着点头,仿佛认可了陈潇对他的评价。
看了看时间,陈潇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黄昊,说一说圣心堂会的事情吧,趁着警方还没来,不然我有些担心以后没机会知道了。毕竟,你这个人太极端了。”
“呵,确实,如果现在不说的话你以后可能真就没机会知道了。”
说着,黄昊的手伸进了衣领,从里面掏出了那块吊坠来。
“你看看,眼熟吗?”
陈潇凑近一看,神色顿时间一变:
“十魔子?”
“是。”
“所以那尊木雕,是你给的娄晓东,然后再转交与我的?”
黄昊摇头:“不,我并没有将木雕交于他,而且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一座此类木雕。”
“那这东西最先出自谁人之手?”
“你的木雕应该是六十多年前的沈洞明的作品,而我这块玉坠,则是在我在国外创建圣心堂会时所得。”
“看来你确实是圣心堂会的会长。”陈潇说道。
黄昊笑了笑:“在你的眼里,圣心堂会有多大?”
“据我所知,你们的会众似乎已经有数十万之多。当然,虔诚者应该不多。”
“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准确的说来圣心堂会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堂会图腾你见过吧,其实就是我无聊之下画了一个点,然后乱七八糟画了一条条线。但我没想到,下边的人居然解读出了无数种的意思。”
“这世间的人啊,真的是太有意思了。”黄昊说着,笑的肆意癫狂了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黄昊神色很认真的说道:“外界都有传闻圣心堂会12高层之上有三个人,实际上这也不过是谣言罢了。一直以来我只负责那十二个人,而那十二个人再培养他们的影子,影子之外可能还有影子。”
“他们将我视若神明一样的存在,但我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他们最困难最艰苦的时候,给他们说上一番道理。甚至有时候我放个屁,他们都当奉若真理……哈哈。”
说着,黄昊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连眼泪都止不住。
“愚昧,他们真的太愚昧,太可爱了。”
陈潇静静的听着黄昊的笑声与嗤笑的话语,再次看了看时间后,问道:
“十魔子到底给你带来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清楚这些年来我几乎做什么事情都无比的顺利。比如,圣心堂会就莫名其妙的拥有无数信众,也比如每一次我想要吞噬某个企业的时候,最终都能旗开得胜。”
“尤其是在我遇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时,总会在关键时候有人出手相助!”
说到这里,黄昊略有迟疑的停顿了几秒钟,随后跟着道:
“所以不管我现在拥有多少财力,可我始终都认为我也是别人的影子!就好比你,你现在很厉害了。在东州有不少的企业正在冉冉升起,在深城你也有龙鼎。可实际上你是什么你真的有好好想过吗?”
“在我看来,你就像是郭正昌手里的一把剑!他在用你这把剑,为他的郭家版图开疆拓土罢了。”
陈潇顿时皱起了眉头来:“这么说来,郭爷爷本身确实没病,是黄钊下了黑手?”
“自然,如果不是郭正昌要进入到深城的地产业,我与他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但既然他插手了,那么就是摆在我面前的障碍了。恰好,老天也给了我一个机会,你居然认识到了我的父亲。”
“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还主动让我父亲去到东州为郭正昌治病!”
黄昊笑说着,只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低沉了下去。
“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有多么的厉害。郭正昌不愧是在商海打拼了数十年的狠角色,他居然将计就计不仅仅让祁家对你龙鼎的计划成为一场笑话。”
“而现在他应该不见人了吧?你猜他在做什么?”黄昊一边说一边眼神冰冷的看来。
陈潇双目紧凝并未回话,黄昊则是跟着道:
“他现在应该在针对此次的新地王竞夺展开了清洗计划,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并且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