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扭头小声问了江月仙一句:“想必,这就是李大师了吧?”
江月仙脸红的点头:“对,这位就是赠画给我的李……大师!”
作为主事者,诸葛云和诸葛明月自然是率先走出。
作为诸葛家实力的佼佼者,诸葛云却没有燎燎逼人,颇有礼貌的跟李观星打招呼:“早就听闻李兄弟出手不凡,一见才知道,我这侄女说的还是太保守了。”
李观星保持淡然,脸上露出笑容:“不敢当,还请坐下,边喝茶边聊吧。”
诸葛明月也是惊疑不定:“李先生,这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在这里等我们?”
这不仅仅是猜测那么简单,正所谓一观望,二掐算,作为术士,每一个都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洞察力。
在进入别墅大厅的那一刻,诸葛明月就观察到了茶几上的茶壶,冒着水气,显然是刚刚沏好,温度也是到了最为适宜的时候。
在桌面上还专门准备了一套茶具,甚至连茶杯的数量都和自己这些人人数相符。
除此之外,李观星对众人的到来一点也不吃惊,甚至是有一种成竹在胸的意思。
这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观星提前得知了他们会来。
联想到这一切,诸葛明月的额头都有些冒汗:果真是高人。
在诸葛家落座后,李观星对江月仙笑了笑:“你也坐吧,还要我单独请你?”
江月仙连连点头,熟稔的语气让她有些害羞:“好,好……的。”
没等其余人开口,李观星看了看江月仙,还有她抱着的那幅画,:“你们来这,是为了那副画?”
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的表情却无比肯定。
诸葛明月点头,人家都开门见山了,自己自然也不能绕弯子:“李先生果然好眼力,那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这八阵图对我诸葛家的意义重大。”
“本来我们是想从江家收购,但是月仙坚持这件事情必须得到您的同意。”
“当然,我们也是尊重她的意见,所以才特意来见您的。”
旁边的江月仙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本来不该来麻烦你。
可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她其实想说,这件事情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毕竟其中牵涉的利益,对于江家也是有着重大的影响。
话到嘴边,江月仙又咽了下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副画自然是可以随意处置,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喝了一口茶,李观星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江月仙还是非常忐忑,憋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你,不会生气吧??”
这幅图的价值有多大,江月仙纵然不是风水世家的人,但她也能明白。
但凡李观星今天对诸葛家的人开价十个亿,甚至五十个亿,只要他松口,诸葛家也一定会不留余力的把这幅画买到手。
因为,意义非凡。
李观星没有一点苛责的意思:“送礼,就是送的一份心意。”
“你接受了我的心意,那礼物也就失去了他原本的价值,你卖的是一个东西,不是一份心意。”
这句话彻底是打消了江月仙的顾忌,久违地露出笑容:“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
当然,现场最为高兴的自然是江家人。
他们清楚这幅画的价值有多高,同时还能和诸葛家结下因果,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一时间,江淮夫妇看李观星都更加顺眼。
在李观星同意了以后,双方不再墨迹,
江月仙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幅画交到了诸葛明月手里。
李观星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这些人,脸上神色各异,都露着欣喜的笑容,目光自然而然的就停留在诸葛明月的那奇异的眼睛上:“你这眼睛倒是生的奇特,天生的?”
他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
这一问,却让周围的那些人顿时收敛起笑容,一个个警惕的看着李观星。
诸葛明月却没有感觉被冒犯,为自己的眼睛确实和旁人不一样,瞳孔颜色更浅,某种程度上来说,和盲人的眼睛十分相似。
手中抱着古画,诸葛明月苦笑:“没错。”
李观星点点头,无视周围的道道目光开口说道:“天生阴阳眼,生而可视鬼物,且对卜算大有裨益,谈笑之间,看破天机,洞察秋毫。”
诸葛明月点头,好看的脸上依旧看不清究竟是喜是怒:“李先生说的不错。”
李观星又是继续说:“不过,这双眼睛落到你身上,是天赐神通,还是天降横祸就不得而知了,正所谓福祸相依,命格太弱之人,就算有这种异像,估计也镇不住。”
“天赐阴阳,既是一种福报,又是一种孽债,你们能看人之不能看,却不能享人所能享,也是悲哀。”
言出必中,诸葛明月不敢听下去,脸上的笑容凝固,就连血色都褪了下去,一张脸显得十分苍白。
还好,说到这里,李观星没再继续,只是问了一句:“你们这么迫切得到八阵图,莫不是和这孽债有关?”
诸葛明月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先生所言不错,天生阴阳眼者,多体虚多病,命格薄弱,而我们诸葛家又算破天命,更是会遭受反噬,导致每一代诸葛家的传人都会有一定的几率,继承到这双眼睛。
而命格越弱,我们的身体更加的难以为继。”
命,越算越薄。
对于诸葛家来说,这就像是一种诅咒一样。
诸葛云也是站了出来,直言道:“天生阴阳者,卜算天命,堪破因果,凡拥有这种能力的诸葛家后代,一律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是我们诸葛家世世代代的悲哀。”
这不是什么秘密,诸葛明月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别的诸葛门人不同。
此言一出,却让一旁的江月仙瞪大了眼睛。
诸葛明月大概是已经接受自己的定数:“成也术数,败也术数。”
曾经的诸葛家强悍无比,可以说是雄霸一方。
甚至于留下了无数的传说,佳话,无人敢得罪。至今已提起诸葛两个字,第一反应都是感叹这个姓氏的不凡。
可谁知道,看似光鲜亮丽的诸葛家,竟然已经沦落到子嗣不保的地步。
当然纵然有这样的诅咒,他们仍旧不是普通豪门,阴行可比的,这仍旧是一头巨兽。
江淮夫妇也是小声议论:“这诸葛家也是可怜啊,天赋异禀者,不过二十五,这一辈子才活了多久啊。”
“你们看那诸葛明月同样是先天阴阳者,估计离二十五也不远了,可惜了风华正茂的姑娘。”
接连的叹息,但更多的是心中的感慨。
对于他们来说,诸葛家就是一座大山,可这一座大山已经是千疮百孔。
“怪不得,诸葛家对八阵图势在必得,原来这东西牵扯的事情这么严重啊。”
对于此事,李观星仍旧是保持一种颇为淡定的姿态:“所以说,这八阵图究竟有何奇效,你们竟以为,可以屏上面所隐藏的秘籍而破解这传承了千百年的诅咒?”
如果说,诸葛明月一开始只是认为李观星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人,那么现在,她已经是折服于他。
此子绝非普通的世俗中人。
她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就告诉李观星:“相传诸葛家的先祖曾拥有八阵图,并将特殊的风水秘法封于其中,如果能得到其中的风水秘法,我相信这诅咒自能解除。”
听了这话,李观星喃喃自语:“有意思,还有能够解除这天命缺陷的风水之术,我还是头一次听闻,倒不如你们说说如何解除?”
此时的诸葛明月陷入迟疑,她扭头看向了诸葛云,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因为这些事情,几乎已经涉及到了诸葛家的机密。
随便说给一个外人的话,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诸葛云并未阻拦:“说吧,要是旁人也就算了,我想,凭借李小友的道行修为,不会觊觎我们诸葛家的这些东西的。”
“况且,风水秘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炼成,哪怕是我们诸葛家的人也是数十年成一阵,这种事情但说无妨。”
有了诸葛云的首肯,诸葛明月才缓缓开口:“相传,风水秘术当中有一种秘术,叫作天灯九宫大局。”
“这种风水大局,是以地脉为九宫的走向,取天地之气运,同时引存命格于天灯。”
“九宫位,点天灯,命格者,坐于九宫的寅取位……以寅取位为眼,连之天灯,九宫气运汲取,天灯敞亮,命格则能修复。”
“也是我们口中的续命之法,命格的强弱,决定了一个人生的长短。”
“简单来说,死是终点,但我们却可以延长生的跑道,如此一来,诸葛家天生阴阳者也可以活得更久。”
周围的普通人自然是一头雾水。
什么天灯九宫,地脉,寅取位……他们全部都听不懂。
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使用了这天灯九宫大局,可以逆天改命,让一个人的生命被拉长。
明白这一点后,客厅里的普通人脸上都是浮现出震撼之色。
对于世俗的过客来说,谁不想活得更加长久一些。
而现在,长生之法就在自己的眼前。
有人甚至也动了心思,在心中揣测,如果自己能够使用天灯九宫大局的话,会延长多久的寿命。
忽然,诸葛云冷哼了一声,他看穿了那些人脸上的不怀好意,补充说道:“普通人就别想使用了,天灯九宫,九宫乃是汇聚天下之气运,至阳,阴不可犯。”
“一个人的命格当中,必定存阴,一旦使用天灯九宫,爆体而亡都是轻的。”
“我诸葛家之所以能使用天灯九宫,也是因为天生阴阳本就命格虚弱,对于九宫来说,几乎不可察,如此才能浑水摸鱼,正所谓……欺天!”
这话一出,顿时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
简单点来说,你身上没点大病,都别想使用这玩意。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观星的身上。
他们想知道,李观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看法。
李观星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诸葛云猜测,李观星恐怕已经开始推算。
于是在一旁安静的等着,不去打扰
此人不是凡人,定有推演卜卦,断命之能。
能得他一言的话,说不一定诸葛家的解救之道会更加的顺畅。
所有人态度凝重。
下一秒,诸葛云脸色一僵。
因为他发现李观星的脸上并未流露任何轻松神色。
想了想,诸葛云缓缓开口:“小友,难道我诸葛家的天灯九宫大局,没办法破解这天生阴阳之憾?”
此话让诸葛明月的身子一抖,对于她来说,大灯九宫就是唯一的解救法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最终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观星叹息:“诸葛家的老祖的确厉害,以地脉气运,来改善诸葛家的气运,从而达到攘除弊端的目的。”
“可是,你们未曾想到一点,命格薄弱之人,自身阳气甚是虚弱。”
“你们的想法的确是不错的,通过隐阴的法门,来寄宿命格于天灯,避开地脉阳气……但是,你们或许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诸葛云愣了下:“关键的一点,难不成我们还真的看漏了些什么不是?”
他开始仔细思考有关天灯九宫大局,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进行辨别。
不说如何布置,单单是从效果来看,几乎是没有任何问题。
李观星叹了口气:“难道你们真觉得凭借诸葛家的功德和造化,能承载地脉的气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不解一个个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简单点来说,天灯九宫是偷窃天命,但凡有丝毫的差池。
龙脉反噬,遭殃的是整个诸葛家。
严重一点,或许这世间便不再有诸葛家存在。
逆天而行,终究是要遭受天谴。
败了,死的不是一个人,而且成百上千人。
他们都将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百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