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观澜和云艺是在订婚两年后才成婚。
此时,他已经二十岁,实实在在长成了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婚期前几天,父皇燕扶光对他说:“澜哥儿,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小小的,话都不会说。”
眼睛里盛满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第一个孩子,备受瞩目和期待的孩子忽然间长大,让他自豪又怀念,“成婚后,你就不只是我和你娘亲的孩子了,你会成为别人的丈夫,成为父亲,父皇知道,你一定会做得很好。”
人的一生,无时无刻不处在改变中。身份角色的变换更是每个人都该学会的技能,随着年岁的增长,肩上的责任随之变化,唯有适应以及及时扭转,才能让生活更加顺遂。
“无论孩子还是兄长,亦或是太子,目前你都完美胜任,看你之后的表现。心爱的人难得,父皇希望你好好珍惜。”
燕扶光说了许多,燕观澜听得认真。他明白父皇希望他幸福,希望他身边也有可以相伴到老的人,他全都明白。
煽情的话说不出口,燕观澜眉眼弯弯地看着燕扶光说:“父皇您放心,我也是有追求的,毕竟从小在您和娘亲身边长大,不说一脉相承,多少会耳濡目染。”
燕扶光眉眼舒展,浑身上下透露着舒坦,“我和你娘亲的缘分可不一般。”说完,他颇为嘚瑟道:“人,尤其是男人,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不足为奇,你今天或许喜欢这个,坚定地喜欢这个,但说不准今后又会如何。”
“让我骄傲的从来不是和你娘亲有多恩爱,而是我从确定喜欢上她的那刻起,往后再无动摇。”
相爱的人很多,能一直相爱的却少,他语重心长道:“感情需要互相经营体谅,不是说喜欢就喜欢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能得到善终。”
他后面几句话给燕观澜留下的印象很深,往后很长时间里,燕观澜反复拒绝思考燕扶光说的这些话。
二十岁成婚,
燕珂和燕川流这俩最小的,已经求了父皇让他们在十五岁这年出去走走看看。等燕观澜婚礼结束,他们不久将会踏上期待已久的旅程。
而早就如愿以偿的燕九安,接到兄长的喜讯后终于收拾东西往京城赶。
燕聿安脑筋活泛,人还没回来,他就预见了一番腥风血雨。
“当时九哥儿闹着要去北疆,父皇和大哥压到他十六岁才放人出去,现在妹妹和小弟十五岁就可以被允许出京,那祖宗回来不得去父皇跟前闹?”
双胎兄弟的推测你别质疑,燕聿安对燕九安像对他自已一样了解,换句话说——他的推测**不离十。
燕珂和燕川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燕川流对他三哥很有信心:“二哥都说了,三哥闹只会去找父皇闹,不会随便伤及无辜的,我很放心。”
燕观澜仗着他好事将近,也很无赖地说:“九哥儿回来要是有意见就让他找父皇理论,我反正是不管的,我还得操心婚礼呢。”
说着说着就把人盼回来了。
离开家人一年多,在北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了那么久,瘦是瘦了点,但还好不是皮包骨的那种瘦。
燕聿安嘴上支持燕九安去做自已想做的事,其实他没有一点不在想这个从小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被罚的弟弟。
上前把人抱在怀里,手拍着他的后背,摸来摸去试探,“瘦了两斤?”
燕九安吓得一把推开他:“这也摸得出来?!”
话说完,脸又被捏住打量,燕聿安似是松了口气,笑道:“怎么都不见你晒黑的?江将军回来我看他黑得跟碳似的,以为你也会那样。”
“那能一样吗?他待了多久,我才待多久?”
兄弟俩亲亲热热说了几句话,燕九安又和弟弟妹妹打了招呼,最后才转身看向燕观澜。
燕观澜翘首以盼,等待他三弟展示为他从北疆带回来的新婚礼物。
“没在这儿,先别看。”燕九安皱着鼻子,一副找茬的样子,“我听聿哥儿说,珂儿和流哥儿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去了?”
好吧,还是绕回来了。
燕观澜严肃正经地表示:“是父皇的决定。”
言下之意——与我无关。
燕九安放过他,说道:“给你的礼物待会儿派人送去东宫,我有事先去御书房!”
众人盯着他背影,心里咯噔一下。
燕珂想着父皇对她梦想的支持,狠下心跺跺脚说:“我让人通知娘亲一声!”
燕川流小声蛐蛐:“你不敢让三哥知道是你泄露消息的吧?”
燕珂到底还是姐姐,一巴掌拍上他后脑勺:“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转告父皇,你就等着父皇收回成命吧!”
燕观澜和燕聿安事不关已,揣着手看好戏。
最终燕九安还是没能在燕观澜婚礼前闹起来,因为经过娘亲的打岔,他决定等婚礼结束再好好和他父皇撒泼。
征合十三年,太子大婚。
燕观澜穿着礼服,一路春风得意地将他心爱之人迎回宫中。
此后几十年里,燕观澜与云艺携手相伴,一同铸造了他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