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才过,京衙外忽然想起锣鼓,忽然惊得衙内正在打盹的众人。
袁大人和苟大人迷迷糊糊的出来,连忙上堂,开口询问下边:“是什么人在瞧锣鼓?”
衙役回道:“禀报大人,是一女子。”
一女子来敲响锣鼓,倒是让人有些称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去把人带上来吧!”
沈清笳被带上了公堂,见到了两位大人。
袁大人拍了拍堂案,开口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沈清笳直直立着,开口回:“小女子沈清笳!”
“沈清笳?”
袁大人觉得有些耳熟。
苟大人也一时没想起来,开口道:“你所来是为何事?要状告何人?”
沈清笳:“小女此来,是要状告楚氏的楚世子,告他无故绑架囚禁我!”
“什么?”
袁大人率先惊了下,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是金银行沈家的女儿?沈清笳?”
“回大人,是我!”
袁大人和苟大人互相对看一眼,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来。
沈家女,状告楚世子?
这楚世子怎么,又搞事情了?人家还告上堂来了?
袁大人板着脸,想要威吓一下沈清笳:“沈清笳!你既上公堂!为何不跪!”
沈清笳楞了一下,她确实还没有跪地的习惯。
可如今自己要状告,自然要守官府的规矩,沈清笳轻轻跪地,朗声道:“大人,小女子状告楚氏楚世子,绑架我囚禁我!”
袁大人见这女子不卑不亢的跪下,口齿清晰,没有半分被公堂威吓,也是对其有些觉得特别了。
“你说楚世子绑架你,可有证据?”
“有!”
沈清笳说得十分的坚定。
“你有何证据?”
袁大人也并非是个昏官,只是这楚家势力如此之大,楚侯手握重兵皇帝都得忌惮,他也怕得罪了楚家断送官路,所以偶尔这楚世子闹出事来,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袁大人此次也想用此招数,想要套一套这沈清笳的话,好给楚世子通风报信一番,把此次危险轻松化解了。
但沈清笳却不上套,开口道:“大人,请把楚世子招入堂中,我再拿出我的证据。”
“沈清笳!你可想好了,此次若是你非要闹大,那可是会玷污你的名声的!”
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袁大人也想劝一劝沈清笳就此放弃,免得他在选择得罪贵人与良心中犹豫不定。
沈清笳却道:“大人,我此次来,便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您还是赶快传楚世子来吧!”
袁大人看了眼苟大人,苟大人眨眨眼垂下头去,这个事他也很为难不知道怎么解决啊!
“沈清笳!你可想好了,按照我朝律法,平民若是诬告世家,是要受牢狱之灾的!”
“我不怕!”
袁大人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却还是对衙役道:“去楚氏请楚世子来!”
“是!大人!”
……
大街上,百姓们都各自顾着各自的事。
佩儿带着几个家仆走来。
“佩儿,咱们真要这么做吗?这要是宣扬出去,小姐的名声……”
家仆小厮们都有些犹豫。
佩儿却道:“这是小姐吩咐的,你们赶快吧!别耽搁了小姐的事!”
“行吧……”
小厮们开始动起来,忽拿着大锣敲得咚咚向,出声吆喝:“大家快些去京衙瞧热闹啊!楚世子绑架良家女子被告上公堂!官老爷们惧怕楚家势大,想官官相护!”
“楚世子无法无天藐视王法,被告上公堂,大家快去看啊!”
“……”
在沈家家仆的极力吆喝中,百姓们不由的好奇起来,三两个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楚世子?那个纨绔啊!竟然被告上公堂了?
“楚世子有次驾马撞坏了我的摊子!要不是我闪得快,差点命都没了!”
“我有次不小心冲撞了楚世子,生生被他打断了一条腿呢!现在还疼着呢!”
“那你怎么不上官府告状啊?”
“楚侯手握朝廷重兵,我哪儿敢得罪啊!”
“走走走!咱们去瞧瞧!看看这回是谁这么胆大,竟然敢告楚世子!”
“……”
“大家跟着我一起去京衙!”
沈家家仆敲锣打鼓的,引着一群百姓往京衙赶去。
……
京衙的人赶到楚侯府,将沈清笳状告楚世子之事如实相告,只是楚佑一般不住在侯府,京衙的人扑了个空。
侯府如今当家的,是楚侯的侧夫人徐氏,徐氏生了侯府的二公子多得楚侯喜欢,故而对楚佑这个小霸王一向看不顺眼,得知楚佑被人告上公堂,立刻叫来自己儿子:“走!咱们也去瞧瞧,免得他败坏了咱们侯府的名声!”
楚二公子楚旻道:“母亲,咱们还是别去了,当做不知晓,不然父亲若知道咱们袖手旁观,必定心有介怀,暗中打探情况便可。”
“我儿,还是你聪明!”
徐氏看着自己玉树临风的儿子,心中对那凶神恶煞的楚佑愈发不满了,就他那样不学无术胡作非为的样子,要不是生母出身好,怎么能做这侯府的世子?
在徐氏心里,这世子位该是自家儿子的。
徐氏这些年一直被楚侯宠爱,自己儿子在楚侯面前也得宠,难免让心中的野心膨胀,想要除掉楚佑。
……
京衙的人在侯府铺了个空,便去了楚世子的私宅。
张添得知此事,急急的就去禀报自家世子:“世子,沈小姐将您告上公堂了!”
“哦?”楚佑有些意外,面上的凶意忽然散开了些,好半会儿,竟然还笑出了声来。
“世子,您怎么还笑啊!”
张添心中急,这沈小姐怎么想的,把世子砸成这样,竟然还将世子告上公堂!
就算她不顾世子的死活,也该顾及顾及自己的名声啊!
一个女子被人绑架囚禁多日,不管清白有没有受损,在世人眼里都是会被指指点点的。
“世子,你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楚佑头上脖颈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但是楚佑还有一处伤口,在手臂上,很小很细微,但这印记,却足以被人指证。
楚佑摸了摸手臂,冷笑起来:“原来,她是这个打算!”
“世子,咱们怎么办?要不属下去给袁大人打声招呼?说您病了……”
“何必这么麻烦!”
楚佑面上的笑意很是诡异,他起身,大步的朝外走去,似乎已有了什么打算。
张添搞不懂,却也只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