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与三皇子好不容易将两人拉开。
丞相与太尉各自坐在屋子两侧,气呼呼的怒视着对方。
趁着两人打架的工夫,云缺已经将决云剑收进储物袋。
收起来之前不放心,特意切开手指,往剑身上洒了二两血。
染了我的血,就是我的剑,谁敢抢我就拼命!
重宝到手,云缺心情大好,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左手刀右手剑,身旁左右无数影军,大杀四方的恢弘画面。
正想好事儿呢,发现两只手里确实多了点东西。
低头一瞧,是两只老手。
左兰山与龙桃一左一右,两尊门神似的抓着云缺开始放血。
正好刚才切开的伤口还没愈合,旁边这俩老头下了狠手,一个动用大儒文气,一个动用不灭气机,两股力道压在云缺身上,只见伤口里的鲜血犹如喷泉般奔涌不息。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
云缺奋力挣扎。
没用,俩老头看到血跟见到天下至宝似的,眼睛都是蓝的。
“快半斤了,行了吧!我也没多少血可用啊!”
“一斤多了!别放了!再放我要贫血了!”
“我不行了!我头晕!浑身没劲!你们是吸血鬼吗!”
“救命啊!救命啊!!!”
……
半晌之后,云缺摇摇欲坠,脸色苍白。
眼前是一小盆鲜血,足足二斤多。
得了决云剑,失血二斤!
有得有失,也罢!
云缺觉得这笔买卖还是自己赚得大。
血而已,少就少点,咱们武夫气血旺盛,失血二斤,多吃几天大补的食材也就补回来了。
只不过云缺现在觉得浑身虚弱,眼前发花,看什么都重影。
两个丞相,两个太尉,好几个皇子……
左兰山捧着鲜血,如获至宝,一张老脸却十分阴沉。
他环视着皇子与公主,沉声道
“几位殿下可以先回去了,今日之事,关乎重大,切记不可外传,否则难免会有杀身之祸!”
一句杀身之祸,惊得大皇子三皇子浑身一哆嗦。
皇子与公主的心情,此时无比复杂。
当了二十来年皇子,今天突然发现自己是冒牌货,是野种,如此打击,不亚于长大后的鸭子,发现自己一直住在狼窝里。
别说外传了,都不敢吭声,生怕被狼爹给一口吞了。
几人连忙保证不会外传。
赢财看了眼云缺,心里不是滋味。
真皇子,成了野种,结果人家假驸马,成了真儿子!
这叫什么事儿啊!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编不出来这种奇葩剧情。
赢财与赢人志抬起二皇子的担架,临走前,赢财迟疑了一下,问道
“丞相大人,这件事,父皇是不是知道了?”
左兰山没回答。
他其实也拿不准。
如果皇帝知道了还算好的,至少以前没杀几位皇子,以后也应该不会杀掉。
可一旦皇帝不知情,那眼前的三位皇子与小公主,怕是难逃一死。
龙桃咳嗽了两声,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回陛下,以后的事,咱们慢慢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嘛,几位殿下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我想陛下也会念在旧情,网开一面。”
赢财听完脸色变得更苦,知道是太尉在安慰人而已。
念旧情也分事儿啊。
这种事发生在皇家,哪个帝王会念旧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身为大皇子的赢财哪能不清楚。
赢人志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哀嚎道
“太尉大人!您可要给我们求求情啊!我就是个窝囊废,只会花钱,什么能耐都没有!养我和养狗是一样的!您跟父皇说说,让父皇留我一条狗命吧!呜呜呜……”
龙桃叹了口气,点头称好。
“哭什么!”
赢财喝斥道“父皇养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就是赢家之人!赢家没有窝囊废,若父皇赐死,我第一个走!”
担架上的赢皓艰难的抬起手,虚弱道“我第二……走之前,得先让我喝个够……”
这下赢人志哭得更伤心了。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三位皇子接下来的命运。
活着,多么简单的愿望,但如今已经成为了奢望。
唯一镇定的,是宁玉公主。
小公主帮着她三哥一起抬起担架,道
“三位皇兄,我们先出去吧,父皇治病要紧,只要父皇能安然无恙,我死而无憾。”
见小公主如此豁达,赢财咬了咬牙,带着弟弟妹妹们,抬着担架离开了屋子。
屋门关好之后,屋子里只剩三人。
左兰山与龙桃的目光变了,看怪物般盯着云缺,看得云缺直发毛。
“他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陛下好像没去过大晋那边。”
“也许年轻时去过,我们不知道。”
“莫非当真是风流债?有债就好,有债就好哇,就怕没债落个无后。”
云缺听得眼皮直跳,道
“我不是秦皇生的!我有爹!”
左兰山与龙桃的神色又变了,互相看了眼,纷纷安慰道。
“知道知道!你有爹,你还有娘呢,苦命的孩子啊。”
“这下好了,大秦太子独苗一个,将来若是陛下再无子嗣,你准备接管仙武大秦吧。”
云缺没吭声,不过嘴巴动了动,看口型明显是骂街的话。
这俩老不休,说话忒难听!
我出生的经历就足够曲折了,云长吉和妖都之王一起合作啊,怎么那俩还不够,秦皇还来插一脚?
云缺气得很想把眼前这俩老东西痛扁一顿,不过还是忍住了。
俩二品,估计打不过。
容易被反打。
况且仙武大秦的太子,好像也不错……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云缺立刻挥散。
不可能啊!
我不可能是秦皇的儿子,这事儿绝无可能!
左兰山对龙桃急声道
“你看住他!我这就去见陛下!”
说罢丞相急匆匆离去。
龙桃为了缓解尴尬,笑嘻嘻的道
“老夫说话算话!霸皇剑法这就传给你,云小子你可看好了,老夫亲自给你演练一番!”
说着就要施展功法,却被云缺给拦住。
“不急,我现在头晕眼花,记不住,我要吃饭,补一补……”云缺虚弱的道。
“成!我陪你一起吃,你说,想吃啥?”龙桃道。
“补血的全要!血肠、血豆腐、血辣子、血鸭、猪血糕,毛血旺,带血的都吃!我现在就想吃血!”云缺道。
龙桃立刻换来公主府的下人,做一桌补血的大菜。
云缺正饿呢,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没吃饭,又被抽走二斤血,必须多吃点。
一顿风卷残云,云缺打着饱嗝开始品茶。
吃饱了,精神好多了。
武夫的体质,在所有派系的修行者当中最为强大,以云缺的体质和修为,失血二斤,小意思。
“对了太尉,怎么不用景王的血呢,陛下的亲叔叔,肯定血脉相连,如果二斤血不够用,我可不给了啊,找景王要去。”云缺道。
“景王的血,用不成的,我估计二斤差不多够了,不够你再多破费。”龙桃笑嘻嘻的道。
“再破费没命了!我就这么多血,多一滴都不给!景王肯定没死,你抽他血去!”云缺道。
“景王确实没死,但跟死了也差不多……唉。”龙桃叹息道。
“到底死还是没死,太尉大人最好跟我说清楚,否则我肯定不放血了。”云缺道。
龙桃犹豫了一下,叹气道
“既然你是陛下的独苗,大秦太子,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但不能往外说啊。”龙桃道。
“放心吧太尉,我又不是大喇叭梅钱。”云缺道。
“梅钱是谁?”龙桃疑惑道。
“梅钱……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坏得很,一辈子乞丐命,不提他,快说景王的事儿。”云缺道。
“景王,被陛下封印了。”龙桃道。
这种消息,云缺毫无意外,不过让云缺好奇的是,为何龙桃说景王的血无法使用。
“封印在哪里,莫非景王本体已经干枯?”云缺追问道。
“可以这么说,其实景王已经没有了本体,他被陛下封印在混元镜内,此生只能做那镜中人。”龙桃道。
“混元镜?是不是传闻中,金銮殿里的那块能偷窥全城妇人洗澡的宝镜?”云缺道。
“正是那块宝镜……什么叫偷窥全城洗澡!那是宝镜的神异之处!混元镜也叫三清神镜,是道尊遗留的至宝,总共三面,一面在陛下手里,一面在天一道宗,最后一面据说遗失在天澜宝境深处,尚未出世。”
提及天下至宝,龙桃打开了话匣子,摇头晃脑的讲述起来。
“混元镜得其一,便有平定山河之力,得其二,飞天遁地随处可去,若能三镜合一,组成真正的三清神镜,据说可以动用出超品之力!要不然天一道宗怎么将混元镜当做镇派之宝呢。”
“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天一道宗里的那面混元镜,多年前已经丢失,不知被谁偷了去,这些年道宗派遣不少高手下山走动,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混元镜。”
龙桃的讲述,听得云缺心头微动。
去天澜宝境第一重的时候,云缺最后遇到了道宗的修士,对方在宝境里布置奇怪的法阵,不知有何用处。
如今看来,天一道宗有可能找到了天澜宝境里最后一面混元镜,正在提前布置。
这倒是个机会!
距离宝境二重开启只剩半年左右的时间,云缺是必定会去的,为了营救母亲。
若是顺便找到最后一面混元镜,那就收获颇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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