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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密室
    “周予安,你在做什么?”

    声音自头顶传来,周予安倏地抬头,目光相交,她结结巴巴道:“我,我跌倒了,不小心的。”

    “我是在问你的手。”

    “我的手?”

    周予安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捏啊捏。脸唰地一红,她赶紧站直,背过身去:“我,我就是觉得奇怪,我说我怎么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软乎乎?”随着一团阴影投下,沈崇明转到了周予安的前面。

    她赶紧用手挡住脸,再次转过身去,“谭六和管家都提到了猫叫声,谭老爷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我觉得这猫叫声与谭老爷失踪之间有关系。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看。”

    “周予安!”

    “别叫我,我这会儿有点儿心慌。”周予安赶紧逃到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里,一边查找着房内是否有机关一类的设置,一边尴尬地解释着:“我心慌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这个案子太蹊跷了。”

    “是吗?”沈崇明皱了皱眉,缓步朝她走来。

    莫名的,周予安又开始紧张起来。就在她想着是否要逃时,沈崇明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摁在那副肖像画上。

    “沈崇明?!”

    “你不是找机关密道吗?”沈崇明松手,示意她看向那幅画。

    那应该是谭夫人年轻时候的画像,画中的她眉眼舒展,眼角处还带着一丝笑。周予安不知道这画是谁给她画的,但从她的装扮来看,应是在与谭老爷成婚之后。

    画上没有落款,看不出具体的年月。

    “这画好像没画完,你看裙摆这里,颜色偏淡。”

    “簪红带绿,这幅画应该是新婚的时候画的,后来夫妻间产生了矛盾,这画也就没再画下去了。”沈崇明将画掀起,周予安看见了那个隐藏在画下的暗格。

    “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暗格?你来过谭家?你在调查他们?”

    “亏我之前还觉得你聪明,画上那么明显的水渍看不出来吗?”沈崇明在周予安的脑门上弹了下,周予安一顿,瞬间清醒。

    她怎么就忽略了那画上的痕迹?

    那是用湿手掀开画卷时留下的,是不应该出现在画上的。案发时,这房间里只有三个人,除了已经确认死亡的谭夫人外,还有失踪的谭老爷和凶手。

    凶手为了掩盖杀人痕迹,自作聪明地从谭家冰窟里取了冰,而后将谭老爷转移。这芙蓉苑就这么大,院子里连个能遮挡的树木都没有,下人们虽未守着院子,却能透过窗户洞悉院中发生的一切。倘若凶手是背着,扛着,甚至是拖着谭老爷出去,下人们一定会注意到。

    凶手虽笨,却不会笨到这个程度,他既然不想让人发现谭老爷,那他一定是将谭老爷藏在了房里。房间就这么大,一目了然,除非这里有密室,且是只有他们自个儿才知道的密室。

    凶手必然,也只能是谭府的公子谭行知。

    随着“咔嚓”一声,隐藏在房内的密室被打开,出人意料的是,这密室的入口竟然藏在柜子里。

    密室是向下的,暗道很窄,只能允一人通过。沈崇明在前,周予安紧跟其后。刚开始,周予安还能将注意力放在密室上,走着走着,眼里就只剩下了沈崇明。

    许是这密室衬托的缘故,她竟然觉得他连背影都是好看的。

    “小心,脚下有东西!”

    沈崇明提醒着,往后看了一眼。

    周予安的眼睛亮亮的,尤其在这暗室之中。

    “看脚下!”

    沈崇明提醒她,声音淡淡的。

    周予安刚要回答,一个东西擦着她脚脖子蹿了过去。她浑身一麻,下意识就往沈崇明的身上扑。

    “有东西!”

    “我提醒过你了。”沈崇明拽开她的手:“只是老鼠而已。”

    “老鼠?”周予安松了口气,正要松手,嗅到来自沈崇明身上的气息。这男人真是古怪,越是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身上的气味就越好闻。淡淡的,像松香似的。她禁不住凑近闻了下,却感觉到他的后背猛地一僵。

    “周予安,你在做什么?”

    “我害怕!”周予安抱住他的腰:“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怕老鼠!”

    “你连尸体都不怕,你怕老鼠?”沈崇明看着前头不知还有多长的暗道,似笑非笑地开口:“周予安,你编谎话也要编个我能信的。”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是真的怕老鼠。”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周予安抱他抱得更紧了:“不光怕老鼠,我还怕蛇。这暗道里不会有蛇吧?完了,我怎么觉得我脚边就有一条呢。”

    “是有一条,要不……”

    “你背我?”

    “想得美!”沈崇明掰开她的手:“好好走路,快到了。”

    “小气,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就你这样的,媳妇娶到家也得跑。”周予安嘟嘟囔囔,冷不防又撞到了沈崇明的身上。

    暗道里乌漆嘛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转的身。

    此时,他抓着周予安的胳膊,将她抵到泛着潮意的墙上,躬身看她:“你跑,是因为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是不懂啊。”周予安嘴硬但有理有据道:“青庐里,我几次三番讨好你,你呢,对我爱答不理的。”

    “男女授受不清,再说,你那是讨好我吗?”沈崇明缓缓弯下腰。

    “怎么不是讨好了?”周予安瞅着时机,想要从他的臂弯下溜出去。似察觉到她的意图,沈崇明抚上了她的脸:“喂我喝药,连渣带虫的往我嘴里塞,也叫讨好我?”

    “不,不叫讨好,叫治病。你就说,你那伤好没好吧?”

    “治病?好!那你告诉我,在青庐时,你是如何讨好我的?”

    “你嫌药苦,我给你寻来桂花糖。”

    “你在桂花糖里掺了别的药,让我连着疼了三天。”

    “我那是帮你排毒呢。”周予安解释着:“帮你洗澡这个算讨好吧?我搓背搓得可认真了。”

    “是,把我已经愈合的伤口搓开,目的只是想看看你那新研制的伤药效果好不好?”

    “我那不是喜欢你,想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嘛。”

    周予安说话带着颤音,感觉这暗道里冷得厉害。

    见沈崇明不为所动,试探着开口道:“你是男人,老这么记仇不好的,大不了,我让你在我身上划几刀,再用我的伤药给我抹抹。”

    沈崇明眉心一簇,周予安麻溜的伸手,将袖子卷起。

    “最多三刀,再多我会忍不住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