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乡长,你们这是准备去我们村吗?”
唐建成打招呼。
陈远看到唐建成,不由得眼睛一亮,“唐建成,你来得正好!我们这里有一个女同志受伤了,我之前看到你好像买了不少药物,你那里有治疗扭伤的药物吗?”
“有。”
唐建成放下东西,从一大包医药用品中,找出了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太好了。”
陈远接过药膏递给那个女同志。
那个女同志穿得太厚了,腰弯不下去,无法自己给自己贴膏药。
陈远和另外两个男同志都是单身,看到女同志把裤脚扯上去,露出雪白的脚踝,脸就已经红了,更别说帮女同志贴膏药了,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唐建成把药膏从女同志手中接过来,一边撕药膏,一边说道:“同志你好,我叫唐建成,我已经结婚了,女儿都有九个了,所以,我来帮你贴膏药最合适。”
女同志脸一红,嗯了一声。
这个年代还真是保守得可爱啊!
唐建成心里感叹一声,然后给女同志把药膏贴好,起身问道:“陈乡长,这里距离我们村还有七八里地,又都是山路,雪还这么大,这位女同志还要去吗?”
陈远看了那女同志一眼。
女同志急道:“乡长,我可以坚持,只要给我一根拐棍就行。”
之前,陈远听了唐建成的话之后,原本是想一个人去大坪村的,又一想,万一遇到灾情,自己一个人的救援力量有限,便回到办公室,把几个人都叫了过来。
没想到,雪实在是太大了,蒋瑶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蒋瑶,本来你受伤了是必须要让你回去的,但眼下要天黑了,要是送你回去再去大坪村就有点来不及了,所以,只能委屈你跟着我们走一趟,如果你实在走不动的话,我们三个可以背你走。”
陈远道,“事急从权,希望你能够谅解。”
“没事,乡长,我可以的!”
蒋瑶站了起来,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在坚强地忍受着脚踝的痛苦。
陈远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众人继续出发。
唐建成给蒋瑶找来了一根长短合适的木棍,更妙的是,这根木棍的顶部有个分叉,刚好可以撑在蒋瑶的腋下,这样一来,就能大大减轻她伤足的承重力。
不过,因为蒋瑶受伤的缘故,几人的速度都变慢了不少。
唐建成不好独自一人先离开,只好也跟着他们慢慢走,一路上跟他们讲述大坪村的基本情况,尤其是几个可能出现灾情的人家,他讲得很细。
因为,前世,就是这几户五保户和特困户的房子被压垮了。
等他们抵达大坪村,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好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有雪光的映射,倒也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陈乡长,从这里往前数第五家,就是我刚才说的一家特困户,叫唐三水,他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儿子儿媳都去世了,留下了四个半大的孩子,目前主要靠着救济粮活着。”
唐建成指着前面一座最破烂的房子,说道,“你们先过去,我把东西放回家,再过来跟你们汇合。”
陈远看到那户人家的房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根本都没有听清唐建成说什么,就往前快步走了。
其他两个男同志也紧跟而去。
蒋瑶倒是跟唐建成道了一声谢,“唐大哥,谢谢你。”
唐建成笑道:“不用,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去我家,我家里全都是女儿,没人会传你闲话的。”
“嗯,有需要的话,我不会讲客气的。”蒋瑶倒是一个大方的女孩。
唐建成回到家里,刘芳芳等人都等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唐建成把东西一放,就说道:“乡长来我们村了,我得去陪着。”
刘芳芳道:“你又不是村干部,你去陪着干什么?”
唐建成已经走出了家门,“人家是来我们村救灾的,我作为本村人,知道了这个事,怎么好意思不去帮忙?”
“建兵,睡了没有?没睡的话,给我走一趟。”
“还没呢,四哥,什么事啊?”
唐建兵披着厚厚的棉袄,走了出来。
轰隆!
就在这时,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轰响,整个村都震动了一下。
唐建兵吓得脖子一缩,“卧槽!怎么回事?”
“快!有人家的房子被大雪压垮了!”
唐建成连忙向那边跑了过去。
“啊?”
唐建兵愣了下,也连忙跟着向那边跑。
唐根水和其他的邻居也都走了出来,纷纷向发出轰响的那边望去。
“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人家的房子被压垮了。”
“是谁家?”
“不知道,走,过去看看。”
“这大雪天的,房子要是被压垮了,住哪儿呀?”
村民们议论纷纷。
男人都走出了家门,女人则在家里守着孩子们。
唐建成到达现场的时候,就看到陈远正在安抚一个老者,而在那老者身边跟着四个半大的孩子。
“陈乡长,你们没事吧?”唐建成问道。
“还好。”
陈远没有答话,是蒋瑶回答的,“说来也巧,幸好你指的第一家是这一家,要不然,我们再来晚一步,他们就要被房子和大雪压在下面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唐建成,你赶紧指路,你不是说村里还有几户五保户和特困户吗?赶紧带我们过去!”
刚才那一下,真是把陈远吓得亡魂大冒。
就差一步啊!
幸亏,他来到这户人家用非常强硬的态度,让他们祖孙五人赶紧离开,不然,这五人都要被活活压死!
现在想想都后怕不已。
不敢耽误,唐建成带着陈远往其他的五保户和特困户家走去。
五保户还好说,家里就只有一个老人,根本不用跟他们商量什么,直接把他们从家里抬出来就是,而特困户就麻烦了。
每一家都至少有五六口人,人多嘴杂,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陈远又不可能每一家都用强硬的态度,关键是,他就算是用了,也不是每一家都会听他的。
有一家,户主叫‘唐兴德’的人,就不吃陈远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