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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沈怀洲,我永远不会在乎你
    钟灵毓心如明镜,沈怀洲并不想娶她。

    他只是占有欲在作祟,容不得她不在意他。

    可钟灵毓确实不在意。

    他只是把她当成消遣的对象。

    正如她父亲当初,将她母亲视为生意上的踏板:有用便宠爱,无用便弃如敝履,丝毫不顾昔年情分。

    有此前车之鉴,钟灵毓将自己的心,守得牢牢的。

    她不爱沈怀洲,也不敢爱他。

    所以,当他问,她的心在不在他身上。

    钟灵毓回答很明确,“不在。”

    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可沈怀洲听着,不免刺耳,他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钟灵毓很敷衍。

    事实上,若非要她罗列出理由,她能说出很多。

    不提他的残忍凉薄。

    只说他将她压在床上,玩那些花样,都让她抗拒万分。

    他从不懂得尊重她,她怎么可能把心交给他。

    沈怀洲心空荡荡的,情绪也差到极点。

    他嗓音轻飘飘的,“你还想逃吗?”

    这是沈怀洲的雷区,他不允许他的所有物,脱离他的掌控。

    钟灵毓颈侧,埋着他的头,她总有种会被他咬断喉咙的错觉。

    她脸色微白,颤唇沉默。

    “说话,灵毓。”沈怀洲慢条斯理,吻着她的唇角,言语之间却在催促。

    他不能容忍她用沉默搪塞。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钟灵毓眼中闪过心虚。

    她想都没想,便撒谎否认,“没有想逃。”

    沈怀洲笑得凉薄,“心都不在我身上,真的没再想?灵毓,你是不是骗我?”

    他缠着她耳根轻吻,“知不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钟灵毓身体抖了一下。

    他沉默。

    半晌,再次扭过她的脸,“我对你不够好?”

    沈怀洲喃喃着,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她。

    他情绪很低落。

    钟灵毓被他搂在怀里,心惊胆战。

    沈怀洲湿热的气息,渐渐喷薄在耳侧,“房子,珠宝,乃至衣服脂粉,我哪样没满足你?”

    钟灵毓硬着头皮反驳,“我没想要那些东西。”

    “嗯,因为你不在乎我,所以也不在乎我送的东西。”沈怀洲平静地陈述。

    他突然扬手,扯下她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的坠子里,装的是云素清的骨灰。

    钟灵毓瞪大眼睛,想去夺回来。

    可她连他的手都没碰到,那项链,突然被他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项链是玻璃材质的。

    从三楼扔下去,一定会碎裂。

    里面的骨灰,被风一吹,就得散开。

    钟灵毓眼睁睁看着项链,在空气中划过细长的弧度,从她的视野中消失,掉落到楼底。

    她脸色大变,挣扎着起身,跑到窗户边上,垂头往下望。

    却什么都看不到。

    酸涩感涌上喉咙,她转头,红着眼眶,死死瞪着他。

    沈怀洲面色阴郁,“我送的东西,扔了也好,省得你看着心烦。”

    钟灵毓咬着下唇,眼底的水雾,硬生生憋回去。

    项链里,有母亲的骨灰。

    念想没了,她心里难受。

    但再难受,她也不愿意在沈怀洲面前露出脆弱。

    深吸一口气,她压抑道:“沈怀洲,你说的对,我不在乎你,我永远不会在乎你,你就是一个逼迫我的混账,我恨不得你从我眼前消失!”

    沈怀洲狠狠将钟灵毓拿来的保温桶,挥落在地,厉声呵斥,“滚!”

    钟灵毓忍着眼泪,推门离开,门被摔得震天响。

    李副官走进来,看着地上的狼藉。

    缩着脖子,他小心翼翼说:“少帅,方才我看钟小姐哭着跑出去,你们这是...”

    “你别管!”

    沈怀洲神色阴沉不已。

    他收拢手掌。

    掌心里的玻璃坠子泛着凉。

    寒意从血管蔓延,凉到了心坎。

    那条项链,他扔的只是链子。

    装着骨灰的玻璃坠子,还被他攥在手心。

    可一想到钟灵毓临走前说过的话,沈怀洲就想把玻璃坠子,彻底砸碎。

    他手掌寸寸收紧,玻璃珠子,有了轻微的裂痕。

    余光之间,沈怀洲看向钟灵毓带来的保温桶。

    保温桶被他挥落在地,里面的菜汤,把地面染了一层油。

    病房溢着汤羹的香气。

    沈怀洲陷入沉思。

    最终,他没有把珠子砸碎,而是让李副官拿去找工匠修。

    李副官松了口气。

    他可是知道,这珠子费了少帅多大的工夫。

    要是砸碎了,先不说多可惜,就是钟小姐那边,也没法交代。

    他弯腰,把地上收拾干净,随口说:“少帅别恼,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吵架。我和我夫人,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但也不妨碍我们感情好。”

    沈怀洲闭着眼睛,“她不一样。”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李副官劝道:“钟小姐年纪还小,哪懂得什么情爱,更何况,姑娘家总是爱娇些,一生气,就容易口不择言,少帅你别往心里去。”

    沈怀洲没办法不过心。

    他父亲一来,满口便是对钟灵毓的看不上。

    钟灵毓就在卫生间躲着听。

    他生怕她不开心,想哄哄她。

    可她却满不在乎。

    沈怀洲心里发沉。

    他假意试探,可钟灵毓的回答,让他心凉了一半。

    她把他推给其他女人。

    对他,没有丝毫的在乎。

    她还说,她恨不得他从她眼前消失。

    沈怀洲心情糟糕透了。

    从前,只要她人还是他的,他便很心安。

    如今,他却想要她的心。

    这种变化,令沈怀洲茫然。

    他想,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

    没有把一个女人的身心全部占有,总是心有不甘。

    亦或者是,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让他对她略有心动。

    这两种界限很模糊。

    沈怀洲自己也分不清,他觉得应该不是爱。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他和钟灵毓的未来。

    但他知道,他对钟灵毓的宠爱,是发自内心的。

    虽然,这并不是那个小丫头想要的。

    可若要他放手,他似乎也做不到。

    罢了!

    她不在乎他又如何?

    即便她总有反叛的小心思,她人依旧是他的。

    沈怀洲觉得自己想通了,但心中仍有郁结。

    他打算先冷落钟灵毓一段时间。

    她要是能主动来找他,那便再好不过。

    若不来,沈怀洲总要把今日的账,找她算干净。

    臭丫头,没别的本事,就会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