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洲将文青钰送去医院。
医生说,有些伤到骨头,让先留院观察。
住进病房后,文青钰小声哭着。
哭的沈怀洲很不耐烦。
他揉着眉心,头疼道:“你胳膊既然没好,那就安心养着,没事来骑马做什么?”
“抱歉,表哥,给你添麻烦了。”文青钰将姿态降得很低。
沈怀洲也不好再跟一个病人发脾气。
他叫她别哭了。
文青钰很听话,抽噎几声,便老实躺在床上。
她看向沈怀洲的眸中,藏着痴迷。
心思飞到外面的沈怀洲,并未察觉。
他心中有些不安,让他没法静心。
这时,一个卫兵急匆匆推门而入,在沈怀洲耳边说了什么。
沈怀洲脸色大变,他猛地站起身。
文青钰问:“表哥,怎么了?”
沈怀洲半句话都没解释,抛下文青钰,急匆匆离开。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文青钰温顺的模样,骤然被阴鸷所取代。
她狠狠将杯子,砸碎在地上。
不一会儿,黄艺霖进来。
看到地面上的狼藉,他不由轻叹,“我就说,沈怀洲很喜欢那个钟灵毓。你故意受伤,把自己弄进医院,沈怀洲不还是抛下你,去找钟灵毓了吗?”
“你闭嘴!”文青钰脸色扭曲。
黄艺霖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道:“方才我去打探消息,钟灵毓没死,陈听泽替她挡了枪。”
“霍凡纾那个废物。”文青钰咬牙切齿,“杀个人都能失手。”
枉她花了一大笔钱,雇佣奇人异士,耗费两个多月时间才成功催眠霍凡纾。
她本想着,利用霍凡纾杀了钟灵毓,可竟然失败了。
这些心血,全都白费了。
文青钰气得直发抖。
黄艺霖走到她病床前,指尖勾着她的下巴,轻笑道:“你是金家的女儿,又是沈怀洲宠爱的妹妹。何至于打破现状,非得占有沈怀洲呢?
按沈怀洲的脾气,他就算没有钟灵毓,也不可能娶你。你不如嫁给我,我保证以后对你好。”
文青钰病号服松散,上面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沟壑。
这是沈怀洲在的时候,她故意弄开的。
黄艺霖居高临下,大饱眼福。
他贪婪的视线,在她胸前轻扫。
文青钰眼眸微眯,她扬手,狠狠扇了黄艺霖一巴掌。
黄艺霖被打得偏过头去,他舌尖抵了抵腮帮,眼中阴沉。
“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文青钰冷笑,“黄家依仗着金家,你也不过是我身边养的一条狗,你再敢对我动不该有的心思,只要我一句话,你们黄家生意都别想做了。”
黄艺霖没有尊严地低下头颅,“放心,你让我假扮你男朋友,我会尽心。只是...你就算杀了钟灵毓,沈怀洲也不会娶你,你不是在做无用功吗?”
“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过问。”文青钰让他滚了出去。
她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阴鸷。
其实,沈怀洲要不要娶她,她都不在乎。
只要沈怀洲不娶别的女人,那她就是沈怀洲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所以,她要把沈怀洲身边的莺莺燕燕,统统都杀光。
付老六、霍凡纾...
还有让她恨之入骨的钟灵毓!
*
沈怀洲一路疾驰,赶到宏仁医院,三楼病房外。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钟灵毓正坐在病床边。
她的手很巧,锋利的刀子划过苹果的皮肉。
苹果削得干净漂亮。
她把苹果,递给陈听泽。
陈听泽对着她笑。
沈怀洲看不到钟灵毓的神情。
但他能感觉到,她在陈听泽面前,很亲近放松。
推门而进,沈怀洲把钟灵毓从椅子上拉起来。
猝不及防,钟灵毓跌进他怀里。
沈怀洲顺势搂紧她,眸光沉沉地看着陈听泽,“谢谢你救了灵毓,改日我重礼送到贵府,早日康复。”
说完,他拉着钟灵毓离开,然后把她塞上了车。
两人并列在后面,各坐一边。
狭窄的车厢中,气氛诡异。
沈怀洲点了根烟,叼在唇边。
以前,钟灵毓在车上的时候,他鲜少在车里抽烟,怕呛到她。
现在,他显然是心情不佳。
钟灵毓知道,他在介意她和陈听泽接触。
她默默降下了车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最终,还是沈怀洲没忍住,开了口,“有没有受伤?”
“没有,陈听泽替我挡了枪。”
他问什么,钟灵毓就答什么。
她像是没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对他淡淡敷衍着。
经过一处偏僻的小路,沈怀洲让司机停下,又把司机赶了出去。
他沉默半晌,随后抵着钟灵毓,轻声道:“陈听泽的伤,我会派最好的医生去照料。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想去医院探望他,叫上我,我陪你一起去。”
沈怀洲感激陈听泽救了钟灵毓。
可他,仍是忌惮陈听泽。
钟灵毓的心,飘得越来越远。
他不仅要把她的人守好,连她的心,他也要看得牢牢的。
钟灵毓怎会不明白沈怀洲的意思。
归根结底,他是在告诉她,想要去看望陈听泽,要问过他的意见,他陪她,她才能去。
钟灵毓感受到手腕上套牢的无形枷锁。
更坚定了她想要逃跑的决心。
她敛了敛眸色,淡淡道:“你不喜欢我跟陈听泽接触,我不会再去看他。”
这是沈怀洲喜欢的答案。
他捧着她的小脸轻吻,“改日我会重谢陈听泽,多亏了他,你才没受伤。”
钟灵毓原本应该生气。
她被霍凡纾用枪瞄准的时候,沈怀洲在医院陪着文青钰...
可既然已经坚定了要离开沈怀洲的决心,钟灵毓便不愿再做无谓的争吵。
她任由他将她抱坐在腿上亲近着。
随后,沈怀洲放下她,一路开车,带她去了霍凡纾那边。
此刻,霍凡纾蓬头垢面,被锁在暴室里。
审讯的人向沈怀洲禀告,“霍凡纾好像疯了,一直胡言乱语,问不到什么有用的口供,只知道她从三个月前,就已经在找机会对钟小姐下手。”
钟灵毓向里面看了一眼。
霍凡纾口中吐着血,浑身鲜血淋漓的。
惨成这副模样,竟还对她破口大骂,宛如疯魔,根本不像正常人的状态。
沈怀洲便想起,二月底的时候,他曾带着钟灵毓去骑马。
那时,出于对危险的敏感直觉,他总觉得有人要对钟灵毓不利。
他还加派人手跟着钟灵毓。
恐怕,霍凡纾从那会儿开始,就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