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沈怀洲能清楚地看到,钟灵毓被一群人,从车里生生拽了出来。
随后,她就被那辆车,带走了。
沈怀洲脸色惨白。
他跃到前座,将李副官挤了下去,脚踩油门。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沈怀洲的车,和绑架钟灵毓的那辆车,如同两头发怒的野兽,互相冲撞着。
李副官重新开了辆车跟上。
最终,车子停在无人的郊外。
沈怀洲的车,堵在前面。
李副官的车,堵在后面。
绑匪无路可走,只能紧紧抓住钟灵毓这个人质,和沈怀洲僵持着。
钟灵毓唇中被塞上了布,她白皙的脖颈,横着一把锋利的刀。
刀锋微微陷入,便有豆大的血珠,顺着颈间的弧度滑下来。
沈怀洲脸色惨白,声音都是发颤的,“把她放了。”
为首的黑衣绑匪,戴着黑色的面罩。
他拿着刀的手,狠狠抖动着。
显然,他忌惮沈怀洲。
然而,他不能放了钟灵毓。
黑衣绑匪壮着胆子道:“少帅,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这一伙儿人,是谁派来的,对不对?”
“你先把她放了,我们什么都好说。”沈怀洲大脑一片空白。
“不能放她。”黑衣绑匪紧紧咬着牙,“我得把这女人带回去,给上面交差。”
“我知道,是金家派你来的。”沈怀洲强装镇定,“金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把钟灵毓放了,以后跟着我,我绝不亏待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黑衣绑匪情绪很激动,“我们这一伙儿的家人,都被文青钰那恶毒女人拿捏着。金世宏那个王八蛋,纵容那贱人拿亲人来威胁我们。我放了钟灵毓,我们的家人就要遭殃。”
沈怀洲紧紧握着拳头,“我答应你,会想办法把你们家人救出来,这都不干钟灵毓的事,你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文青钰是你未婚妻,我没法信你。”黑衣绑匪勒着钟灵毓的脖子,步步后退。
钟灵毓头脑一片晕眩。
她想挣扎,却使不上力气。
沈怀洲焦急万分,他再三向黑衣绑匪保证,会救他们的亲人。
黑衣绑匪摇着头,“绑架这女人,实非我所愿,都是文青钰那女人逼我们的。你说帮我们救出家里人,我完全不能信你,就算你在乎这个钟灵毓,可你终归和文青钰是一伙儿的,我不信你!”
说到后面,黑衣绑匪已经失去理智。
他突然拿起一支注射器。
注射器里,有透明的液体。
想都没想,黑衣绑匪拿起注射器,就要往钟灵毓胳膊上扎。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黑衣绑匪的胳膊上,出现一个血淋淋的洞口。
沈怀洲一瞬间飞扑过去,用身体挡住。
那针头,扎进他体内。
钟灵毓晕厥在地上。
沈怀洲一把接住她,把她抱到怀里。
没过五分钟,李副官联合安排在周围的狙击手,已经将包括黑衣绑匪在内的所有绑匪捆住。
李副官问:“少帅,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沈怀洲紧紧搂着钟灵毓,身体还在发抖,“带他们回云城,先关押到监狱里。”
“少帅,我求求你,救救我们的亲人,求你...”黑衣绑匪的哀嚎声,逐渐远去。
沈怀洲带钟灵毓去了医院。
她颈间的伤口很深,险些伤到大动脉。
医生给她包扎着伤口。
沈怀洲就在病房外看着。
李副官瞧着他胳膊上留下来的青紫,担忧道:“少帅,灵毓小姐这边我看着,你还是先去检查一下吧,那针头里的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真打进身体里,可就遭了。”
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沈怀洲道:“那你帮我照顾好她。”
李副官点头。
随即,沈怀洲离开,去做检查。
由李副官守着钟灵毓。
钟灵毓醒过来时,是在两个小时后。
她从噩梦中惊醒,弹坐而起,把旁边小憩的李副官,吓了一跳。
“灵毓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李副官上前问。
钟灵毓失神片刻。
良久,她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沈怀洲呢?”钟灵毓焦急地问。
李副官欲言又止。
钟灵毓睁大眼睛,“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少帅他暂时无恙。”李副官低着头道。
“什么叫暂时无恙?”钟灵毓一脸着急,“李副官,你别瞒着我。”
“灵毓小姐,少帅真的没什么事。他吩咐过我,让我照顾好你,你先养好身体。等养好身体,我带你去看少帅。”
李副官极力安抚着。
钟灵毓不放心,还是一直追问,沈怀洲到底有没有事。
想到沈怀洲的嘱咐,李副官直接矢口否认,“真没有,只是小伤。”
“真的?”
“真的。”
“别骗我。”
“灵毓小姐,我不骗你。”
多番逼问下,李副官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钟灵毓只好作罢。
可没见到沈怀洲,她心里总是不安。
夜里,钟灵毓做了噩梦。
她梦到沈怀洲满身的枪伤,血淋淋的,他染着血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
一瞬间,钟灵毓满额头的薄汗。
她大口呼吸着。
半晌,她掀开被子下床,便要闯出病房。
动静太大,吓得李副官从旁边的沙发上滚下来。
他拦住钟灵毓,“灵毓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去?”
“我梦到沈怀洲出事了,我要见他。”
钟灵毓这才想起,当时枪响的时候。
他为了救她,不要命地扑了过来。
她试图推开李副官,想去找沈怀洲。
李副官劝不住,只得妥协,“灵毓小姐,我带你去找少帅,你先冷静。”
钟灵毓连病号服都没换下,只是披了厚重的风氅,便在寒冷的夜色中,同李副官去找沈怀洲。
最终,他们来到一处别馆。
别馆地处偏僻,四周寂静无人。
钟灵毓还没进去,就听到巨大的闷响,和沈怀洲凄厉压抑的嘶吼。
她脸色惨白,循着声音,跌跌撞撞跑上楼。
楼上尽头的一间卧房,门被撞得咣咣作响。
沈怀洲的嘶吼声,听着十分骇人。
钟灵毓去抓门把手,声音哽咽发颤,“李副官,你们为什么要关着他,快把门打开啊,带他去医院,你难道听不到他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