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谨慎,杨湛生让人去沈公馆打听消息。
得到的回复是,沈公馆已经挂好了丧,门口还有送来的棺材。
杨湛生欣喜不已,他暂时放松了警惕,坐上车前往沈公馆。
与此同时,几个矫捷的影子,悄悄潜入杨公馆。
杨湛生根本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等他到达沈公馆时,见沈家上下恸哭一片,心中的欣喜按捺不住。
沈大帅死了,沈怀洲眼睛瞎了,那以后云城就是他的天下。
正得意着,忽然一声枪声响起。
杨湛生吓了一跳,没过一秒,腿上就传来钻心的痛感。
他抱住腿,躺在地上哀嚎。
随后,一群人将杨湛生五花大绑。
杨公馆那边,那对母女,也被救了出来。
黑衣男人亲眼见到妻女无恙后,便和钟灵毓说了实话,“杨湛生和祥城的城防司令霍岩,以及东瀛人勾结。是杨湛生把大帅的行踪透露出去的,东瀛人早就在半路等大帅上钩。”
“你可有什么证据?”钟灵毓问。
“我书房的架子上,有一个暗格,只要转动旁边博古架上的花瓶,就能打开。暗格里有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里有一个账本,记录着杨湛生跟东瀛人往来的证据。”
说完,黑衣男人又跟钟灵毓报了一串密码。
钟灵毓立即派人去找。
拿到账本后,钟灵毓抬眸跟黑衣男人说:“即便你是被迫的,我也不会放了你。”
黑衣男人苦笑道:“无妨,总归我的妻女都平安,她们没事,我死也能瞑目了。”
“你的妻子和女儿跟我求了情,再者你也算将功抵过,所以我不会杀你。”钟灵毓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以后便老实待在牢狱中,我偶尔会安排你的妻女来探望。”
“多谢少夫人不杀之恩。”黑衣男人低下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少帅如此痴情于你。”
钟灵毓没说话,默默离开。
她在深夜回了沈公馆,又安排人撤了白幡和棺材。
又要对付杨湛生,还要努力瞒着老太太,钟灵毓很累。
但是她却不能歇。
因为杨湛生被她扣押的事,已经在一夜之间传开了。
很多人来沈公馆抗议。
这些人都相信杨湛生是沈大帅最信重的人,所以他们要求放了杨湛生。
还好,钟灵毓提前做足了准备。
她把杨湛生的罪行,当场公之于众。
原本,那些跟着沈大帅打下江山的老人还不信,可证据摆在面前,他们都无话可说。
杨湛生仍叫嚣狡辩着。
钟灵毓让人堵上他的嘴,当众宣布说:“不管是小报上的消息,还是大帅病重住院的消息,都是我和李副官设下的局,就是为了把杨湛生这条毒蛇引出洞。目的既已达到,当务之急就是要加派人手,去找到大帅和少帅。他们平安归来之前,就由我暂管军政府和沈家的事,各位有没有意见?”
自然有意见。
军政府的事,为什么非得要一个女人来管?
有人抗议道:“钟小姐,您揪出奸细虽然有功,但您管军政府的事,名不正言不顺。您虽然跟了少帅,可也没有结婚呐,连沈家人都不算。”
钟灵毓面不改色拿出两张纸,“第一,我和少帅早已签下合婚庚帖,只是因为事务忙,所以没来得及办婚礼;第二,我肚子里怀了沈家的孩子,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第三,我虽然是女人,但也是撑得起事情的女人,军政府的事,我早就有过涉猎,为何不能管。”
前两条,钟灵毓是胡诌的,合婚庚帖以及怀孕证明,全是假的。
只有第三条,她说的是真的。
然而,没有人质疑她。
在场的一些人,曾经听说过钟灵毓在军政府的事迹,他们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抱着敬佩之心的。
只有一些顽固不化的,强烈反对钟灵毓,说钟灵毓一个女人,不该抛头露面。
钟灵毓讥讽了那些人,“我一时抛头露面,就揪出一个奸细;你们天天抛头露面,又做了什么,白吃军饷吗?”
那些人被钟灵毓怼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最后还是一个长辈发话了。
这长辈是沈大帅出生入死的朋友,叫柏渊,在军政府出任要职。
他还曾在沈大帅面前,夸过钟灵毓。
对于钟灵毓暂管军政府的事情,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于是,他上前一步,替钟灵毓撑腰,表示支持。
其他人见状,也不好再开口,只能各自散去。
人走得差不多后,钟灵毓向柏渊道谢,“多亏您帮忙。”
柏渊欣赏地看了钟灵毓一眼,“巾帼不让须眉,你这孩子,很聪明。”
钟灵毓谦虚道:“您过奖。”
“那个...”柏渊小声道,“合婚庚帖,还有怀孕的事,都是假的吧。”
钟灵毓愣了愣,随即不好意思道:“是,被您看出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啊,年纪还小,别急着结婚。先把老沈和他儿子找到,等他们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说完,柏渊就走了,留下一脸懵圈的钟灵毓。
李副官凑过来,说道:“这个柏渊师长,曾经还和我打听过你,问你还有没有和少帅在一起。”
“什么?”钟灵毓错愕。
“我觉得吧,柏师长是看上灵毓小姐你了。他有个三儿子,正是适婚年龄,估计他是想让你去给他当儿媳妇呢。”李副官提醒钟灵毓要防范。
钟灵毓不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所以不太相信李副官的猜测。
况且,她哪有心思想这些。
最要紧的,是要尽快找到大帅和沈怀洲。
钟灵毓道:“这种事情不要再提了,李副官,你拿着手令,立刻调配所有能出动的人手去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