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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还真是从头到尾把他损了个遍啊!
    赤那拿着透明胶带进来的时候。

    就看周祁枭坐在桌子前,叼着烟,正拧着眉头看着手里捏着的碎纸片。

    男人的手很大, 纸片很小。

    他满眼的不耐烦,却仍旧很仔细辨认每一块碎片。

    动作小心的好似换了个人。

    当烟灰掉落的一刹那,周祁枭条件反射的站起来。

    看着被自己带起的风吹乱了的纸片,他低咒一声。

    将烟撵灭,握拳重重的敲在桌子上,缓了缓,又坐了下去,重新拼。

    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赤那摇了摇头,看来人是真气疯了,精神都不正常了。

    其实赤那进来的瞬间,周祁枭就感觉到了。

    她没第一时间开口,那就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儿。

    原本不想搭理,但他可没什么兴趣让她站这儿,参观自己拼纸片的傻逼样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和她没关的先别烦我。”

    声音寒凉带刺,饶是赤那也被惊了一下。

    这是真不正常了!

    正事儿都不管了?

    徐敬坤还被他晾在那儿呢!

    她立马站直身体,公事公办的汇报目前的进展。

    “头儿,这边街头监控很少,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派去姜家的人说,姜霁川和姜霁流两兄弟今早坐私人飞机回华国了,和温小姐离开的时间对不上,而姜父昨天就离开了,姜家人没在南州。”

    周祁枭头都没抬的接过胶带,将拼好的一角贴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派人去华国查。”

    赤那刚要伸手帮忙,周祁枭神色一变,抬手阻止。

    “没事儿就滚出去。”

    啧啧,这都气的飙脏话了。

    可好奇死她了,赤那悄悄的踮起脚尖,想要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但又不敢动作太大。

    嘴上没闲着,继续汇报:“头儿,动作有点大,周家的那几位肯定知道了,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周祁枭看着拼出来的纸上那清晰的“讨厌”两个字,轻轻的蹙起眉头。

    妈的,这上面怎么写着“讨厌”?

    讨厌什么?不会是讨厌他?!

    他越发的烦躁,“闹起来,帕莱又该啰……”

    还没说完,周祁枭捏着碎纸的动作一顿,猛然想起,帕莱已经死了。

    以后他要动南州再也不会有人絮絮叨叨拿那该死的情谊来桎梏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顿时冒出小姑娘满眼悲伤的样子。

    她说:我没有爸爸了,无论我笑也好哭也好,他也不会因为我高兴因为我难过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那时他还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

    人死了自然就见不到了。

    这不是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吗?

    但现在,他好像有一点理解温冉的心情了。

    确实,以后无论他做什么,帕莱也不会再跳出来了。

    这就是死别?

    但值得那么悲伤吗?

    正如温冉知道她爸活不久了,他也知道帕莱病入膏肓。

    他甚至于等着这一天。

    她死了,他就再没有了枷锁。

    周祁枭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弱肉强食,有时死亡反而成为了解脱。

    所以他无法共情温冉那种悲伤的情绪。

    正想着,手上的碎纸拼了大半。

    主要内容也逐渐显露出来。

    周祁枭仔细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格外的渗人,看的赤那头皮发麻。

    原本还抱着点希望,这小东西是被人威胁了,才跑了的。

    如今看来,从一开始就是哄着他玩儿的啊!

    好啊!真是好啊!

    周祁枭死死的咬着牙齿。

    面上格外平静,但浑身上下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

    赤那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虽然很好奇他看到了什么,但还是惜命的往后退了两步。

    “就算是把南州翻过来,也要给我把温冉找出来!”

    赤那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

    这到底是写了什么啊?!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头儿气的如此失态。

    这时敲门声响起。

    “滚进来!”

    周祁枭捏了捏眉心,忍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继续将剩下的半张拼完。

    要是小姑娘给他来个先抑后扬,他也不是不可以轻点收拾她。

    升卿还没进来,就觉得屋里气氛不太对。

    他看了眼赤那,见她扬了下下巴,一副你有什么尽管说的样儿,才放松警惕。

    立马没心没肺的嚷嚷起来:“头儿,周老爷子让您明天去参加葬礼。”

    周祁枭看着没剩多少的纸片。

    他妈的,上面全是控诉他的。

    下面就剩几行字的地方,她能圆回来?

    他越发不耐的问了句:“帕莱的尸体不是在路上?参加谁的葬礼,老头子自己的?”

    升卿挠挠头,“没说,不过应该不是周老爷子的,听说他今天从医院出院了。”

    这时周祁枭将最后一块带字的纸片拼好。

    还真是从头到尾把他损了个遍啊!

    连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他妈的是感叹号!

    舌尖抵着下牙,半张着嘴笑的自嘲。

    “他没死,去哪门子葬礼,去送他上路吗?”

    升卿挠挠头,那这就是不去了呗。

    -

    温冉跟着这个到她肩膀的小孩爬了几分钟,才下了通风管道。

    又顺着漆黑阴暗的巷子穿了几个街。

    再到最后上了辆没车牌的黑车,路上换了两辆车。

    等示意她下车的时候,她都有些慌了。

    看着停满豪车的地下停车场。

    温冉紧张的往后贴着车子。

    会不会被骗了?

    她无意识的捏紧手中的佛珠,这上面的绵字,只有她和霁川哥哥才知道。

    是18岁那年她病了,霁川哥哥说给她祈福,亲手将绵字刻在佛珠内侧的。

    可……万一呢……

    就在温冉忐忑不安的时候。

    凌乱的脚步从不远处的入口传来。

    “绵绵!”

    清冷的声调,让温冉恍惚了一瞬。

    有些不太确定的向前迈了一步。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从不远处快速逼近。

    “霁川哥!”

    逃出来的时候,温冉还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

    但当看见姜霁川的瞬间。

    她惶惶然的心才终于落地。

    她安全了!

    终于安全了!

    这么想着,一直压抑的委屈和恐惧破茧而出。

    她忍不住快步跑向了姜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