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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被个卫颐比下去了
    甄青殷打了太子一耳光,发了个毒誓,推了太子一下,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冯有喜瞪圆眼睛。

    太子愕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心脏处好像被那只柔软的手,挠了几下。

    痒痒的。

    他抬起手,想摁一下,眼角余光瞟到冯有喜怪异的眼神,改为弹一弹前襟。

    冯有喜等了等,没等到太子叫他喊侍卫去抓人,匆匆低头,不敢多看。

    太子立在原地,心跳得有些快,但一双漆黑的瞳却冷静无比。

    她说她对卫颐绝无非分之想,并发下了毒誓。

    这话他信。

    她跟甄圆圆之间的姐妹情谊不像是假的,为顾全姐妹之情、顾全家族名声、顾全甄家的家宅安宁,她肯定不敢存了抢夺卫颐的心。

    便是抢,卫颐大抵不会接纳她。

    卫颐这等人,最是清高,不爱权势,身在富贵,行事随心所欲,没有什么能让他违背心意娶个不合心的妻子,纳个不合心的妾。

    可她没有说,她不喜欢卫颐。

    所以,她还是喜欢卫颐的,只是不会肖想卫颐给她名分,更不会跟妹妹抢男人。

    说来说去,她还是因为卫颐而对他不屑一顾。

    “太子兄!”卫颐惊诧的声音从游廊外的假山下传来。

    “卫颐。”太子回神,下意识弯唇,摆出温润无害的表情,刚要转过脸正对卫颐,冯有喜扯了扯他。

    “殿下!您的脸……”

    太子心口的痒意登时消散,化作一团郁气凝固。

    甄青殷打了他,撒个娇就逃跑了!

    他堂堂一国储君,是这般好打发的?

    顶着这个巴掌印,走出去,即便他不追究,晁国公府能不追究?父皇能不追究?朝中大臣能不追究?

    她有几条小命给他们追究?

    罢了,被个小娘子打了耳光,太丢人,他还真不能顶着巴掌印出去乱晃。

    太子心口的郁气几乎穿胸而出。

    此时,甄圆圆也从假山后走出,脸颊绯红,眉眼羞怯,唇瓣是不同于胭脂的鲜红欲滴,她正东张西望。

    应是在寻找甄青殷的身影。

    两人都朝这边走,显然是过来向他见礼。

    太子会意一笑,顺势说道:“原是孤打扰了二位赏鸳鸯,这便离去。”

    说罢,他不等红透了脸的卫颐阻拦,带着冯有喜大步离开。

    拐了弯,见四下无人,冯有喜忙把兜帽给太子戴上。

    太子闭了闭眼。

    他何时这般见不得人过。

    还不是为了甄青殷的小命。

    她呢?

    竟喜欢卫颐!

    那个在大蜜蜂口中一无是处的卫颐!

    他并非吃醋,而是被个卫颐给比下去了,多少不甘心。

    甄青殷、甄圆圆,不愧是姐妹,眼光一般差。

    晁国公府深受恩宠,国公府宽敞,亭台楼阁花园子建了一大片,太子避开人多的地儿,尽挑荒僻处行走。

    连避风的阁楼都不敢进,因为阁楼里可能有人。

    寻了一处破败的假山,他坐山下吹冷风,冯有喜撒腿跑去拿药。

    太子捏着眉根,默默运气。

    这叫什么事儿?

    冯有喜抱着匣子跑回来时,鼻头冻得红通通的。

    主仆俩哪个不是养尊处优,从未这么狼狈过。

    冯有喜取出药,要帮太子上药,太子拂开他的手:“孤自己来。”

    冯有喜退后,举起一个靶镜。

    是琉璃做的水银镜。

    甄青殷……

    罢,太子不跟自己过不去,凑合用了,镜子一照,心气儿又不顺了。

    “她是有多恨孤,竟下这般重的手!”

    冯有喜心知,倘若太子认真生气,这会儿甄青殷已经脑袋搬家。

    费心帮她瞒着,又处处透着火气,不是吃醋是什么?

    唉,甄小娘子的眼睛是斜着长的吗?太子哪里不比卫颐公子强?

    卫颐弱不禁风的,未必能抱得起甄圆圆,太子别看精瘦,实则脱衣有肉。

    小娘子就是小娘子,只会看个花架子,不会挑男人。

    他开解道:“甄小娘子不知是您,若及时认出您,她定是不敢的。”

    瞧这事儿整得,太子等了数日,可把人给“巧遇”着了,本是该高兴的喜事,结果呢,甄小娘子上赶着绊了一脚,殿下上赶着挨了个巴掌。

    太子一面抹药,一面冷笑:“她有什么不敢?知道了是孤,不还推了孤,当着孤的面跑了吗?胆大包天!”

    那您怎么不叫人抓她?冯有喜忍住白眼:“殿下息怒,您多想想咱库房里的黄金白银。等咱赚够了银子,殿下您再教训她不迟。”

    拖一拖,拖到火气散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太子一脚踹过去:“孤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

    冯有喜:“……”

    行叭,说不得,还护上了。

    上了药,五指印渐渐消失,但脸慢慢肿了。

    太子盯着小靶镜,为了大蜜蜂口中的“水泥”,硬是咽下这口气。

    吹了一下午冷风,心也吹凉了。

    他久未出现,各处都派了人问候,唯独甄青殷那里没动静。

    夜幕降临时,太子连晚膳也没用,戴上兜帽,坐上马车回东宫。

    老国公率领几个儿子追到大门口,冯有喜阻拦:“老国公、国公爷和各位舅老爷留步。殿下不胜酒力,唯恐失态,便不现身见诸位了。奴才代殿下感谢国公府招待,今日殿下甚是满意。”

    晁国公羞愧:“微臣闹了笑话,扰了殿下雅兴,殿下是否怪罪……”

    “没有没有,国公爷说笑,自家亲戚,血亲骨肉的,殿下怎会怪罪。”

    最终,老国公和儿子们躬身送走太子。

    马车辚辚远去,消失在街角。

    老国公背着手来到书房。

    四个儿子跟在他身后。

    “太子今日来,待了一整天,应是无碍了。以后府中诸人,须记得谨言慎行,莫失了臣子本分。行了,你们都回去,这些日子大家绷着神经,今晚好好歇一歇。老大留下。”

    宋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告退。

    小厮关上门,晁国公拱手行礼:“父亲。”

    老国公坐在书案后,浑浊的眼里闪过精光:“说吧,太子和甄家那孩子怎么回事?”

    上午太子进门时,不仅要扶甄青殷,而且拾起她掉落的琉璃耳坠,这在从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太子对亲表姐妹们都没这般精细照拂过,他的关心通常是吩咐婢仆去做。

    去年在承恩侯府,三房的二姑娘宋绘落水,太子正好撞见,也只是吩咐侍卫递了根竹竿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