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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天哪!
    田雨公带着百十人和联顺汇合,几百人乌泱泱地朝广奇家冲去。

    而此时还没有天亮,街道两边的人还在酣睡,此时直接被街道上的兵马惊醒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转眼之间,几百名士兵将广奇的宅邸胡同包围得水泄不通,宅子里面的任何人,不分青红皂白全部拿下了,胡同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接着,大理寺卿田雨公带着上百人进去抄家。

    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是却没有查抄到像样的东西。

    广奇家的这个地下密室对于其他人来说算是隐秘的,但对于大理寺来说,完全是小儿科了。

    当查到这个暗门的时候,大理寺卿田雨公兴奋的浑身发抖。

    正经人谁有密道啊?谁做密室啊?

    这里面肯定有鬼。

    作为大理寺,最怕的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那岂不是在皇上面前显得无能?

    “撬开,本官要亲自下去查抄!”

    然后,撬开暗门,一群人涌入广奇的密室之内。

    开始在里面翻箱倒柜,仅仅片刻之后,便传来一道惊喜之声。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他们也是有立功指标的,谁先找到有用的东西,也会列入考核,对接下来升官会有影响。

    大理寺卿田雨公立刻上前,拿过来一看。

    这是账本,广奇弄疯战马,变成废马,然后贩卖到外面谋取私利的分账本。

    这里面牵连太仆寺一大批官员。

    接下来,查抄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还有太仆寺内匿名官员给广奇投的勒索信。

    另外,还有其他同谋官员给广奇的密信,说苏全好像在调查疯马外流的事情,让广奇小心,尽量搞定苏全。

    还有各式各样的配方,都是将怎么将战马暂时弄疯,但是却不残缺。

    甚至各式各样的实验数据都有。

    而且这些配方上的纸张和字迹,比较久远了,字写得很好,不是广奇的手笔,大概率是他父亲宁寿写的。

    “大人,这……案子虽然不小,但是也不大啊。”旁边的大理寺少卿低声道:“至少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让您亲自出马。”

    田雨公也有些疑惑。

    是啊!

    太仆寺战马流失案,涉及的金额顶多一年也就是几千两银子,了不起上万两顶天了。

    这样的案子,哪里惊动的了皇上?而且还让九门提督和大理寺卿一起来?

    田雨公立刻绞尽脑汁,想其中的缘由。

    他能感觉到,这件案子很重要,甚至关乎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这两年,田雨公压力很大,皇帝罢黜了倭仁的大理寺卿衔,让他顶替上去。

    倭仁名气大,名气好,在大理寺威望很高。

    田雨公虽然有皇帝的支持,但是在衙门内还是被人指指点点,威望严重不足。

    好不容易有一個皇帝关心的大案,一定要利用好。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做好了,不但能够巩固圣宠,还能在衙门立威。

    田雨公,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你一定要和皇帝想到一起去,否则你的前途就不妙了。

    官场升官的不二法则,揣测圣心。

    这么一个小小的战马贪腐案,为何皇帝会这么关心,派出这么大的阵仗?

    往大里想,往大里猜!

    田雨公脑子里面不由得浮现皇帝微瘸的腿,顿时眼睛大亮。

    他知道了!

    他悟了!

    顿时间,田雨公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

    几乎浑身发抖。

    天哪!这是惊天大案啊!

    这是他上位大理寺卿来的第一大案啊!

    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完全懂了。

    皇上,臣为您效忠的时刻到了。

    “来人啊,把所有证物全部打包起来,不得有任何损毁,直接送入皇宫之内!”

    “任何人不得靠近证物,不得损毁,不得调换证物。”

    “违者,格杀勿论!”

    周围人错愕,田雨公大人,我们知道这两年你在大理寺的日子不太好过,天天盼着大案,但也用不着把苍蝇腿当成火腿吧。

    就这么一件小案子,还要送进宫内,不怕丢人吗?

    “快,还愣着做什么?!”

    “快!”

    田雨公一边催促,一边在脑子内构思言语,接下来如何应对皇帝。

    务必,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办成大案!

    ………………

    与此同时,顺天府内。

    苏赫和苏全,白飞飞已经被押在堂下了。

    而广奇的妻子完颜氏,作为原告,大堂的另外一边。

    苏赫浑身发抖,已经充满恐惧,却昂首挺胸,强行撑着。

    而苏全原本表情木然,目光愤怒,见到妻子之后,整个人完全慌了,不断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懿嫔娘娘不是保伱了吗?”

    苏全为官好几年了,不再天真,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妻子和母亲没事,他也能安心几分。

    但妻子也被抓来了,他整个人完全破防。

    可是妻子来了,那苏曳又在哪里?他又逃之夭夭了吗?还是这般怯懦,担不起责任吗?

    另外一边站着的是钮钴禄.广奇的妻子和儿子,还跪着几个仆人,全部作为证人出堂。

    大堂两边,站着两排衙役,拿着粗大的水火棍。

    “府尊驾到!”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望向门后,贾桢走了出来,来到公堂之上坐下。

    淡淡瞥了苏赫一家,兴趣乏乏。

    贾桢拿起惊堂木,便要拍下,下令开审。

    贾桢厉声道:“白氏,有人状告你昨日连同家人谋杀钮祜禄.广奇,你可有话说?”

    白飞飞道:“大人,我昨日是一脚踢飞了广奇,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死。更何况当时他试图伸手非礼于我,我这才反击,按照大清律法,我难道没有反击之权吗?”

    贾桢道:“女子觉得清白受到威胁,当然可以反击,你可有人证吗?”

    白飞飞道:“当日我公公苏赫,丈夫苏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贾桢道:“根据大清律法,这些都是你的家人,不能为你作证。”

    白飞飞道:“昨日当成有很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证人不下百人。”

    贾桢道:“传证人!”

    片刻之后,有十几名证人被带上公堂,确实都是昨日的在场者。

    贾桢道:“白氏,昨日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些人可在场?”

    白飞飞心中当然知道不对劲,但是她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拖延时间!

    越久越好。

    她装着回忆和辨认,一个个人看过去。

    贾桢却不愿意她这么消耗时间,道:“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白飞飞道:“对,这些人昨日都在场。”

    贾桢道:“你确定,他们都在场,可以作为目击证人?”

    白飞飞道:“对,他们都在场。”

    贾桢道:“你们可看到广奇试图伸手去非礼白氏吗?”

    在场的十几个证人纷纷摇头道:“没有,根本没有。”

    “广奇阿哥最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去非礼一个女子呢?”

    “这个妖妇是在污蔑我们旗人的名义。”

    “白飞飞,你怕死弄错了吧,伸手去摸你的是苏曳,不是广奇!”

    这些人当然是在瞎扯,昨日不仅他们亲眼看到广奇向白飞飞伸手了,甚至他们很多人也试图浑水摸鱼。

    贾桢惊堂木一拍,顿时全场肃静。

    “完颜氏说昨日丈夫广奇去苏赫家讨得说法,结果被白飞飞一脚踢飞呕血,完颜氏你可有证人?”贾桢道。

    完颜氏道:“有,在场有很多旁观者,足足上百人。”

    “传证人!”

    片刻后,又进来了十几个人。

    顿时间,在场足足有三十几名证人了。

    贾桢道:“昨日情形,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回大人,看清楚了。”

    贾桢道:“做伪证,触犯大清律法,你们可清楚?”

    “回大人,清清楚楚,但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贾桢道:“那你们昨日可有看到白飞飞一脚踢飞广奇?苏赫,苏全、苏曳父子三人围殴广奇?”

    “有,小人亲眼看到了!”

    “爷们都看到了,上百人看得清清楚楚。苏全拿着棍子,苏赫拿着一把刀乱砍,白氏一脚踢飞广奇阿哥吐血后,苏曳冲过来,直接拿匕首抵住了广奇的脖子。”

    旁边的文书,将这一切详细记录下来。

    “作为证人,你们可以愿意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贾桢道。

    “大人,我愿意!”

    “爷们愿意,广奇不能白死!”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超过三十个人证人,纷纷在供词上签下名字,并且按下手印。

    贾桢道:“完颜氏,你丈夫抬回家之后的情形,你详细说一遍。”

    完颜氏哭哭啼啼道:“我相公大概午时被抬回家的,我喊他吃饭,他说心窝子难受,吃了没有两口就吃不下去了,我服侍他躺倒床上,接着他就开始呕血,一直说心口疼,我赶紧叫人去喊大夫,但不到半个时辰后,他人就没了,足足吐了半脸盆的血。”

    “大人,我相公死得好惨啊,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临死之前,我相公说,杀他的人是苏赫全家!”

    “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贾桢道:“传郎中,传仵作,把广奇尸体抬上来!”

    片刻后,昨天赶去为广奇诊治的郎中,还有顺天府的仵作,一起上堂。

    另外两个衙役,把钮祜禄.广奇的尸体抬了上来。

    贾桢道:“郎中,你去的时候,广奇确定已经死了吗?”

    郎中道:“回大人,已经死了。”

    贾桢道:“根据你的判断,死因是什么?”

    郎中道:“胸口部位受到重击,心脏受到致命内伤,所以呕血而死。”

    贾桢道:“仵作,你们解剖了广奇的尸体,得到什么结果?”

    仵作道:“大人,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出来,死者胸口心脏部位,有明显的淤伤,而且胸口肋骨有断裂的痕迹,解剖之后,心脏内血管有许多破损之处。所以非常明显,这是心脏部位受到重击,受严重内伤而死。”

    接下来,郎中和仵作在各自的证词上签字画押。

    贾桢面孔一寒,厉声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白氏你还有何话说?”

    暗中观察的穆宁柱和广录,心中无比之爽。

    这就是狩猎的感觉。

    那种将猎物踩在脚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却又不弄死,而是渐渐玩弄。

    弱小就是原罪,弱小而又豪富,那更是罪中之罪。

    看着绝美的白飞飞,广录和穆宁柱都垂涎不已。

    用不了多久,这个女人就属于他了。

    公堂之上,顺天府贾桢寒声道。

    “苏赫,苏全,白氏你们可认罪?”

    苏赫和苏全满脸绝望,他们觉得这完全铁证如山,根本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

    甚至他们自己都觉得,广奇就是被白飞飞那一脚踢死的。

    唯独白飞飞一声不发。

    她的主旨非常简单,拖延时间,想尽一切办法拖时间。

    就是坚决不能认罪。

    “白氏,你可认罪?”贾桢提高了声音。

    白飞飞道:“我不认罪!”

    贾桢寒声道:“铁证如山,你敢不认罪?”

    白飞飞道:“这哪里称得上是铁证如山?这群证人完全是广奇的狐朋狗友,他们的证词不算数。我是踢了广奇一脚,但那只是自卫反击,谁又能证明我一脚踢死了他,或许他是回家之后,被人谋杀了呢?”

    贾桢顿时感觉到白飞飞的难缠,怒道:“白氏,本官与你讲,你当堂认罪,本官还可以从轻发落,判你们一个误杀。”

    “本官念你们也是体面人,而且是远支宗室,不愿意动刑,那样不体面了。”

    “但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不体面,那也休怪本官不给你们体面。”

    “我就不相信,酷刑之下,你还敢胡搅蛮缠!”

    此时贾桢只想在最短时间内走完流程。

    这白飞飞如此绝美,难怪广录和穆宁柱都会垂涎三尺,所以贾桢真的是不想动刑。

    将这如花似玉的女人损毁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但是你这么嘴硬,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顿时,他拿起签令牌扔下道:“来人啊,给嫌犯上拶刑!”

    所谓拶刑,就是夹手指了。

    芊芊玉手被这么一夹,绝对痛不欲生。

    白飞飞猛地一咬牙,就准备受刑,能拖延多少时间就拖延多少时间,反正绝不认罪。

    而苏全猛地冲上来:“我愿意代为用刑!”

    说罢,他直接拦在妻子的面前。

    贾桢怒道:“你有你的刑罚,哪有相替之法?给白氏上刑!”

    而此时,在暗中看了好一会儿,还不允许人进入通报的副总管太监增禄忽然咳了一声。

    他奉皇帝之命来阻止审案,但皇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先不忙阻止,试探贾桢的成色,现在看来贾桢很不对劲啊,这么急做什么?赶紧杀人灭口吗?

    眼看就要屈打成招了。

    他顿时一声高呼:“有圣谕!”

    贾桢顿时一愕,这个时候有圣谕?

    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他走下公堂跪下:“臣贾桢,恭请圣安!”

    副总管太监:“圣躬安!”

    接着,副总管太监朗声道:“圣上口谕,着贾桢停止审理手头的案子,立刻入宫觐见。在场所有被告被告以及相关人等,全部软禁在顺天府衙内,任何人不得靠近。”

    此时贾桢内心一颤,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天哪?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惊动了皇帝?

    不过,此时容不得他说不。

    顿时,贾桢叩首:“臣领旨!”

    此时苏赫和苏全内心无比庆幸,但也是懵逼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停下来了?

    是皇帝忽然召见贾桢有事,还是皇帝关注这个案子了?

    不会吧?这么一个小案子,还能还惊动了皇上?

    唯独边上的白飞飞,心中狂喜。

    她知道,苏曳成功了。

    天哪,他真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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