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袭曾说:“江东有山川险阻可以固守,而讨逆将军贤明,对百姓有过恩德。讨虏将军承袭基业,上下齐心,张昭掌管大事,我董袭等人做为爪牙,这正是地利人和之时,绝无忧虑。”孙权当时的官职是讨掳将军。
董袭支持孙权继承基业,其实是对孙策的支持。如今证实孙策死于孙权之手,那就不一样了。他与孙河一样,只效忠孙策,至于江东基业,关他鸟事?另外,董袭一向尊重张昭,张昭可能有投陈飚之意,孙静明显又与张昭意见相左。所以,董袭绝不允许孙静动孙河。
孙静如今正是暴怒之时,看到董袭敢拦他,大喝一声:“董袭,你这是何意?”
“孙河刺杀孙权,是否该死,还得由诸众人商议决定,而非昭义中郎将一人决定。”董袭直呼孙权的名字,显然不认他为主公。
“你……”孙静怒不可遏,但也知道有些事他也无法做主。他无奈地撤回手中剑,插回剑鞘中。
“张公,你说该怎么办?”
张昭环顾了一下诸位:“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三公子是最近两日才失踪的,想来仍在吴县里面,先找到三公子再说吧?”
孙河没有招出孙翊所在之处,张昭亦没有逼迫的意思。
正在这时,孙权死了,这倒是没引起多大的震惊,因为江东诸臣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且孙权刺杀兄长,已被坐实,即便活着,也是众叛亲离,死了反而更好。
吴县大乱,士兵挨家挨户进行搜查,又找了四五天时间,仍没有找到孙翊的下落。
江东诸臣也是常常聚在一起,商议大事。在遍寻孙翊不到的情况下,孙静终于又提出了一个办法。
“张公,既然三公子无法找着,那我等不如就让四公子继承江东,先把大局稳定了下来。”
张昭听了这话,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环顾四周,观察着众人的表情。他明白孙静提出这个建议,肯定会事先取得某些人的同意。
张纮看着张昭没有回答,便先站出来:“昭义中郎将,这恐怕不妥,长幼有序,如江东之主由四公子来当,那三公子又该如何?”
“三公子至今下落不明,为之奈何?”
“三公子不在,便由四公子继承基业,若三公子又回来了,那又怎么办?难道让四公子退位让贤吗?”孙静顿时语塞。
张纮乘胜追击:“如若三公子心生不满,暗中派人刺杀于四公子,夺了江东之主之位,那又该如何?”
孙静一听,顿时恼羞成怒,这不是故意揭孙家的短吗?这帮人到底有没有把孙家放在眼里。
“张纮,你闭嘴,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仍是我江东之臣。”孙静一般骂着,一边警惕心大起,江东诸臣正在分崩离析。如若不采取点措施,孙家恐怕就完了。
“两位请冷静!”张昭看到两人矛盾爆发,赶紧出来打个圆场。
“如果四公子继位,确实不妥,孙将军所提,无非是担心江东无主,不能稳定人心,但即便我等奉了四公子又如何?四公子年幼,诸事仍是我等商议决策。况且,三公子尚在,就奉四公子为主,我等如此行事,违背伦理,还如何稳定人心?”
“奉了四公子,无益于解决问题,我之意是,仍是继续寻找三公子。另外,吴县之变,至今已有十天时间了,秣陵、曲阿、乌程等地之人恐怕很快就会知道,陈飚也会很快得知,届时他大境压境,我军该如何应对?”
诸臣都低下头来,这时谁都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张公之意如何?”顾雍突然问张昭。
“乌程乃朱治镇守,他儿子朱然已被我等抓入大牢,他必视我等为敌。秣陵乃跟先主公多年的程德谋镇守,德谋对先主公忠心耿耿,副将贺公苗亦是先主公所提拔。曲阿之将宋谦、潘璋等,亦是对先主公忠心耿耿。”
“陈飚若攻吴县,有两条路,一条是攻乌程,另一条是从阳羡、无锡等地而过,直攻吴县。”
“我之意是,我等不如分别派人前往秣陵、曲阿之地,确认程德谋、贺公苗及曲阿两位将军的意见,如若他们仍对江东忠心,必会防范横江将军,我等以秣陵、曲阿两地之兵,挡横江将军,再据城防守,至于乌程,有朱治挡着,我等暂时无忧。”
“那秣陵呢?”
“秣陵以水军驻守港口,横江将军水军不利,我军只需两千兵马,凭江而守,便可挡横江将军。余下兵力撤回吴县附近,拱卫吴县。”
孙静心中怒气冲冲,却不敢发作。张昭都称陈飚为横江将军了,这么跪舔,就差叫主公了。孙静不敢轻易同意张昭的意见,便低头沉吟起来。
他气归气,可想了一会儿,觉得张昭这意见也是中规中矩,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如果他是陈飚,也会直攻吴县,江东也只能倾全力阻挡。
另外,江东危急,秣陵和曲阿两地之将,对江东孙氏究竟是什么态度,还会不会拥护江东孙氏,这些总该搞清楚。
“若朱治率军攻打吴县呢?”
“以其子迫之,若他仍攻吴县,则以吴县兵力抗之。”
“如若朱治投降陈飚呢?”那天周瑜曾说朱治不会投降陈飚,但孙静觉得周瑜话犹未了,再加上周瑜立场不明,他不敢相信。
“将秣陵和曲阿之兵调回吴县周边无锡之地,拱卫吴县。”
孙静一听,这问题又回到秣陵和曲阿之上:“好,我同意张公的意见,诸位呢?”
张纮、顾雍等文臣和徐盛、董袭等武将都没有回话,孙静就当他们默认了。
“那张公以为,应派谁分别往秣陵和曲阿呢?”
张昭环顾四周,想看看谁会自告奋勇,结果看了半晌,都没人站出来。
“孙将军认为应派谁去?”他把问题推给孙静。
孙静也环顾一下众人,仍是无法拿出主意。正在这时,有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