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打算主动布下陷阱,引诱敌军来袭击。他的大营,东面是垫江城,不能设陷阱,南面是粮道,只能严加防守,更不设陷阱。北面是山林,如果敌军借山林藏身,必会派斥候紧盯着营寨,设陷阱容易被发现。
唯有西面有条河,这河本身就是道防线,敌军难以进攻。在这里设下陷阱,又故意疏于防范,敌军就不会怀疑,反而以为有河才疏于防范,便认为这是漏洞。结果,张飞真的上当了。
此刻,连续挨了几轮弓弩后,无当飞军的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前面有弓弩袭击,一些士兵也拿出弓弩反击,一些士兵听到张飞的命令,转身往后跑去。
突然,士兵还没跑几步,后面的一些士兵感到脚下一空,陷了下去。这下士兵自己都搞不懂了,既然陷了下去,那表明脚下有陷阱,应该是陷马坑之类的东西,可是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逃跑的时候就陷了呢?
其实,陆逊所设确实是陷马坑,在地上挖了几排坑,然后在上面铺上稻草之类的杂物。只是这能承受一定的重量,刚开始踩时没陷,但踩多了或人多重量大,自然就陷进去了。
接连中陷阱,再加上是晚上,又被陈军弓弩连续射击,即便是无当飞军这样的精锐军队,也无法保持镇定。很快,无当飞军已是大乱,士兵只顾拼命地往后乱跑。
张飞自己也落入坑中,好不容易才爬出坑来,再环顾四周,就明白了过来,无当飞军完了。他也顾不得去管士兵,也转身逃跑。
陆逊率军绕过自己设的陷阱,追击了出去,一路追杀,杀敌无数。一个时辰后,空中露出了鱼肚白,大战已经结束。陈军算是大获全胜。
陆逊让士兵打扫战场,统计了一下结果,战场上留下的敌军尸体差不多有两千具左右,再加上逃散和受伤的,敌军这支军队损失至少七成以上兵力,已无再战之力。
己方伤亡一千出头,郁闷的是,其中有部分是自己跑去踩陷阱死的。另外,营寨中被烧毁的帷帐和物资也有不小的损失。但对于陆逊而言,这也值得了。消灭了敌军这支部队,他就再无忧虑,可以全心全意地攻城。
话说张飞靠着武勇逃出陈军大营,一路跑了五六里路,看到没有追兵,才停了下来。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不足两百人,其余均战死或跑散。看到眼前这些人,他黯然神伤,只是悔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大军没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先撤回春成都再说。
垫江西门城头之上,赵云一大早就得到消息,说是陈军营寨昨晚有火光,他也猜出是援军袭击了敌军大营,但不知道具体状况。
想了一下,赵云下令打开城门,率军列阵于城外,准备与陈军交战。
陆逊看到赵云敢率军出兵,他也不怂,立即率军五千兵力出了营寨,与赵云相对。
陆逊下令大军做出防守的姿势,并没有进攻。大军昨天攻城一天,夜里又破敌,虽是没动用所有军队,但动静太大,士兵大多晚上都没睡好。他所率的这五千兵力,都是没参战的,还保存着一些体力。
赵云细细观察着对面的敌军,只是陈军士兵似乎个个精神抖擞,不像是战败的样子,他也不敢草率进攻。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半个时辰。看到敌军士兵似乎连哈欠都没打,赵云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便下令军队徐徐后退,退回城中。
陆逊看到敌军退了,才松了口气,他的军队足够精锐,能临危不乱,今日才能挺过去。要是真的打起来,对自己恐怕不利。
回到营寨后,陆逊让士兵分批休息,养精蓄锐,他自己也眯着眼睛休息。直到傍晚时分,陆逊才醒来。
出了营寨,身边的亲兵看到他,连忙说:“报将军,梓潼有消息传来。”
“梓潼?”
“正是,张合将军于五日前率军攻破梓潼,前来向将军报此消息,请求将军疏通粮道。”
陆逊这时才知道黄忠所率的西城军队按照计划,拿下了梓潼。
“干得漂亮!看来,垫江也该攻下了。”
次日,甘宁也知道了梓潼被拿下的消息,心中大喜,正准备大干一场,徐庶来找他。
“甘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今日你想攻城?”
“正是,梓潼落入我军之手,我大军已经深入到益州腹地,这消息我们得传入到赵云耳里才行,届时垫江必会大乱,便是我军夺取垫江的时机。赵云如今还不知道此消息,我正想着怎么把这消息告诉他呢!”
“那干脆我去告诉他吧?”
“你去?徐校尉这是何意?”
徐庶行了个礼:“还请甘将军同意,让我进入垫江,与子龙见一面。”
甘宁一时疑惑:“这……我徐校尉,我知道你与赵云有交情,可各有其主,你这时候见他又有何用?想必他亦不会轻易见你吧?再者,万一他对你不利呢?”
“我乃庐江王之臣,自然报效于庐江王,双方确实各为其主,子龙乃儒雅之人,昔日与我相交甚厚,今日他被困城中,已是岌岌可危,然子龙乃忠勇之人,甘将军攻城,他必死力抵抗,若城被破,他性命难保,我又于心不忍。”
“今日我进城,与其相见,劝其归降,若其降了,我军免了一战,也少了些伤亡。若其不降,我尽了友情之谊,亦是心安。至于我个人安危,将军请放心,子龙必不会加害于我!”
“可是,我亦久闻赵云乃忠义之人,他如何会降?”甘宁显然不认可徐的说法。
“我亦知如此,只是若不劝其一番,我心难安?再者,我去劝降,告之子龙,梓潼被我军攻占,亦可乱其心,其军亦是不安。”
“可是……这终是有些不妥?若是劝降,何必让你去?”甘宁话里有所指,他的意思是,让徐庶注意影响,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