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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空间
    当娘的哪有不心疼闺女的,可她除了顾迢这个嫁出去的闺女,家里还有其他儿女呢!

    如今儿女都大了,要娶媳妇要嫁人,都要钱!把顾迢养这么大,没占着半点好处不说,还惹的一身腥臊。

    顾迢她爹不许她娘再给她东西,再给她,他就拿着刀要去和徐令拼命。

    顾刘氏夹在女儿和丈夫中间,也很为难,不过还是听了丈夫的话。

    前两次顾迢来家里,她没再给顾迢东西,只留顾迢娘俩在家里吃顿饱饭。

    谁知道大儿媳妇就生了怨气,指责她做的不该。

    顾刘氏只好对不住女儿,不让她进门。

    大丫倚靠在娘亲的身前,小手抱着顾迢的脖子,她突然道:“爹爹,卖钱!”

    徐令和她说过一次,种些菜挑到集市上卖钱,卖了钱给大丫买肉吃。

    她记住了。

    顾刘氏看着瘦的皮包骨的外孙女,顾迢可能骗人,可小孩子总不会骗人。

    无非就是一些菜种子而已,家家户户都有,也不值钱,给就给了。

    顾刘氏道:“你等着,我去屋里给你找找。”

    门又被关上了,顾迢扯扯嘴角,她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如今连进门的资格都没了。

    可这一切,又能怨谁呢?怨自己那天不小心,洗衣服掉河里去了么?

    顾迢也想过死,可她死了,还有大丫,难不成要把女儿留在那里活受罪?

    她抱紧女儿,摩挲着女儿赤裸的脚丫,小孩子皮嫩,可整日跑来跑去,脚底板竟也磨出一层粗糙的茧子。

    顾刘氏去而复返,开门递给顾迢一个布包,“好了,这里面还有一些种子,都是好东西,你赶紧走吧。”

    “娘……”

    “你再叫我娘,我也没办法帮你啊。”顾刘氏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她的闺女,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顾迢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没再说什么,抱着女儿跑离了家门。

    等徐令睡了醒,醒了睡,再醒来时,顾迢和大丫已经回来了。

    顾迢在院子里洗野菜,大丫没人管,在院子里爬了一圈,捉了虫子又没人陪她玩,她便跑到徐令房间里来。

    徐令只觉得脸上痒痒的,拍了几下没用,睁开眼,正看见一只虫子从他眼前闪过,吓得他惊叫出声。

    顾迢手上的水都没擦,连忙跑过来把女儿抱走,忐忑地看着徐令。

    徐令眼疾手快地捉住虫子,原来竟是一只大蚂蚁。

    看大丫一脸的忐忑,就知道肯定是小丫头干的好事。

    徐令有些无奈,大丫没那么害怕她了,也算是好事。

    “她还小,不懂事,你别生气。”顾迢把女儿护在身后,把她推出房门,又关上门,一脸面对暴风雨的绝望,漂亮的杏眼中含满泪水,“你别打她,打我就行了,好吗?”

    她哀求徐令。

    徐令扔蚂蚁的动作怔了怔,不是,这小事不至于吧?

    可他发现,顾迢是在很认真地认为,接下来会有一顿殴打。

    “我……”徐令只觉得自己喉咙都有些干涩,他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我头疼!我谁都不想打!”

    徐令有些摆烂,他实在装不来原主那副人渣的模样。

    看就看出来吧,反正他装不出来。

    顾迢愣在原地,眼睛里的泪水呼之欲出,我见犹怜。

    徐令暴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我以后不会打你了,你也别问为什么,不想打你,我也不会打大丫!”

    “我已经决定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赚钱养你们,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徐令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他也想试着和顾迢说话,但顾迢怕他,她在他面前也不喜欢说话,同样也不喜欢笑。

    徐令能看得出来,她恨他,还很嫌弃他。

    明明不是他做的那些事,却要他来承担责任,徐令做不来弯腰低头小意温柔的事,也不想这么憋闷地和她充满恨意地过一辈子。

    他原本还想说更多,可顾迢实在太安静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的木门另一边,大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吓的哇哇大哭,哭声歇斯底里。

    哭也好,笑也好,本质上都是情绪的一种反馈。

    可顾迢在徐令面前,却是毫无波澜的,她会害怕,会哭,会沉默,除此之外,只会在大丫面前展露些许别样的情感。

    徐令预想过的场面,比如顾迢不敢相信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又或者她充满希冀地希望是真的,又或者大哭、大笑着发泄情绪。

    可顾迢都没有。

    徐令说:“给点反应。”

    她就收回目光,淡淡地“哦”了一声。僵硬着身子,像是随时防备身后飞来的拳头,打开木门,抱起大哭分女儿,脚步匆忙地离开房间。

    徐令:……

    他走过去,捡起地上掉落的布包,打开,发现用叶子包成几份的不知名种子。

    顾迢一直跑到屋子后头,抱着女儿的身子才终于忍不住地颤抖,她开始流泪,却还要捂住女儿的嘴巴,让她不要大声哭,以免招来丈夫怨恨的殴打。

    至于徐令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哪有吃素的野兽呢?

    她只要不信,就不会怀揣着希望,一次次地破碎。

    徐铃上辈子单身,又没什么朋友,和家里人的关系也很平淡,本来就不会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偏偏遇上一个封闭内心的受伤女人。

    她知道人内心的坚冰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融化的,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金手指上。

    徐令关上门窗,他已经确认过了,平时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家里头其他人都会得到他的允许才进来,没啥大事也不会来烦他。

    在院子里找到一根树枝,费力地削尖头,带到空间里去。

    徐令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先是把空间土地上长的野草也拔掉,摆放到一边,然后用树枝一点点挖开一个坑,再把种子扔进去。

    总共有四包种子,他没有全部种完,每包种子种了七八个坑。

    毕竟靠树枝和双手挖坑实在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