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不满道:“好人?他若是好人,咱们就骗不了他,可他若是对你下手,又怎么算的了好人呢?”
柳娘还要再劝,王柱却生气了。
“柳妹,咱们自小相识,你我既是兄妹,也是夫妻,你忘了与我许诺什么?再做一笔,赚够钱咱们就找个地方安家,买几亩田,生个孩子。这小子坏咱好事,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他,要放他一马吗?”
柳娘泪眼婆娑,她哭道:“我没忘,既然你要做,那就做吧,只是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王柱见她答应,喜出望外,连忙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叫着。
“柳妹,难道我就舍得让你做美人局,勾引那些臭男人吗?我王柱是没本事,可每次见你为我如此,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我答应你,再做这最后一次,咱们就安家!再也不做了!”
柳娘迟疑着点头。
王柱却忍不住咧嘴发笑,如果能够从徐令手里头搞到制糖的方子,那他就发财啦!
……
徐令回到屋里,刚才喝了些热水,他又发起汗来,裹着被子一刻不敢放松,只想赶紧好起来。
他还不知道,有个陷阱就在他脚底下,等着他掉进去呢。
徐令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次还没进入深睡眠,便听见外头响起敲门声。
“徐大哥,你在家里吗?”
徐令醒来,有些发懵:“谁啊?”
“是我,柳娘。我做了些饭菜,还煮了姜汤,你起来吃一点,好的快些。”
徐令心中感动,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开门一看,果然是柳娘。
她手中端着托盘,不方便打伞,因此鬓边的散发都染了水色,看见徐令,她嘴角露出羞涩的笑意:“徐大哥,你没怪我扰你休息吧。”
徐令赶忙接过托盘,否认三连:“怎么会呢,你这样对我,我感谢还来不及,真是谢谢你了,柳娘。”
他把托盘放到屋里桌上,便要去拿柳娘给他的伞,谁知道刚一回头,便看见柳娘进到他房里。
“徐大哥,我一个人有点不太敢在家里待着,要不我陪你说说话吧,等你吃完我拿了东西再走。”
徐令想她应该是害怕方才的事情,女孩子害怕这些很正常。很痛快便答应下来,又想到自己如今也是男人了,生怕柳娘也害怕自己,便把门窗都敞开了。
细雨绵绵,被风吹着带入房中,徐令一连又打了两个喷嚏。
柳娘惊讶道:“徐大哥,快关上,你开窗做什么?”
徐令却笑道:“这点风不碍事,一会儿喝了姜汤我就好了。”
他强硬如此,柳娘没得办法,只好按照他的话来。
只是呆呆坐在那里好半晌,见徐令吃的香甜,丝毫没有借此讨她欢心的意思,心中万分复杂。
“徐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徐令已经习惯了她给自己发好人卡,笑笑道:“柳娘,你做饭可真好吃。”
柳娘也笑道:“徐大哥,那你娘子和我做的饭比起来,谁的更好吃呢?”
徐令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记忆里他好像真没怎么吃顾迢做的饭。
徐家人三天能饿五顿,弄点吃的来,徐母像防贼一样防着顾迢,生怕她下厨偷吃。
徐令想想,觉得还挺好笑的,笑着道:“我还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不做饭给你吃吗?”柳娘一只手捧着脸,满脸好奇之色。
徐令不想多说这些,只打岔过去,“家里无需她做饭。”
柳娘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徐大哥,你可真好,还给你娘子找了丫鬟伺候她?她命可真好啊!”
徐令:……
这话他更接不好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顾迢那张脸冷冷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的神情。
柳娘撬不开徐令的嘴,又换了个话题,一脸打趣地问道:“徐大哥,你连饭都不要她亲自动手做,这般宠着她,她一定生的很漂亮吧?”
这徐令就有话说了,他连连点头表示肯定,“对,她很美。”
徐令说这话时,眼睛都亮了几分,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一看就是喜欢极了。
出于女子对美貌的攀比心思,又或者夹杂着其他东西,柳娘脱口而出道:“那我与她呢,哪个更美?”
此话一出,柳娘自己脸都红了,更增添几分颜色。
徐令只觉得她小女孩情态可爱动人,丝毫没往别处想。
“你与她各有各的美,她是山花,你是秋阳,没有孰优孰劣之分。不过她是我娘子,在我心中自然不一般,想必你在王大哥眼中也是如此。”
徐令可真温柔啊,柳娘听得心都醉了,不知为何,她心儿在胸腔之中蹦个不停。
王柱八百年也说不出这样好听的话来。
至于外头那些臭男人,他们只会色眯眯地想摸她,夸她胸真大腰真细啊,不知在床上又是何等滋味。
没有哪个女人爱听这些不着调的混话。
太冒犯人了。
可在徐令面前,她轻松又自在,半点这种感觉都没有。
徐令也不知为何,面前的女孩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漂亮啊,你们都很漂亮,只是……”
“她是我娘子。”
徐令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他在古代,又是能够三妻四妾的男人,以后难免会遇到这种诱惑。
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顾迢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徐令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徐令做女人时,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尚且不想要那些快餐爱情。现如今做了男人,难道就要改变想法,去作践命不由己的女人吗?
徐令不想这样做。
他始终认为,真正的爱情是属于两个人的,多了别人就会太过于拥挤。
纵然顾迢现在可能还没爱上他,但他也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改变。
徐令放下碗筷,擦了擦鼻涕,笑的傻兮兮地道:“天底下漂亮女子不知有多少,可只有她在我眼中是特别的。”
柳娘怔愣着看他,桌下的手捏紧红缎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