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愿意替太师作说客,说服他效忠太师!”
“卢植连连征战,身体有多处暗伤,纵使他愿意再为大汉效力,也有心无力。”
“皇甫嵩是雁门太守皇甫节之子、度辽将军皇甫规之侄,他出身于将门世家,世受皇恩,要想说服他归顺,只怕要陛下出面。”
蔡邕思索着,将这三人的身世背景,以及他们效忠的可能性,全都分析给董天武听。
蔡邕毕竟是当世大儒,颇有威望,他也对于朝中的一些大臣,十分了解。
这便是所谓的人脉。
朱儁、卢植和皇甫嵩,根本不会相信董天武,而董天武不了解他们,也就无法根据他们的特点,去让他们归顺。
可有了蔡邕,只要他愿意替董天武当说客,这些人就可能会答应。
因为他们了解蔡邕的为人,知道他乃是一名品德高尚的人。
他们愿意听蔡邕的话。
“那便一同前往朱儁府邸。”
董天武直接让车马前往朱儁的府邸,浩浩荡荡的队伍也朝着朱儁府邸而去。
这边的朱儁刚刚回到自己的府邸门口,便发现自己门口已经被重兵把守。
那穿着黑龙甲的董天武,却已经等待在他府邸门口。
他见到这一幕,只觉得亡魂大冒,祸事将至。
对于满朝大臣而言,但凡被董天武的大军包围,基本上便只有被抄家灭族的命运。
他一直竭力地隐藏自己的存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终于还是等来了董天武的屠刀。
只是他定睛一看,却发现董天武身后居然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让他都愣了一下。
“臣朱儁,拜见太师!”
朱儁来到董天武面前,恭敬地拜道。
目前董天武权倾朝野,声势滔天,就连朱儁也不得不为之俯首称臣。
他寒门出身,非是权臣,尽管也曾带兵打仗,但是胜利之后便已经交还兵权。
所以此时的他,既没有什么门路,又没有人脉,手中也不曾有什么力量。
卢植和皇甫嵩也是如此。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被下罪之后,都没有人去为他们奔走。
“朱儁啊,我一直仰慕将军你的风采,自从来到洛阳之后,一直想要前来拜访,只是公务缠身。如今来此,也是想要与你煮酒论道。”
“有许多不解的事情,想要与将军交谈一番。”
董天武诚恳地对着朱儁说道。
“太师过谦了,您乃国之栋梁,而下臣才疏学浅,若是将军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下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儁拱手说道。
他并不想要得罪董天武,只想要当好他的官,尽心尽力罢了。
很快,在朱儁的迎接中,董天武便踏入了朱府之中。
三人便来到了大堂之中,而以董天武坐在主卫,朱儁和蔡邕便分为左右而立。
“天下动乱,首先在于人心丧乱,所以便有无数人揭竿而起,此起彼伏,永远无法平息。”
“我也是从微末之中崛起,历经大战,见惯了路旁都是白骨,百姓易子相食!”
“可是天下间有许多人,只知道逼良为娼,兼并土地,他们难道就是对的吗?”
“我想要重振大汉,天下那些逼良为娼,兼并土地的人,便想要与我为敌,欲除我而后快。”
“那些被我所杀的贪官污吏,世家豪族,各个手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难道你也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董天武看着朱儁,声音慷慨激昂,言辞凿凿。
他的话语中,充斥着一种特殊的感染力,又以自己的身世,拉进和朱儁的距离。
似朱儁这种出身微末的人,更应该看懂了世间炎凉。
“世间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之人,自是该死。”
朱儁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
纵使董天武的话很有感染力,就连他的内心都有所触动,可他依旧不打算与董天武同流合污。
大汉纵使是腐烂,也不能够另外一种邪恶的方式去应对。
西凉军一路烧杀劫掠,他也有所耳闻,他们的手中也沾染了许多无辜的性命。
“我受到上天指引,明悟是非,知道过往也有些不正确的举动。可我身旁只有从血海尸山中杀出来的恶狼,我要想掌控这些恶狼,就得要比他们还恶!”
“倘若我无力压制住他们,让他们为我所用,届时他们失控,只会给大汉江山带来数不尽的鲜血和疼痛!”
“二十万的西凉铁骑,一旦化身成择人而噬的恶狼,到时候他们会劫掠天下,屠戮众生!”
“整个洛阳都将化作一片血海,变成人间炼狱!”
“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经历过易子而食,又天天受到异族侵袭,人还不及车轮高,便已经见到遍地尸体的情况。”
“他们心怀仇恨,心有不甘,他们不会顾忌天下人,因为天下人从来不曾在意过他们。”
“他们会让天下人品尝他们经历过的疼痛!”
“今日我若死,西凉大军便彻底失去首脑,他们将会互相攻伐,四处劫掠,百姓家的每一颗粮食都会被他们抢走!”
“剩下的只会是满目疮痍和遍地尸体。”
“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将我视为国贼,可这国之贼,到底是何人?”
“杀我董天武,便能够保住天下吗?”
“若是你觉得杀我一人,便能使大汉恢复太平,让天下割据的诸侯们同心同德地治理天下,那你便为了天下苍生,杀了我!”
董天武话语中有气吞山河的霸气,他右手拔出倚天剑,轻轻一甩。
这倚天剑便还带起一道清冽的剑光,落在了朱儁面前的案板上,没入其中。
朱儁见状,更是面色大变,心中动容。
至于董天武身后的张辽、华雄,则是都纷纷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他们对于董天武的话,心中触动良多。
他们是董天武的部将,可董天武也是他们的希望。
倘若朱儁真敢动手,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任何人,都不能伤太师!
朱儁只是一动不动,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宝剑,竟觉得自己的心彻底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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