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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魏长公子,魏不矜
    “我有好东西当然念着你。”

    魏不器顿了一下后从容自若地说道,面对宁姝明亮的美目,他怎么能说“与你无关”这就太失礼了。大嫂想要,他就给了,他有什么错呢

    “你真的晓事了,我很高兴。”

    她看他的眼神更为柔和,小叔子送她什么东西她不在意,他的心意让她欣慰。

    “嫂子喜欢就好。”

    魏不器与貌美大嫂在府外上演了一出“叔嫂情深”,他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忽然抬手扶着白润额头。

    “我倒是忘了与你说正事了。”

    “出什么事了吗”

    “没……”

    宁姝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兄长今早传信说要见你。”

    魏不器一怔,作为一名兄控,他适时展出一道笑颜。

    “我现在就到地宫去。”他没有忘了嫂子,“我们走吧。”

    她闻言却是下意识地摇头,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他没找我呀。”

    魏不器立时眯起了双眸,他本就多疑,身边之人但凡有了任何一点异样都会失去他的信任,或者说,他从来不会真正相信哪个特定的人。

    “啊”

    宁姝注意到了他的疑惑,这才反应过来失言,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兄长说要见你,想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谈,我一妇道人家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你快去吧。”

    他顺势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笑着对她点头示意,带着杨少成率先进府,朝着地宫入口而去,留下三个女人分了他带回来的东西,无人知晓盒子里边会是冰丝足衣。

    “你说大哥这时寻我做甚”

    魏不器对着身旁的杨使官问道,他的脸上勾着浅笑,喜形于色。

    “长公子许是想你了。”

    杨少成字斟句酌地说道,他知道魏二公子与亲爹像是仇人,但是他们兄弟却是感情甚笃,情同父子。

    “我是和他一年没见过面了呢~”

    二人一同进了魏府的地宫,这儿是府内绝对的禁区,除了魏家的嫡系血脉以外,只有当地重明卫防御使能够入内。

    魏不器穿过一条幽深的长廊,只见一方立着四根水晶柱的祭坛出现在了眼前,给人古朴神秘之感。

    杨少成快步上前,拿出一枚玉令掷入坛中。

    “公子这边请。”

    魏不器走上水晶坛,坛上有着两块圆盘随着令箭升起,其中一处将他托在空中。

    他对面的悬盘在此时亮起光芒,一道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光华逐渐凝实。

    “大哥……”

    魏不器望着盘上显化而出的光影,一名玉质金相的长发男子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其眉清目朗,然而面色却是肉眼可见的苍白虚弱。他身着一袭朴素白衫,坐在一架平平无奇的轮椅之上,给人弱不禁风之感,唯一令人畏怯的是他那双幽深的剑眸,如渊如海。

    他甫一现身,眼睛就盯在了魏二身上,一眨不眨,而后嘴角扬起一抹儒雅微笑。

    一道轻柔的嗓声响起。

    “你长大了。”

    魏不器看着兄长魏不矜。

    “我们不过一年不见,你我哪有什么变化,身体好些了吗”

    他打量着长兄,胸腔升起暖意,但也仅此而已。原身魏玦虽然深爱亲兄,但是内心封闭的他不会对他人深信不疑,就算是兄弟,他也一向半信半疑。他们之间虽有深情厚谊,但是相处起来并不热闹。

    “你还不知我的身子怎么样吗老样子,不必挂心。”

    魏不矜轻声细语,他的视线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我听闻你此次巡南回京之后,必要入阁,到时就是小阁老。”

    魏不器忽然笑道,魏不矜也笑了。

    “你在黎安府过得可还舒坦”

    “倒是没人让我不好过。”

    “嗯……”

    杨少成站在远处望着祭坛上兄友弟恭的一幕,只有此时,他才感觉爱笑的魏二公子真正显得平易近人。

    “我今日见你,除了想与你说话以外,还有一事要提。”魏不矜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如今在黎安府当差,要小心康王府。”

    “何出此言”

    魏不器面不改色,眼前闪过一张艳美妖媚的脸蛋。

    “我一直到今年三月还在黎安府任知府,当时出了一件丑事,为了天家颜面,我将事情压了下去。”

    魏长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时值初春,我正要下值回府,忽然巡天监的人来报,说是城东一间酒馆有人闹事,捉拿归案后发现是个魔修,这也不值一提,可那嫌犯偏生是康王府的供奉。”

    魏二公子立时意识到他所说的事可能与她有关。

    “我得闻此事之后,不敢擅作主张,立即差人传信入京,事情传到上皇耳中,圣旨降下,我奉命搜查康王的府邸,但是一无所获。陛下疼爱唯一的兄弟,初查没有结果,他不愿深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大哥的意思是说……”魏不器接话道,“康王与魔教勾结”

    魏不矜颔首。

    “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确有嫌疑!”

    “你能和我说一下魔教吗”

    “这可说来话长。”

    魏长公子笑容温煦,他则侧耳倾听。

    “我们魏家树敌无数,举世皆敌,魔教与我等也有千仇万恨。”

    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应知晓,所谓魔教并非门派,他们更像一个族类。天地间存有魔气,沾染者堕入魔道,沦为魔修,魔教便是由魔徒聚集而成的势力。他们没有名号,世人称其为魔,他们也就自称魔教。魔教组织零散,分舵各自为政,唯一能够统辖他们的是以教主为首的‘尊者会’。”

    “我知道。”魏不器又问,“你说我们与魔教有仇,指的是十五年前那件事吧”

    魏不矜轻言慢语地道。

    “当年父亲初登高位,恰逢魔教猖狂,他老为得圣心,决心治理魔祸。当是时,魔教贼子与江湖武修争夺地盘,这让爹看到了机会,他设计让魔徒与武人开启了存亡之战,那一战,两方皆是死伤惨重,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从此‘以武禁魔’成了国策。”

    魏不器的唇角翘起又抚平。

    他家那个老登当真心狠手辣,一出手便是血流漂杵,引魔教与武林门派开战可谓釜底抽薪。

    魔教与江湖势力同为大启国内患,魔徒肆意妄为,武人以武犯禁,此二者都是朝廷的眼中钉。魏阁老不费一兵一卒,略施小计就让魔道同武修杀个天昏地暗,留下血海深仇,从此世世代代拔剑相向,国朝的两大忧患至此缓解。

    “这一计的唯一后果,就是魏党未能置身事外,与魔教及武林结成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