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琉?”
“王琉是谁,谁是王琉?”
当陈知安笑吟吟道出身份,所有人都变得茫然起来。
仙武天下的人是茫然为什么踏上登天路的会是王琉,神魔天下和须弥天下的人则是因为压根没有听说过王琉这个名字。
王琉虽然是仙武天下虚神境前十,听起来很了不起。
但天下何其之大,妖孽何其多,已经跻身通玄的人,又怎么会去关注还在虚神摸爬打滚的所谓前十?
他们能记住的不过只澹台明月一人而已,至多需要同境对比时,会把万年老二姜王孙拉出来鞭尸。
所以在场的仙武修士,其实对王琉也没什么印象,哪怕是听说过王琉的人,大概也没见过他的长相…
那道门被轰开之前,他们本以为从虚神战场登天而来的会是小魔王、澹台明月、玄心、甚至可能是屠苏。
独独没想过会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更没想到这少年只手摁碎了血莲魔女的头颅。
他分明只是初入通玄而已,却抬手就将一个以诡异难杀着称于世并跻身通玄后期的梦魇杀了。
这不合理。
最主要的是,既然踏上登天路的是王琉。
那早已名动天下,被誉为继两万年前荒古时代后最璀璨的大争之世中应运而生的妖孽们,诸如小魔王、澹台明月、玄心、陈知安、姜王孙、屠苏、这些人又去了哪里?
被他打败,还是说…
已经被他杀了?
“剑种天河,映照诸天…虚神境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年道士喃喃自语。
他听说过王琉,曾经还嘲笑过那白痴和自己一样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可此时再看,他发现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的原来只有自己而已。
自己连仙魔造化功都没有初入门径,人家却真的剑种天河了。
他有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仙魔造化功是以绝对信任生死相托的两个人互为道种,那他最信任的人是自己,有没有可能以自己为道种,仙魔同修,再造一个本我出来。
可惜他蹉跎几十年,一直没能成功,只凝聚出一具黯淡魔影,勉强算是通玄小宗师,想要将魔影化成道种洞天映照现实,此生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
“诸位,你们既然奉命来杀我,还在等什么?”
就在众人还茫然震惊时,陈知安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他声音响起的同时,天幕之上浮现一道剑光。
剑光浩瀚,仿佛银河倒挂苍穹,如瀑垂下,竟将在场七百多个通玄小宗师包围 。
“王琉,你未免太嚣张了!”
人群中,万妖殿那头魔猿冷笑出声,身躯暴涨化为一尊五丈巨猿居高临下俯视陈知安。
他身为万妖殿大妖,在神魔天下都能跻身前五之列,当初曾和虚神境的小魔王一战,在底牌未出的前提下不分胜负。
王琉虽然登天而来,又不知用什么诡异手段杀死了陆灵鸠,但魔猿根本不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剑修能战败小魔王。
更何况此地七百多通玄,谁不是天纵之资,王琉初入通玄,再强还能将他们都杀了不成?
念及至此,他又冷笑道:“王琉,自缚...”
“自缚?”
陈知安行如鬼魅,瞬间出现在魔猿身前,手掌摁在其头顶,笑盈盈道:“大家伙,隔得太远本剑仙听不清楚,你说自缚什么?嗯?”
他虽然身高不过七尺,和魔猿足足五丈的魔躯比起来更是犹如蝼蚁,可他此时只是手掌轻轻放在魔猿头顶,竟就将魔猿压跪在地。
魔猿被硬生生压跪,磨盘般的手掌撑在地上不住发抖,丑陋面容上更是瞬间汗如雨下,一种莫名的恐惧蔓延全身。
快,太快了。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速度太快,近乎瞬移,那轻飘飘摁在自己头顶的手掌更是重若万钧。
而少年那双眸子里,更仿佛蕴含了日月星辰,让他甚至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勇气。
“我...”
魔猿跪伏在地,抖如筛糠,闷声道:“我错了,对不起!”
“没关系,下辈子注意点。”
陈知安笑了起来,手掌轻飘飘往下一摁,魔猿的头颅霎时如西瓜迸裂轰然炸开,血雨纷扬。
“这,怎么会...”
“他不是剑修么?”
“剑修王琉,竟恐怖如斯...”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陈知安,昆仑山那个中年修士更是脸色瞬变,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已然萌生了退意。
魔猿和陆灵鸠不一样。
陆灵鸠虽强,可她毕竟只是靠着搔首弄姿出卖色相,以诡异神通杀人,真正的杀力只是一般。
而死在她手里的人也都是些道心不稳的废物,人们对她的尊敬,大多来自她姬无道婢女的身份,而不是她自身。
可魔猿不同,他是神魔天下通玄境排进前五的强者,肉身无匹,同境之中敢说稳赢他的人寥寥无几。
更曾以一人之力独战五尊大荒通玄,毫发无伤将他们虐杀,实力没有半点水分。
至少同为通玄,中年修士白安贫自问不及这头魔猿。
可就是这么一头大妖,竟被王琉轻飘飘一掌拍碎了头颅。
要知道王琉是个剑修啊。
一个剑修用手掌拍碎了肉身无敌的大妖,这种事儿实在太荒诞,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而且他此时立身人群中央却如入无人之境,他就不怕在场的通玄修士群起而攻之,将他斩杀在此?
还是说...
他之所以无惧,之所以敢将剑光高悬,是因为他有信心逃出七百多个通玄小宗师的追杀?
想到这里。
中年修士白安贫浑身一颤,看着陈知安摇头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座战场除了姬无道,绝不可能有这么妖孽的存在。”
不过话虽如此。
白安贫还是悄然向后退去,将众人护至身前。
不管可不可能,保命要紧。
“我佛慈悲...”
这边白安贫刚退走,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悠长佛偈。
声音初时很远,待最后一个‘悲’字落下,声音已经如在耳边响起。
听到这声音,人群出现一阵骚动,紧接着倏然分开,留出一条宽阔道来。
\"玄悲法师...他竟也来了!”
白安贫躲在人后,看着那好似从佛国走来的身影,下意识又后退了几步,堪堪处在那剑光高悬的分界线上。
毕竟这秃驴嘴里说的慈悲,可有他的地方总是免不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