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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周如佛出手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失去登闻鼓的陈知安,在本座眼里算得了什么...”

    当周如佛以一种暴虐且冷漠的口吻认真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人群倏然散开,原本拥堵的迟疑巷竟瞬间变得空旷了许多,都生怕离周如佛太近被一剑给劈死。

    热血少年叫做勇敢,或者无知而无畏。

    但周如佛不是热血少年,他年逾四十,放在俗世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所以他只能叫做白痴。

    陈知安单人仗剑,横刀立马杀穿虚神境战场,剑斩两千甲,剑斩小魔王,剑斩天命屠苏,又踏上天路剑斩姬无道,一步杀一人,于万万人中剑斩皇甫明夭。

    最后跨越数座战场,于圣境战场接引大荒气运,登天擂鼓,邀荒古大帝于万年前一拳递出,将镇压无敌的神帝打落尘埃。

    他的崛起之路,布满了荆棘和血腥,他脚下踩着无数天骄的头颅。

    他杀人无数,杀得天下胆寒,数座天下皆惊,累累白骨为他铺就一场登天路,曾有资格与他为敌的人,被他一剑砍下头颅的人,如今大多已在天道榜上成为数座天下最璀璨的那一批人。

    如果没有陈知安。

    此时站在这里的许多人,大概都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而现在周如佛居然说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他不是白痴是什么?

    “废物,一群废物!”

    周如佛站在人群中,目光扫过四野,看着往日对自己低眉顺眼的人竟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杀意,胸腹间好似有一场大火,想要把这满城诡异目光都烧的干干净净。

    他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做的。

    只见顷刻之间,迟疑巷里升起一轮太阳,将夜幕映照的宛若白昼。

    金光如线亦如剑。

    裹挟着恐怖高温轰然向叶旌涌去。

    叶旌手掌擎天,演化出一口散发着神秘符文的古朴大鼎,垂下缕缕元气将那涌来的金色光线挡住,可瞬息之后,只见无数嗤嗤声响起,那口大鼎竟被融化成了虚无。

    “区区通玄,不知所谓!”

    周如佛冷哼一声,一拳递出,正重新演化大鼎的叶旌瞬间被砸退。

    当叶旌后退,他庇护之下的无数修士便被暴露出来。

    金色线条激荡散开,无数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周如佛。

    有些修为低微的修士更是瞬间被刺瞎了双眸。

    周如佛暴虐似虎,如同一轮行走在人间的烈日,双眸中散发着癫狂杀意,看也不看满场修士,直逼萧蔷,还未近身,那炽烈高温就已经将萧蔷逼退数步。

    然而迟疑巷本就逼仄,萧蔷又能退到哪里去,不多时便被逼至墙角,就连她身后的护道人,都被一尊散发着恐怖气势的大宗师压制。

    周如佛横行无忌。

    只见他一手擎住萧蔷玉颈,嘴角挂起嗜血残忍的笑容:“婊子,谁还能救你,又有谁敢救你?”

    萧蔷有倾国倾城之姿,也有魅惑众生之意,仰慕她的宗门天才和圣地圣子不计其数,无论她出现在哪里,总有天骄拥簇,鞍前马后护她周全。

    可此时面对宛若怒目金刚的周如佛,当初那群拥簇在她身边的圣子都仿佛集体眼瞎了一般,纷纷低头看着脚尖儿,根本不敢与周如佛那双嗜血眸子对上。

    “哈哈,全都是废物!”

    周如佛仰头长啸,多日来的怨愤一扫而空,这一刻只觉天宽地阔,大可恣意放肆,什么陈知安,什么天道榜天骄,都不过一群适逢其会窃登高位的竖子而已。

    心境变化之下。

    只见他身上气势陡然拔高,头顶那道金轮越来越亮,同时他肉身也在节节拔高,顷刻间化作一尊高达六丈巍峨法相,右掌擎起,猛地向迟疑巷拍下。

    这一掌没有半点迟疑,狂风呼啸,好似天倾。

    不止被逼入墙角的萧蔷,无数修士都被这一掌笼罩,迟疑巷中威压如海,落掌如山。

    然而这一掌终究没有落下,或者说没有完全落下。

    因为就在其手掌落下的瞬间,陈留王府忽然起了一阵风。

    那风不急,徐徐而来,似清风拂过,然后周如佛那如山般的手掌脱落,如海威压和不断拔高的气势戛然而止,就连那余音犹存的豪迈狂啸也忽然寂静无声。

    那不是风,是一柄剑。

    剑长三尺,看起来有些黝黑,还有些丑陋,剑身泛着惨白色火焰,就像一道烛火,这把剑就叫拂烛。

    周如佛看着跌落在地的手掌,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淡金色切痕,再看着漂浮在虚空如同一盏烛火的剑,眼里充斥着茫然。

    那阵风起的时候,他感知到了,但没有在意。

    因为这阵风中蕴含的剑意很弱,好似一阵风都能吹散,在他眼里还不如先前的叶旌值得在意,根本不可能破开他的无漏金身,所以他选择了无视!

    可谁能想到这股清风拂过,他手掌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掉在了地上。

    周如佛已经踏入了洞天境圆满,在他看来,哪怕是巅峰时期的陈知安面对此时的自己也不过是一拳的事,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陈知安和小魔王一战受了重伤,甚至不敢接受姬无敌的邀请。

    这很没道理!

    就在周如佛满脸迷茫时。

    陈留王府那道有些破旧的大门忽然响起一道吱呀之声,一个身披黑金衮袍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道少年脸色有些苍白,脚步虚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

    可没有人真的敢把他当做纨绔。

    因为这个年轻人,是大荒陈留王,陈知安。

    “见过大荒陈留王,祈陈留王万安...”

    看到那个面色苍白眉中泛着冷意的青年,迟疑巷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长揖行礼。

    就连早已是旧识的叶旌也不例外。

    这些人目光中有敬畏有欣喜有恐惧,还有无数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但所有人这一礼都极为认真,或者说是真心实意。

    因为这一礼,见的是那个单人仗剑杀穿战场,浴血登天,一路杀入圣境战场为大荒截取一线生机,留下一丝未来的大荒的陈留王,而不是大唐的陈知安。

    李承安还只是大唐皇帝,陈知安却已经是大荒陈留王。

    无论是被赶去北原吃土的北座王庭,还是四处逃窜的南境巫族,他们或许会否认李承安是大荒皇帝,却绝不会不认可大荒陈留王。

    陈知安目光扫过众人,沉默片刻后才微微颔首道:“今夜我娶妻,诸位一会儿进来喝杯喜酒!”

    话落。

    他又将目光落在满脸茫然的周如佛身上,平静道:“在本王家门口大吵大闹,扰本王清梦,是自己想死呢还是周氏想让你死?亦或者是周氏也在别处天下找到了主子,要替他们试我陈留王府的刀子够不够快?”

    此言一出,满场肃然。

    甚至瞬间滋生了无数恐惧。

    有人抬头看着那天幕上暗沉的帝星,心想难道陈留王一朝归来就要屠刀直向苍穹,将笼罩在人间天幕无数万年的帝星摘了?

    先前周如佛宛如一头脱缰猛虎,恣意妄为,浑然不将陈知安放在眼里。

    许多人觉得他是个白痴,也有许多人在猜测他疯狂举动背后的真正目的。

    只是任由他们如何去想,都无法理解周如佛的动机,最终只能接受他是个白痴的事实!

    然而此时听到陈知安的话。

    人们骤然想起七颗帝星这巷子里才来了五颗,剩下的两颗虽然还悬挂在大荒天幕却早已不算是大荒中人,莫非帝族周氏,竟也走上了叛变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