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
披着袈裟的住持自一群武僧后走出,朝莫漓道了声佛偈。
“多谢施主提醒,才叫我等免遭横祸。”
若是正面冲突,他们寺中的武僧自然不怕,可这些人摆明了打算暗中突袭,即便寺中有练家子,没防备时也难免不会中招。
说着,住持不忘回身,朝萧问君同样施了一礼。
“二位气度不凡,此番是受了我等牵连,贫僧实在有愧,天已晚了,二位请先歇息,余下的事就交由我等。”
萧问君饮尽了杯中茶,狭长的丹凤眼垂着。
“住持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送去报官。”
住持看了眼被捆起来的十几个人,似乎有些不解。
难不成还有其他法子?
没等萧问君再说,宋沐自暗处走出。
“既如此,不如把这些人交给我们,左右我们也顺路,省得师父们再跑。”
“这……”
住持迟疑着,一时不确定萧问君的意思。
只是报官还好,若他有其他打算,岂不是害了这些人?
出家人慈悲为怀,即便这些人歹毒,却罪不至死。
“住持,我们是从上京来的,明日晨起便往镇上去了,只是想叫师父们少走一趟,并无他意。”
莫漓开口说和了两句。
虽不知萧问君要做什么,总归不会是坏事就是了。
闻言,住持沉默半晌,还是答应下来。
住持走后,内院一时没了动静。
“您要那些人是?”
“莫小姐许是不知,这些人行事狠厉,多半沾染了人命,只拿今夜之事报官,官府未必详查。”
可要是把证据摆在面前,官府自然不会嫌麻烦。
余下的话宋沐没说,几人却都心知肚明。
莫漓心头一动,愈发觉得萧问君不似传言那般。
“您……”
“歇息吧。”
萧问君拂袖起身,只留下一道背影。
他没想到莫漓会提前发现,甚至同住持说过。
傍晚再见到商队的人时,他就看出这些人有问题,让林景两人去盯着,习惯了掌控全局,也就忘了知会莫漓。
院中嘈杂时,萧问君本想过来替人解围,正撞见莫漓打趴下一个,这才坐着没动。
原以为只是个有主意的,原来胆识也不差么。
想着,身后的门咯吱一声,彻底隔开莫漓的注视。
莫漓的话噎在喉间,失笑摇头。
一夜好眠。
翌日,莫漓起来时院内已经有了脚步声。
门外是打好的井水,其余人皆已收拾妥当,竟是只等着她了。
视线在院里一扫,莫漓疑惑道:“怎么不见宋沐?”
“府衙。”
萧问君惜字如金,淡淡吐出两个字。
莫漓瞬间明白过来,心下暗道了声辛苦。
用过早膳,一行人在寺中人的注视下启程。
第五日,马车徐徐驶入昌平府。
街道两侧人声鼎沸,似乎并未受到疫病的影响。
莫漓心中生疑,掀了帘子去看。
“翡翠——”
“上好的琉璃盏,诸位老少爷们儿……”
吆喝声一声赛过一声,个个儿都是面色红润,未见半点病态。
“这倒怪了,昌平离蜀州这么近,按说不该如此才是。”
莫漓靠回马车里,眉头紧皱。
“细看那些人。”
萧问君眼都没睁,却好似知道外头是什么景象。
莫漓抿了抿唇,又探出头去。
半晌,她眼睛倏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