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旎的目光顺着看过去。
“有人来了。”
红绸去开门。
进来的却是裴清。
温旎还以为叶南洲过来了,脸色跟着变了变。
好像进来的只有裴清。
她往外看了一眼,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裴清拿着一个文件夹进来,看着他这阵势倒是让温旎疑惑起来。
“夫人。”裴清朝温旎点了点头。
温旎不知道他来干嘛,那些消极的想法暂且撇到脑后去,坐了起来,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叶南洲呢?是他让你来的?又有什么事。”
她的口吻带着一点不耐烦,裴清也明白她与叶南洲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也不是一下修复回来的。
裴清从文件夹里拿出来一个文件,便说:“是叶总让我来的,就是签署一个文件。”
温旎冷笑出声来:“签文件?还有什么文件需要签署,离婚协议书都签了,还有什么与我有关系的。”
她不是很理解。
也许他们还保留着夫妻关系。
叶南洲说过,他们只签署了离婚协议,并没有去领离婚证。
法律上他们还是夫妻。
就算是离婚,应该也没有什么能让她签署的了。
“是一份财产与股权的转让书。”裴清把文件递到她面前。
闻声,温旎愣了一下,还觉得听错了。
她抬头看向裴清,又不确定地看了一下文件。
有好几份文件。
大致看一眼,温旎就明白了,是叶南洲名下所有的财产准备过到她名下。
这让温旎完全看不懂了。
离婚的时候,她只分得一套别墅,还有几千万。
怎么这一次,叶南洲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他要净身出户?
这完全不像他的做法。
这让温旎感觉到一丝不安。
她觉得不太真实,拿起文件仔细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字有好几十页。
越看越离谱。
温旎再次看向裴清:“他是什么意思?为何都转给我,那他呢?”
裴清道:“这是叶总的意思,对夫人的补偿。”
温旎的脸色却难看起来:“我需要他补偿吗?他觉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就是补偿?孩子回得来吗?他人呢,让他来找我!”
她不是很明白。
他这样的做法,让她心里很不安。
就像是把所有的东西放手赴死一样。
裴清再次道:“夫人就算不签,这些还是你的,叶总已经做了公证,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温旎拧紧眉头:“他人呢?”
裴清不说话。
温旎并没有高兴,反而觉得叶南洲不尊重她:“他签署这个文件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我会很感动?”
“叶总没有这个意思。”
裴清只是个带话的,以为会很顺利的进行,却没想到还遭受了温旎的质问。
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温旎再次问:“他人在哪里?”
裴清道:“我不太清楚。”
“不清楚?你怎么会不清楚。”温旎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裴清再次沉默。
温旎把文件合上,直接丢给他:“那拿回去吧,他的东西我不需要,他要是真有愧疚,绝对不会只是把财产给我,他应该会想着怎么做一个好丈夫,或者好父亲。”
裴清也没有勉强:“那文件我收走了,但法律已经生效了。”
温旎眉头拧得更紧了,再次问道:“叶南洲在哪里,为什么他不出面,而是让你来交代这些。”
她问了三遍,裴清都不回答她。
“你不说,我就不会起疑了吗?”温旎再次道。
红绸知道这个事瞒不了温旎。
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
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
也好过她胡思乱想,一点头绪都没有。
“叶队已经离开了。”
温旎的目光看向红绸,见她满脸凝重:“去哪了?”
红绸对她说:“去夷族了。”
“什么?”温旎震惊:“他为什么去那里,又是为了拿解药?”
“不是。”
红绸摇了摇头,见她不是很明白,继续道:“温旎,你没发现你的身体好很多了吗?”
温旎再次震惊,她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但是解药弄了那么久都没有好,自然她也不会往那边想。
温旎看向自己的手臂,没有了淤青。
身体确实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医生说过,她生孩子会耗尽她身体所有的能量。
本该生完孩子就会死的。
可她活了。
那只有一个可能,她的毒已经解了。
“我的毒解了吗?”温旎问。
“嗯。”红绸回答她。
温旎问:“是夜无忧配出的解药?”
“不是。”
温旎抿了抿唇,便道:“那就是叶南洲找到解药了。”
“是的。”
听到这话,温旎不知作何感想。
叶南洲能帮她拿到解药,唯独却解不了她的孩子。
就像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温旎沉默不语,可抑制不住的是她的悲伤。
“叶队费尽了所有心思才拿到解药,这次他去夷族了,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红绸表情凝重起来。
抛开温旎与叶南洲感情的裂痕来说。
在红绸眼里,叶南洲为她做的,让她这个旁观者已经动容了。
温旎低着头,睫毛微颤,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想说,他这一去,也有可能是去赴死对吗?”
红绸没有说话。
温旎眉头皱得更深:“为什么啊?他为何要去,这也轮得到他吗?”
她突然不理解,他又重新回到部队,到底是好是坏。
红绸却说:“或许他也想把陆深找回来吧。”
温旎再次看向她。
“你欠陆深一条命,他想帮你找回来,这也是他力所能及可以做的。”
温旎的脸色难看,又想起她最开始说过那些最伤人的话。
什么都说了。
叶南洲也听到心里去了。
孩子,她确实怨恨着他。
可孩子没了,也不全是他的关系。
只是说她想找个发泄点,恰好叶南洲是她发泄点。
“我欠陆深的,他为何要替我还,他为何每次要替我做决定!”温旎情绪激动起来,拳头拽得很紧:“他去多久了?”
“有几天了。”
“联系得上吗?”
红绸顿了一下:“叶队离开前就说了,不会与家里面有联系。”
温旎的目光再次看向裴清:“他把财产都给我,净身出户,是在交代后事吗?”
裴清坦然地说:“叶总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他只是想把他拥有的一切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