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穿一袭低调的暗红色常服,只有袖口和衣摆的精细绣纹,腰间的貔貅玉佩能窥探出几分对方的不凡。
这人长得很是清俊,眼睛大而灵动,气质柔顺安静,是男子看了也觉得讨人喜欢的模样。
不过还不待人多看他几眼,他那张白净讨喜的脸就多了一道道血痕,然后肉眼可见的肿胀了起来,变得惨不忍睹。
好好的一个美男子瞬间成了猪头。
官服男子脸色骤变,然后疾步上前,“安王殿下!”
安王一脸茫然地呆愣了一下,然后痛苦地倒吸凉气,他指着对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官服男子连忙解释道:“殿下明察,臣绝无害殿下之心啊,都是那小人作祟,累及了殿下受伤。”
这时,苍尘开口说:“他说你虽然是他打的,但可跟他一点关系没有!都是你自己运气不好,活该挨打。”
官服男子闻言恨不得当场掐死苍尘,他看向安王,发现安王看他的眼神极为不善。
安王是出了名的良善好脾气,但他到底是皇子,而且还是极为受宠的皇子,他被这般冒犯,狠狠教训他一顿,甚至是让他下狱也就是一念之间一张嘴的事情。
官服男子急忙跪了下来:“殿下明鉴,臣绝无此意啊!”
苍尘依旧不忘拱火:“他说你要是处罚他,你就是眼瞎。”
安王看官服男子的眼神已经变得怒火冲天了,官服男子汗如雨下。
他妈的这哪儿来的狗东西?
他偷偷抬头,很狠瞪了苍尘一眼,眼中藏着骇人的阴暗杀意。
苍尘完全不受影响,大大咧咧地指着他开口:“你看他还想威胁我,他想把你当猴耍,怪我不该帮你说话呢。”
安王闻言,指着官服男子骂了一声:“好狗!”
“你给我等着!”
然后气势汹汹地带着自己的侍从走了。
被留下原地,并未被立刻处置,却更加胆战心惊的官服男子:……
完了。
最可怕的不是得罪了安王,而是因为这乌龙的一出,他好像把那位的谋划给搞砸了。
官服男子面如考妣,但叶清黎可不会觉得对方可怜,她看了眼那安王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安王出来的时机有点巧妙,苍尘煽风点火也过于顺利,虽然安王表现得很流畅,但还是被她看出了一抹刻意。
再思及之前那掌柜的暗示,他有了一点猜测。
看来安王就是背后斗法的两个人之一,就是不知道安王在其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只希望其中一方能强势一些,把这件事情早早解决了,不耽误她进入秘境才好。
官服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看苍尘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但他此时反倒是忍住了脾气,没有发泄私怨。
他已经从安王刚才的离开发现了一件事,这次的差事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和好办。
他之前是得了授命,没打算认真查案,现在恐怕也不用他来查了。
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很快就有人来接替了他。
看到来人,官服男子再度跪了下去。
这位是一位亲王。
“听说你伤了安儿?”祈亲王微微低头凝视了他,冷声道:“自己去领罚。”
“是……是……”
虽然是说自行领罚,但是依旧有两人跟了上去确保将他送到该去的地方。
处置完人,这个看起来极为冷肃威严的祈亲王就开始将一道道命令发布出去,不一会儿刚才叶清黎所提问之事,就都有了答案。
不过因为前头之人的耽搁,他没能第一时间封锁现场,无法保证有没有那浑水摸鱼之人趁机逃离。
“紫穗,蔓青子,好手段!”祈亲王看向两个酒楼的掌柜,面色冷臣:“你们好大胆子,不过争一点蝇头小利,竟然敢如此残害人命!”
思味轩的掌柜率先喊道:“冤枉啊殿下,我们菜中虽出现了蔓青子,但我们哪儿知道悦洺楼会放那么多紫穗啊,他们道道菜都出现了紫穗,可见是早有预谋!”
悦洺楼的掌柜也连忙道:“我们绝无害人之心,若真有,又怎么敢做的如此明显?而且在这种时候出这种事情,那对我们月明楼有什么好处?这里可是我们悦洺楼的主场!”
那思味轩的掌柜顶着祈亲王的压力,慌得不行,立刻揪住悦洺楼的尾巴说:“你也知道这里是你们悦洺楼啊!大部分东西都是你们悦洺楼里过了手的,你们要是做什么手脚可就太方便了!”
“你胡扯,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谁知道你们悦洺楼安得什么心!”
两个掌柜当场互掐了起来,叶清黎看着这一幕,突然推翻了之前自己的猜测。
她起初以为这件事情是起于两家酒楼的竞争,其中一方为了搞垮对方生得事,后来得知两家酒楼背后涉及皇室,便以为是两家背后的人在借机斗法。
但现在,她想,两方之间或许还有个第三方,或许是有人在刻意挑拨双方关系,促使双方闹起来。
很显然,这件事情定会引得安王与另外一个人斗起来的,他们互掐,背后主使就可以坐稳钓鱼台了。
这一切只是叶清黎的猜测,她看向那位祈亲王,这个祈亲王又在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呢?
皇室纷争一如传闻中的复杂,其中权力利益的纠葛,是普通人很难捋清楚看明白的。
青州皇室也会如此吗?
若青州皇室也这般多的阴谋诡计,权利倾轧,她到时候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