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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锣鼓经
    老赵趁着间隙直接进步,如猫凑鼠,突破了宋苦露的枪圈,使得枪尖锋芒无用,枪变长棍。

    一拳递出,没有留力,宋苦露倒退开去,却是用枪杆支撑,马上换了一个青龙献爪枪式。

    老赵可不给他喘息时间,他知道自己一拳的力道,可以将其打退百丈,反倒被他得了夺门而逃之路,故而这一拳只攻下盘。

    宋苦露一个活掤对进枪势,跳起双足。

    姚凝脂手掌好似拨弦,又像开弓,再一次出手,是掷箭。

    不逊色于之前金钱镖的以及暗青子。

    老赵一把拍下手掌,一只气机大手从天而降,将刚刚抵挡掷箭的宋苦露拍在地上。

    自己则是脚步游移,大门身后,丸泥封关。

    老赵双手抡拳,使出一套看似王八拳的拳法,其实也有名头,叫做锣鼓经,是他自创的。

    贺县之中有多处梨园戏台,逢年过节总有戏班你方唱罢我登场,小时候带着杨宝丹去看多了,对于哇呀呀呀的戏词不感兴趣,就连那锣鼓经也是听得头痛。

    可听久了,就琢磨出些许门道来了,用鼓、板、大锣、小锣、铙钹、堂鼓等乐器组合成各种不同的节奏,倒是有些与他的冲拳不谋而合。

    有一次杨宝丹听戏入了迷,情不自禁赏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银子,事后懊恼委屈了好久,大家都有耳朵,怎么就她没忍住打赏了呢?

    之后戏班主亲自前来道谢,老赵也就顺势打听了一下这锣鼓经,戏班主直言不讳,老赵也是知道了其中一些名头。

    锣鼓经分为四击头、慢长锤、急急风等调子打法。

    他如今施展的是打闹台,堪称乱拳打死老师傅,只要一被他贴身出了第一拳,那就只能硬挨,挨到闹台结束。

    不长也不短,半炷香时间,老赵的气机也就这么长,并不比杨元魁好到哪里去。

    老赵优哉游哉,手快嘴慢,夹杂着嘭嘭嘭拳拳到肉的身形,几乎改过了他云淡风轻的声音,“这么多年了,我的拳法一直在变,你倒是还钻研你那手臂录呐?醒醒吧,老宋,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吴殳,也就你一个宋苦露,走别人的路,一辈子都练不出个名堂。”

    杨延赞看似撤出范围,不给舅母添堵,实则已经退至姚凝脂身旁,这般暗器施展,叫一个四品大宗师都狼狈,本尊若是没有什么掣肘的地方他是不信的,杨元魁也是后退一步,二保一。

    老赵与姚凝脂一个贴身短打,一个远程暗器。

    姚凝脂一手弹指有十二发,又是再出了飞叉、飞铙、飞剑、飞刀。

    之后气机接续不暇,只能保持绵绵若存的气象,不中断这十二弹指。

    剩下六枚的飞蝗石、铁橄榄、铁蒺藜、如意珠、梅花针、镖刀,只要再蕴养出一口气机就可以继续施展。

    老赵最后一拳打出,宋苦露毕竟没有朱全生那般抗打的无漏金身,只能像条死狗一样倒飞出去。

    老赵胸膛微微起伏,他知道宋苦露绝对伤得不重,只是自己后继无力了,差点一口老气没喘上来。

    妈的,不服老不行。

    就像一个四十如虎的老娘们躺在床上,任他蛄蛹,却是有心无力,任他使尽浑身解数,却是不痛不痒。

    换作以前四品的时候,这一套下来,不得爽掉他半条命啊。

    不过好歹是拉平了差距。

    宋苦露狼狈落地,却又在瞬间暴起,枪出如龙竟然先是要解决姚凝脂。

    老赵见状,不急不缓,纳了一气。

    杨元魁父子早有预料,与儿子杨延赞皆是上前一步,杨延赞施展太合剑法,杨元魁施展杨家刀法。

    姚凝脂没有后退,她这十二弹指的神通,不能打断,否则轻则三日内无法施展,重则反噬自身,再则说她相信自己的姐夫和外甥。

    一刀一剑,一招纤手破新橙,一招熊罴守翠微。

    合力抵挡枪芒,倒是杨延赞先退一步吐了一口鲜血,枪势弱了一分,杨元魁一刀如狂花绽放,一寸寸剥削枪芒,僵持片刻。

    老赵一口气机入腹,丹田气海贫瘠也有好处,就是恢复的快,他瞬间又是欺身上前,一拳对上回身的宋苦露枪尖。

    失去了长枪的枪势,也就变成了无根浮萍,虽然依旧汹涌,却是后继乏力。

    杨元魁一刀之下,勉强抵消了枪势,却是见到枪芒之中脱胎出一缕青色,由银转青,好像炉火纯青一般,好一招金蝉脱壳!

    青芒就要与杨元魁擦肩而过,姚凝脂还是不退。

    何肆感受手中杨宝丹的手掌紧了一下,就要出手相救,却是忽然按下冲动,因为一旁的郁源也是目睹一切,却也没有惊呼,姚前辈她一定还有手段。

    杨元魁断臂之上忽然袖袍充盈,一只气机手臂瞬息生长出来,在杨元魁还未凝神之时,千钧一发抓住了青芒,气机所化的手掌又是破裂,姚凝脂却是已经恢复一口气机。

    第七弹指,一枚飞蝗石在眼前炸裂,与强弩之末的青芒同归于尽。

    杨元魁如释重负一笑,“你倒是信我,这都不躲。”

    若不是临阵领悟了何肆传授的正统《妍手五论》之中的纤手破新橙,这内弟媳不死也得重伤。

    姚凝脂没有说话,即便没有这个姐夫,她也能自保,继续地八弹指。

    老赵与宋苦露的交战看似没有屈正与朱全生之战来得震撼,何肆却是更加担心,二人气机没有一丝横流,都是不追求气机外化的朴实路数,你来我往,就像数十年前的五品对五品。

    老赵气机差一些,宋苦露却是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势,二人死斗焦灼起来,同时也更为凶险,老赵没有朱全生的体魄,宋苦露却是有不逊色屈正的锋芒。

    何肆时刻感受着脚下的震动,这座名为镖局实为庄园的大宅,地基极为夯实,却是在缓缓下沉。

    老赵的拳头频出,除了气机接续之时姚凝脂会出手帮他掩护,其余还是两人之间的交战为主,双拳对长枪,老赵越打越凶,也越来越肆意。

    姚凝脂已经用掉了第十弹指了,虽然没有她出手弥补老赵的行气硬伤,老赵也不是不能打,但也只能强行运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可迄今为止,何肆还是没有找到一刀出手的时机。

    到那时,何肆也不会一根筋地伺机而动,而是会直接出手围攻,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以破解的死局,他和老赵联手,还打不过一个四品大宗师可不应该啊。

    却不知为何,何肆的心中愈加倾摇懈弛。

    他紧了紧杨宝丹的手,凝眉沉思。

    正此时,三百白马义从已经在王家大门前列队,等候世子殿下一声令下,目标便是杨氏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