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颜继续忽悠他：“那叫记忆错构，大脑怕你死了，挖掘出一种激发你求生意识的方法，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通过扭曲、嫁接在一起，让你觉得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实际上不是，你不信的话，自己仔细回忆会议，你会发生，越回忆越想不清楚，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些事情，都是你的大脑用过往真实的记忆虚构出来的。”

    余意被她说的头疼不已，真的假的？说的好像真的一样，难不成真是自己脑补的？

    余意还是不太相信，再次要求：“商商让我牵一下手，我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还来？

    长颜非但没拒绝，还主动伸了手：“手在这里。”

    余意眨了眨眼，脑子里空白了一下。

    怎么可能？

    唯一的几次牵手，都是他强求来的，基本上都是挨打之后。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余意觉得自己是真的在做梦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发生了。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相信，不敢了。

    “疯子，怎么，发现自己在做梦了？”

    “嗯，一定是在做梦。”

    余意迟疑的伸了手。

    做梦也值了啊。

    余意一把抓住了伸过来的手，手指头伤了，碰到还很疼，手上的触感和温度却令他瞪大了眼睛：“真的？我没做梦？”

    长颜心情愉悦不少，懒懒道：“我说你是疯子，你不服气，偏要做傻子。”

    余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像做梦一样。商商怎么又回来了？”

    长颜实话实说：“我没想到，你竟然悲痛欲绝，我不过来，你撑不到手术室抢救。”

    余意讪讪一笑：“看来我命不该绝。”

    选择放弃了，反而还迎来转机，命该如此。

    余意还有很多问题，他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弄清为什么，他就相当被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商商，为什么你出去国回来了，就能下决心，一次比一次更冷漠。”

    他很担心，下次恐怕想挽留也挽留不了。

    孔凝珠也倾耳听着，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后，儿子就能过的好一些。

    “因为——有缘无分，有分无缘。这一点浅薄的缘分是你求来的，终将耗尽。”

    长颜抽回自己的手，轻轻道。

    余意不理解，这不是合理的理由，没有事实的根据，手上空荡荡起来，好像心里也空了起来似的：“我既然可以求到浅缘，如何不能求到深缘，又怎么不能拥有分，凑成有缘有分。”????“你怎么就这么固执，非要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你劝我放弃，母亲劝我放弃，朋友们劝我放弃，大家都劝我放弃。可我不想放弃，我想和你朝朝暮暮，日久年深。明明这个过程不好受，可我觉得快乐。商商，你是要走遍整个世界吗？”

    “难道你想放弃你的理想抱负？”

    “感情很重要，理想也很重要，虽然不知你为什么想要走遍全世界，我是很想抛下一切陪你去，然而我不能，母亲需要我颐养天年，经过这次车祸，一个孩子的风险还是太大了，我得劝母亲再去领养两个，最好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如果我再出什么意外，母亲的晚年好歹有人陪着。我还要完成我的理想，是我少年时看见了这段故事，而决定要做的事情，不求超过欧文先生，但求效仿，争取更多的喘息之机。所以，你决定毕业后去游遍全世界，现在我不会陪你去，但我向你承诺，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再长期分别之前，加上大学，他至少有5年的时间。这5年还是见得她的。

    余意想了很多，仍然想不明白长颜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理由，看长颜总是绕过去了，他知道，她是不会说的。这个理由，才是促使她总是外出的原因。

    今天，算坦白局。

    余意的做法，还算让长颜满意，他要放下一切非得跟着她的话，她会把他甩在异国他乡，断掉一切联系。

    余意既然开了这个头，长颜便接下去了。

    “我跟你讲过，我不会考虑进一步的亲密的关系，所以，在这里，我再同你说一遍，希望你不要抱不必要的幻想。白白消磨了自己。”

    余意咳嗽了两声：“追你，不通透一点不行啊。爱情虽不是全部的生活，却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能幸福美满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能，也没关系，遗憾本来也是生活，我不随波逐流，听之任之，能够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能够为之尽所能，并不是消磨了自己，而是磨练了自己。只是没过上大家以为的幸福生活，却是另一种机缘。”

    “所以，执着做什么？”

    “商商这样问我，是从来没有以平等的视角看待我。大约是因为我年轻吧。哪怕我有主见，能理性的分析，有理想有规划，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商商是在担心自己坚持不下去被我打动吗？”

    “笑话，你在这里和我玩什么心眼。我想拒绝你就拒绝了。你硬靠上来，我还不能推开吗？”

    “可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同我划清界限。”

    “这就是你冒犯我的理由吗？”

    “我……我太害怕了，如果不拉住，你离我会越来越远。我连你心里的那点特殊位置将不复存在。对不起，商商，对不起，先前是我做的不对。”

    “所以，你还会这么做吗？”

    “……会。”

    他不是很想说，但坦白聊的时候，连回避问题都要少做，万万不能说谎。

    “呵，死性不改。”

    长颜就知道，余意绝对是嘴上认错说对不起，但还有下次，下次绝对敢。

    余意专注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的每一个笑容，蹙眉，或是侧目。脑中回忆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很早就见过了，可就是没注意过。直到偶然路过，看见她独自一人在那儿，好像睡着了，自那以后，再难不注意到她，到现在，她只要一出现，他就看不到别人了。这种感觉，很特别，也许就是大家憧憬的爱情。

    “商商，可以告诉我，那八分钟你在想什么？”

    之后的心软，由了他了，是不是代表，她也曾为他心跳加速过。

    “温水煮青蛙，我不做青蛙。”

    下车时，长颜已经做好决定了。只是他现身了，最终致使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