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我难以接受,不愿意相信。不过是最近几天精神不太好,头发掉的多了一点。”
才二十四岁,一时接受不过来。
“商商不如给我看看?”
看她也感兴趣,余意主动邀请。
“先去检查吧。”
这个病,她做不了主治,只能关注一下进度。更多的精力得放在沈镜沉那边,百日,也许不到百日,就得走了。离元旦不过两个月,离春节将近四个月。
余意就算不回来,医生也会联系他的。他现在回去了,就好几个医生围着他,中医、西医都有,中医望闻问切,写下脉案。看完了,又去检查,主要是进行基因筛查,在此之前,长颜已经看过了,她暂时也没有很好的法子,得根据检查结果来,或能找到治疗的法子。
余意现在还好,只是初期,还没到严重的时候,暂时还不用住院。为了方便学习,他没有住在家里,还住在学校。从医院出来后,就邀请长颜一起去逛一逛。
然而校外人员并不容易进去,哪怕有余意带着,还填了很多信息才进去。
“我本来已经赚到了第一桶金,虽然还不够我完成我的理想,我相信,我是可以的,这个地方,我还没选好。现在看来,或许要把这一桶金捐出去了……”
余意故作轻松的与长颜讲他生活中的趣事。
长颜一直是很好的听客,偶然插一两句,让他继续讲下去。心态是治病的关键因素,得把能拉满的值拉满才行。
学校非常非常的大,操场就好几个。偌大的操场上,有跑步的,自然也有散步的,还有跳舞的,线下音乐节,少女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好不热闹。
绕着操场慢悠悠的走,却是突然大雨将至,只好跑着去最近的音乐厅躲雨。
“还想再走走的,天公不作美啊。”
余意感叹一声,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已经确定了身患绝症的时候,偏偏又遇见了相见的人,一起吃了饭,还聊了这么久。
“商商,我给室友打个电话,你稍等。”
已经十点钟了,得送她走了。如果不是这场大雨,他都忘了手机,一看手机,原来都这个点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打了两个电话,才接通,余意便说:“尤睿,你在宿舍吗?”
“在呀,外面下大雨了,你在哪儿?我给你送伞。”
“谢谢了,我的伞在桌子上,我人在音乐厅绕梁台这儿,得多拿一把伞,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也在这里,我要送她出去。”
“行,等着哈,我马上过来。”
长颜原本想说不用拿伞的,已经入冬了,水汽更是少的可怜,北方本就少雨,形成不了长时间的强降雨,这雨来的快又来的猛又急,能下一小时都不错了,只需要等一等,雨就会小起来,就能走人了。但这时候说话不合时宜,这是根据已知条件确定的这场雨不会太久。余意这病……,说了这话,影响病人心绪。
趁着等伞的时候,余意终于问问题了,而不是讲述自己的故事:“商商,你原先的账号没用了吗?我该怎么联系你。”????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也对这个病感兴趣,到时候,我把治疗过程、治疗方式、化验结果都告诉你。”
长颜拿出手机,让他扫码:“自从出国后,去的地方多,很多地方,政府的要求不一样,条件不一样,必须注册当地的社交方式。而我那部手机,早就冻坏了,里面的零件都毁了,尸体都在冰川中,拿不回来了。企鹅号倒是没被注销,我前天回国,今天到国都,还没登录,只要没被盗号,那就还在。”
“是这样啊,商商,大家都很担心你,生怕你出了事儿。”
哪里是大家,长颜当时的人缘并不好,因她被追捧的太多了,又对追求者过于冷酷,首当其冲就是余意,还真没多少人有多喜欢她的,要说多担心她,不可能。
“我养的金毛小黄,听说的多了,也很想你,担心你。”
也就带过来见过一次,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印象,不可能是小黄在想。有的人含蓄时,会把自己的感情托物。
长颜闻言笑了笑:“我过的很好,要做的事情也很顺利的完成了。”
“余意,你在这儿啊。”尤睿撑着伞就过来了,他手中没有多拿伞,“你的伞被磊哥借用了,只有我的伞了,没事儿,我的伞大,一起回寝室,你那位朋友在哪儿,干脆到我们宿舍去凑合一晚上,明天再走,也省了酒店钱。”
余意向他介绍:“陆商商,我很好的朋友,不过去我们宿舍去不了。”
尤睿才看到是个女生,连忙道歉:“那个,陆商商,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你是个女的。”
长颜道:“没事儿,你也是一番好心。”
余意接过伞,尤睿不能不识趣,便主动道:“我跑过来累的很,余意,你就自己去送人,送完了回来接我。”
余意很感谢他:“好,你要是去了别处,提前发消息给我。”
尤睿连忙摆手:“没问题,你快走吧。”
要余意赶紧走,他却在后面掂起脚尖直看。
叫了车,要走的时候,长颜才道:“疯子,你若把他当成既定的结局,就不会有希望,也不会有奇迹,自己也先泄了气。你是聪明人,虽无聪明人的自傲,却也有一个毛病,想太多。”
“这世上从无到有,多少的绝不可能变成了一定可能,又从绝望困顿到生机勃发。没有好的心态是绝对不行的。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既无路,不妨与诸公开拓一条路出来,只是困难些罢了,踏过去才是你应有的信念。后会有期。”
余意拿着伞静在原地,心潮忽然就翻涌起来:“商商,后会有期。”
是啊,怎么就先泄气了。
商商说的不错,是疑难杂症,是没有治愈的先例,自己为什么不能成为先例?倘若自己都认为自己会死,又怎么战胜病魔?
目送她走远,余意才撑着伞回去接尤睿。
雨小了些了,还在下,恼人的很。
尤睿笑嘻嘻的打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位好朋友,长的倒很漂亮,给人很特别的感觉,你莫不是喜欢人家吧?眼睛都挪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