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了这杯!”
在座的都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公子,他们举起碗,畅快淋漓。
许有财时常会和这些公子谈天说地,吟诗作对,店里人气高了,生意也就好了。
“好酒,好酒,许掌柜,你家的酒可真是一绝!”
一位公子哥俨然已经喝多,他饮下一杯酒,爽朗地开口念诗:
“酒香溢四海,心醉在其中。酒坛映月色,盈杯待佳人。”
念完之后,全场顿时沸腾!
“好!好!不愧是赵公子,当真诗才横溢!”
“都说虎父无犬子,赵公子的父亲是咱们金川城主簿,赵公子也是才高八斗、才华横溢呐!”
众人全都献上恭维,更有甚者反复回味着这首诗,激动到热泪盈眶。
路辰忍不住笑出声,他从小就读着李白杜甫这些诗坛大佬的诗,眼光挑剔得很,这位赵公子的诗最多也就算打油诗罢了。
“嗯?”
察觉到路辰笑声中的不屑,赵维顿时眉头一挑。
许有财也转眼望去,看到门口站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发现是路辰后顿时暴跳如雷:“你们这帮饭桶干什么吃的,谁让你们把他放进来了!”
“姓路的,你骨头可真硬,看来上回打得还是不够狠呐。”
酒楼几个手下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地朝路辰走来。
赵维心中的火气这才消减了下来。
靠!
许有财已是路辰最后的希望,然而对方别说帮助自己了,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
眼看那几个手下也准备以理服人,路辰急忙道:“许掌柜,我是来作诗的。”
短暂的错愕后,现场哄堂大笑,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哈哈哈,路辰作诗?那母猪还能上树咧!我听说他小时候,他爹给他请了好几个先生教他读书,结果别说秀才了,连入门的童生都达不到。”
“如此蠢材,还有脸抱怨自己考不上功名,就他肚子里这点墨水要让他考取功名,那我邻居家的傻儿子都能当宰相了!”
“得,这家伙一定又是输光了银子,想来骗钱!”
许有财也乐了:“行,那你念诗吧,念完就可以滚了。”
说完,许有财挥了挥手,两个手下摩拳擦掌地走向路辰。
路辰一个深呼吸,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那两个手下正要一把架起路辰,下一刻。
“且慢!”
许有财闻言顿时虎躯一震,短短八个字却蕴含着如此深邃的道理,这诗词有点东西!
“路辰,你继续念!”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路辰也趁机念出了后边的诗句。
众人在短暂的错愕后,全都脸色骤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得好,说得好!”
“简单易懂的文字,却谱写出华丽优美的诗歌,如此才华,真是令人惊艳!”
“就是再给我五十年,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歌来!”
就连方才被路辰嘲讽的赵维,此刻也不禁怔怔地愣在原地,只觉得自己这番诗才,相比起路辰,可谓是腐草之荧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路辰念的是曹操的《短歌行》,曹操是三国时期最优秀的诗人。
这个时空也有夏朝商朝,因此大丰百姓也知道杜康代指酒。可在春秋战国以后,历史就犹如河水改道般彻底改写。
“路辰,这首诗歌你小子从哪听来的?”
许有财非常喜爱诗词,当即两眼放光。
“这首诗歌乃在下所作。”
路辰可万不能暴露自己是穿越者,便厚着脸皮当起了文抄公。
“谁?你?我呸,就你这蠢货还会写诗?那我还能上天入地呢!”
“姓路的,快说,到底从哪听来的!说出来,我奖你吃个肉包!”
众人纷纷面露轻蔑,路辰的名声在金川狗听了都摇头。
“这样吧路辰,赵公子前阵子刚去了黄鹤楼,你以黄鹤楼作一首诗。”
许有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若答不出来,那可得告诉我们,方才那首对酒当歌是从哪听来的。”
路辰他淡然一笑,缓缓吟诵:“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现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黄鹤楼的唯美景象,真是令人陶醉!”
“此诗朗朗上口,通俗易懂,辞藻华丽,意境美妙,如此诗作我竟是头一遭听闻,莫非,莫非真是路辰这厮作的诗?”
众公子哪怕已有醉意,可听到这首诗后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享受的表情仿佛在欣赏艺术品。
不怪他们大惊小怪,小学课本里随便一首诗,都是经过成百上千年岁月的洗涤,得到一代又一代人的认可,才能流传下来。
“既然写了黄鹤楼,那就再写一首黄河。”
赵维再次出题,路辰这一首又一首脱口而出却又惊艳至极的神作,让他顿感头皮发麻,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黄河作为华夏的母亲河,大气磅礴、源远流长,自古以来就有不少诗人写诗歌颂黄河,可黄河如此伟大的存在,需要有足够伟大的才华才能写好。
这是一道送命题。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路辰微微一笑,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在答送分题。
刹那间,全场呆若木鸡。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仅仅几个字就勾勒出太阳沿着山峦缓缓落下,黄河向着大海滔滔东流,令人浮想联翩,对黄河心生震撼与神往!这,真是一首足以敬献给皇上的诗作!”
“言简意赅,字字珠玑,我敢断定这首诗一定能够青史名留,哪怕几百年几千年后,我们都化作了一捧黄土,可这首诗仍旧闪闪发光!亲眼见证一首名诗诞生,吾,死也无憾!”
“还真是开了眼了,整个金川城谁不知道路辰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他,他竟写出如此诗作!也罢,天才往往都与众不同!”
一时间。
众人脸上先前的轻蔑、鄙夷和不屑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与惊艳!
“路…路公子,请坐!”
赵维眼前一亮,好似见到知己一般,对路辰肃然起敬,急忙拉着路辰入座。
“赵公子,有点心吃吗?”
路辰饿得前胸贴后背,赵维急忙吩咐小二送来了一壶茶水和一盆点心。
路辰吃得津津有味,填饱肚子后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赵维是主簿之子,这尊大腿自己要是抱上了,女儿也就有救了。
可路辰还未套近乎,一个手下走了过来在赵维耳畔耳语了一阵,赵维叹气道:“路公子,我还有事,先行告退。许掌柜,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路公子。”
“得嘞,您慢走。”
许有财满脸舔狗笑。
“路辰,我与你父亲相识已久,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从小你父亲就为你请来许多教书先生,可无一例外的都让你气跑了,我记得你大字不识几个,你,你是如何会作诗的?”
许有财脸上写满震撼,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打神宗帝驾崩之后,这几百年,我大丰诗坛黯淡无光。当今圣上德才兼备,求贤若渴,以你的诗才,若是有幸在皇上面前作诗,恐怕,你能荣获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