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很好吃,酒也不错,据说是纯正的清酒。
唐辛没言声,只是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尝一口是给面子,也是有些馋酒了,但是身体刚好还是要注意些,而且一会还要开车回去。
饶是如此,唐辛还是叫了服务员进来,让把蟹壳烤一下。
服务员不理解,但是拿了个小烤炉和烤网进来。
唐辛自已动手把鲜蟹壳放上去烤,去掉壳里的腥味,然后裹上锡纸放回去,在壳里加上清酒,温度一上来,酒味就出来了。
邹律忍了,没忍住,借着扫鼻子的动作遮了一下。
味道确实有点怪,酒味变得浓郁,还带着股蟹味,有点难以形容。
唐辛挑起眼尾看他,忽然笑起来,“我第一次闻见的时候也像你这样,不用不好意思,习惯了就好了,没准儿就喜欢上了。”
烤好了她又不喝,就那么凑着鼻子去闻。
邹律坐她对面,看着她享受又陶醉的样子,忽然觉得如果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他应该也会喜欢她。
漂亮是吸引他的第一张皮,一层层去掉,发现里面也挺好看,真实不做作,高兴就笑,不想说话就沉默,看似不理会你的任何举动和反应,其实挺善解人意,不会故意为难对方。
这些就已经挺好,偏偏还是个白富美,在他遇到的够得上的女人里,算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顿饭吃得比上一次的法餐时间长。
唐辛把蟹吃得慢条斯理,一只十斤重的蟹吃了大半只。
吃完一看表已经快三点了,估计那一口酒没什么影响,又莫名有点遗憾,她还是有那么点想要疯狂一下的,趁着心情好疯一下。
酒驾还是算了,伤人伤已,只有石玉那种愚蠢的老男人才干得出来,她不会。
抓起小包提在手里,两人出门下楼,坐电梯到地库。
B2键是邹律按的,故意没有多说话,唐辛看见了也没有去按一层。
出了电梯往前走,快到车边时邹律拿出车钥匙,半侧过身对她说:“今天司机没来接你?”
正想说“我送你吧”,唐辛翻开包盖拿出车钥匙,晃了下说:“我自已开车来的。”
说完就往旁边停着的跑车走过去,开门上车。
邹律正在看车,确认品牌和车型,车窗落下来,唐辛叫他:“邹律,你车开得怎么样?”
人是笑着的,也不等他答,继续说道:“你上车,要是能跟得上我,就到我家去,我把那只蟹送给你,就当作谢谢你今天请我吃蟹。”
话音落,轰鸣声起,转眼就把车开走了。
没给半分等他跟上的机会。
邹律看着车尾消失不见,听着一路往出口去的声响,笑了一声,慢慢悠悠走到车旁坐上去,把车开出地库。
他这辆车是跟朋友借的,虽说还不错至少看着够体面,但是比唐辛那辆差远了,不止是价格天差地别,车速也不一样。
但是没关系,她说让他跟,自然会等着他把车开出去。
果然,唐辛的车停在路边,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从车窗里伸出的手,又踩着油门开出去了。
安城的路况不像上京或海城那样拥堵,尤其是下午的时段更是好走,至少不会跟丢。
唐辛的车速挺快,倒也不至于把人甩得没了影,她就是想疯一下。
目的达到了也就高兴了。
快到家时减了速,幽静的小路微风拂过,唐辛把手伸出去感受风,一个人开心得笑起来。
开进院门停稳下车,正对着外面等车来。
不到一分钟邹律的车便出现了,停在铁门外面。
她招手,他把车开进来,停在她那辆跑车的旁边。
唐辛没等他从车上下来便转身往里走,邹律从车窗看她背影,这才开门下车,跟上去。
他知道她住在这片富人区,却没想到她家这么大,从一进门就能看见里面的小洋楼,却在成荫的绿树间走了好久才到。
近看才知道,房子一点都不小,也不矮,她一个人带着儿子住这么大的房子。
正在打理花草的园丁和她打招呼,左一声“唐小姐”,右一声“唐小姐”,接连几声。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也称呼她唐小姐。
更像是她自已的房子,而不像朋友说的那般——据小道消息称,这房子是她的前夫送给她的,说是离婚礼物。
邹律懂女人,也懂有钱的女人,现在才发现他不大懂有钱的男人,离婚还送这么大手笔的礼物,分明是喜欢。
水族箱就摆在进门处的右手边,门厅大如礼堂,正前方是宽阔的楼梯,就像电影里那种夸张而奢华的有钱人家,能在这里开派对。
邹律正打量着,听见唐辛唤人进来,让把那只帝王蟹取出来,再把水族箱扔出去。
取出来了往桶里一扔,放到了邹律面前。
唐辛笑盈盈开口:“今儿的蟹挺好吃,谢谢你,这一只我请你,拿走吧。”
说完回身就走了,快步向前上了楼,拐个弯便不见了人影,仍能听见嗒嗒的脚步声。
邹律瞅着面前的桶,还有桶里十五斤的蟹,摇头笑了笑,提起来原路走出去。
驱车离开时回看那栋半隐于翠绿枝叶间的楼体,发现他也不大懂有钱的女人。
……
唐辛带人回家这事石玉是后来知道的,在知道她超速驾驶之后。
她开的那辆跑车是去年夏天石玉送给石墨的生日礼物,名字是石玉的,所以一路超速被拍之后的第三天,石玉便收到了来自安城的罚单。
紧接着便是来自安城的电话,是孟既景打来的。
一上来就问:“你还不能出门,多长时间了?”
石玉把鸽子往半空一扔,随口回道:“能。”
“那你还不过来?等什么呢?等着你前妻家有男人住进去?”
石玉等着他的后话,偏偏没了动静,笑了下说:“那就不去了。”
孟既景也笑,“这可不像你——”
“有事说事。”
“三天前,唐辛带了个男人回家。”孟既景顿了下,把那句开玩笑的“过没过夜我不知道”咽回去,改为:“把你送她的那只蟹让那男人提走了。”
石玉“嗯”了下,“然后呢?”
孟既景哼笑,真是瞎操心,人家正主都不着急,他报的什么案。
“然后?”石玉又问。
“然后……然后就是,这男人第二天又把唐辛给约出去了,连约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