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陆宁晚终于明白,她所感到的违和到底从何而来了。
没错,最近两次见到薛凌烟,她发现薛凌烟的一些言行举止,就像是在刻意的模仿她。
还有装扮也是。
薛凌烟的喜好和其他女子不同,她平时喜欢穿一些深沉的颜色,尤其爱黑色。可最近几次薛凌烟来找她,打扮得和她的风格很是相似。
为什么薛凌烟要模仿她?
难道是为了沈重夜?薛凌烟之前对她表现出比较大的敌意,也是因为沈重夜。
莫不是薛凌烟以为沈重夜喜欢她,所以才刻意模仿她?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凌烟郡主的算盘可要落空了,她在沈重夜心中的地位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就在陆宁晚看着薛凌烟的时候,她忽然抬眸看向了茶楼这边。
两人四目相对,薛凌烟朝着陆宁晚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她就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走出了摊位。
看着薛凌烟向茶楼这边走来,陆宁晚收起了眼中的异样。
进了茶楼,薛凌烟径直走到陆宁晚这边的桌位前。
她的到来,吸引了不少茶客的目光。
“那不是凌烟郡主吗?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居然也会救济灾民了。”
“许是之前做了太多的恶事,老天为了惩罚她才让她得了疯病,所以她是特意为自己赎罪?”
“嘘嘘嘘!你不想活了?竟然敢这么说,小心她听到了砍掉你的舌头!”
那些议论声虽然很小,但在相对于比较寂静的茶楼里,还是让人听得很清楚。
陆宁晚听得到,所以她知道薛凌烟也听得到。
但是薛凌烟没有表现出生气,她像是完全不在乎那些声音,只是笑着望着陆宁晚:“太子妃,今日你帮我的忙辛苦了,不如陪我一起去我母亲那,我们一起用晚膳吧?”
“不必了,太子殿下不喜本宫回府太晚。”陆宁晚干脆利落地拒绝。
薛凌烟有些失落地收敛了笑意:“那改日我再下请帖,好好地感谢太子妃。”
“今日的事情,本宫也不只是为了凌烟郡主,更是为了那些灾民。时辰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
陆宁晚说完,丝毫不耽误,直接起身离开。
跟着陆宁晚一同上了侯在茶楼外的马车时,颜儿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娘娘,你幸好没有答应凌烟郡主,她实在是奇怪的可怕!”
陆宁晚无奈地睨了颜儿一眼:“在你心里,难道我是傻子吗?”
她都看出了薛凌烟的不对劲,白日里人多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谁知道晚上跟着薛凌烟去了她的地盘上,会不会有危险。
“娘娘天下第一无敌聪明!”颜儿笑嘻嘻地抱着陆宁晚的胳膊,“只是娘娘,凌烟郡主特意接近您,奴婢觉得她肯定是有目的,您还是远离她吧。”
“她若是诚心地想算计我,我一味逃避也无用。”陆宁晚缓缓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对待敌人,一定要知她,懂她,才好下手对付。”
远离,或许可以保一时平安,但是保证不了一世。
不管薛凌烟是报着什么目的,想要算计她,她一定会让薛凌烟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回到太子府之后,陆宁晚没有什么胃口,直接沐浴更衣便要睡下。
她后半夜需要出府去办件事,所以得抓紧前半夜的时间睡上一觉。
结果还没来得及躺到床上去,就听颜儿来禀报。
“娘娘,谨言少爷求见。”
“让他进来吧。”陆宁晚转向罗汉床走去。
盘腿坐在了罗汉床上,陆宁晚瞧着颜儿领着陆瑾言进来。
陆瑾言没带下人,自己操控着轮椅进来,腿上还放置着一个食盒。
来到陆宁晚面前,陆瑾言亲自将食盒呈给她:“母亲,听说你没有用晚膳,我做了一些糕点,想让您尝尝味道。”
陆宁晚接过食盒打开,里面的盘子里放着几个很精巧的小兔子形状的糕点,一看就是很用心做的。
内心温润,陆宁晚笑着道:“你的手倒是很巧。”
“母亲,你的脸是怎么了?”
陆宁晚脸上的红痕未消,让陆谨言看出了端倪。
“是太子殿下打的么?”
他觉得也只有太子会对母亲动手,小少年的眼底染上了阴霾。
“没事,已经不疼了。”陆宁晚说道,拿起小兔子糕点尝了一口,“味道也不错。不过以后你不要再做了。”
陆瑾言疑惑地看着陆宁晚:“母亲不喜欢么?”
“母亲希望你将时间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陆宁晚目光温和地望着陆瑾言,“多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不必为了讨好我,而费这样的心思。你现在是我的孩子,应当我来照顾你。”
陆瑾言明白了陆宁晚的意思,一颗心滚烫得不行。
“虽然在别人看来你不过是我的义子,但在我心里咱们就是亲母子。”陆宁晚拿起小兔子糕点递给了陆瑾言,“所以你在这府中更不需要讨好其他人,明白吗?”
这太子府里的人际复杂,她最担心的是陆瑾言守不住他的本心,浪费一些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是,儿子记住了。”陆瑾言温顺地说道。
“今年皇家书院的入学考试只剩下五日的时间。”陆宁晚蓦然话锋一转,“你之前从来没有上过学,今年报考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明年再报吧。”
“母亲,我还是想今年试试。”陆瑾言说道,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若是成功的话就可以早点入学,之前外祖父还说我早就到了可以入学的年纪。”
知道陆瑾言不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个性,他既然这么说,应该就是有了打算,陆宁晚笑着说道:“那今年就报报试试。”
“母亲早些休息吧,儿子就不打扰了。”陆瑾言说道。
陆宁晚点了点头。
陆瑾言拒绝了颜儿送他,独自操控着轮椅离开。
“你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宵夜备着,若是谨言温书到很晚的话,便给他送去。”陆宁晚安排了颜儿,便下了罗汉床,“还有,我今晚后半夜要出去一趟,黑寂还是交给你。”
到了后半夜,陆宁晚悄无声息地从太子府的后院溜了出去。
黑色的斗篷将陆宁晚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她踏出太子府的后门之后,眼睛向后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