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齿咬了咬下唇,今芳华一脸凄然地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若不这样做,忠义王府和太子殿下就都完了。”
皇上的雷霆之怒,谁也无法承担。
“太子若是出事,朝堂定然会动荡,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们。求你了易神医,你就帮我们这一次,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谁又会知道你撒谎?”
易神医冷笑了两声:“你真的是为了百姓们?你是不是把老夫当傻子看待?我若是不帮你,你打算如何?”
见易神医始终对自己不假以辞色,今芳华的眼底闪过了浓重的不耐烦,脑海中有一根弦,嘎嘣一下断掉了。
她抬手咬了咬指甲,眼神倏然变得阴郁。
“我已经找到你女儿了,若是你想见到你女儿,那就乖乖地听我的话!”
易神医猛地一下从梨花木椅上站起身,目光颤抖地看着今芳华:“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和九儿是好朋友。”今芳华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易神医,“你自己看吧。”
易神医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只见信封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玉铃铛,还有一封信。
这成色普通的白玉铃铛,却是让易神医的呼吸都乱了节拍。
他到现在都记得易九儿离开家的样子,当日她就穿了一件朴素的青色衣裙,腰间挂着小小的白玉铃铛,随着她的步伐远去,铃铛的清脆声音也逐渐远了。
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易神医打开了那封信。
热泪一下冲上了眼眶。
只见信上确实是他家九儿的字迹,上面写着寥寥的一句话。
——谢谢你芳华,不过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原谅他,暂时就不要见了。
“认识吧,这是你女儿给我的回信。”今芳华观察着易神医的表情,从他激动的双眼发红的样子来看,不难猜到他的内心有多么的动摇,“实话告诉你,早在前几日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女儿,并且和她成为了朋友,她也告诉我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你一直不肯教她医术,导致她和你之间出现了龃龉。”
若是刚刚还有几分怀疑手里的东西也能造假,现在易神医内心的疑虑就彻底打消了。
他只是和今芳华说他女儿出走了,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易九儿离开出走的原因,包括今芳华。
今芳华只能是从九儿那里得知的。
她真的找到了九儿。
“现在你不愿意原谅你,你若是想重新和她重逢,还得让我帮忙。”今芳华看了一眼被自己咬得血淋淋的手指,忽然笑了,“那你这么不听话,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不只是不帮你,谁若是敢让我痛苦,我还会让他痛苦上一百倍,一千倍!”
看着今芳华因为恶毒而扭曲的脸,易神医反而平静下来了:“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怪不得你不能成为太子妃,你这样的女人,就连做王妃都不配。”
“哈哈哈哈……”今芳华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笑出声来。
看着今芳华全然不顾形象的大笑,易神医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忠义王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怎么会讨了一个这么疯癫的媳妇儿?
“如果不是陆宁晚横刀夺爱,抢走了我的爱人和我的位置!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笑到最后,今芳华歇斯底里地喊道。
但是紧跟着,她脸色又是倏然一变,看上去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单纯。
“我恨不得只有陆宁晚一个人。易神医,我很敬佩你,不想和你作对。只要你能帮我,我保证易九儿会平安无事,且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今芳华缓缓地说道。
此时此刻,她也无比庆幸自己是重新活过一次的人。
前世这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易九儿是生是死,人在何处。
那信物都是她按照前世后来和易九儿相处时看到的模仿出来的。
再加上她刻意说出了易神医没和她说过的事情,她就由不得易神医不信她!
只是,这一世,事情已经不如上辈子顺利。
上辈子,她略施了一些计策,就让那个头脑简单的易九儿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易神医,也不打算见他。
而她在易神医的面前,也总是做尽了好人,让易神医以为她是尽力帮她找到了女儿,只是他和女儿没了缘分。
后来她跟易神医做了交易,让易神医在她的身边为她做事,而她暗中会保护易九儿此生平安。
当时,易神医后来对她甚是感恩,就心甘情愿地留在她的身边,效忠她。
利用易神医,她也完美地解决了瘟疫,博得了更好的名声和皇上的夸赞。
可到了这辈子,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切都怪陆宁晚,是她从中作梗。
想到这里,今芳华简直是要被胸腔里滔天的恨意烧得失去理智!
易神医感受到了今芳华浓烈的威胁之意。
眼前的女子生了一副天真无害的脸,可却有一副比谁都毒的蛇蝎心肠。
强行地咽下内心的不甘,易神医缓缓地说道:“好,我帮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够说话算话,不然老夫也会让你明白,这些年老夫在江湖上行走,也不是白混的。”
今芳华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我会说话算话的,易神医,你放心好了。我原本也没有害人之心,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易神医懒得再去多看今芳华虚伪的笑脸一眼,冷哼一声,就要拂袖离去,却被今芳华叫住。
“等等,我要和你一起入宫。”
时光匆匆逝去,夜晚,大理寺。
哗啦-
一盆冰冷的水浇在了沈唯玉的身上,让他打了个寒噤,从昏迷之中醒过来。
“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是睡的时候。”逐风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束缚在铁床上的沈唯玉,淡淡地提醒道。
沈唯玉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刚刚哪里是睡着了,明明是疼昏过去了!
他虽然没有像是大理寺其他的犯人那样受到特别狠的刑罚,但也受了点苦头。
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看向了不远处坐在躺椅上悠哉品茶的男子,沈唯玉嘶哑着说道:“摄政王,你这般针对本宫,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