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浅兰用那种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陆宁晚。
她满肚子的话都准备好了,甚至都想好了要如何在陆宁晚见识过她的杀手锏后,出言嘲讽对方的无能。
可这个女人却不给她任何展示的机会!
感觉自己像是准备好了一剑刺出去,结果剑柄却掉下来砸了自己的脚,庄浅兰第一张脸憋得青紫交错,脑袋里的一切化为了一片空白,理智完全掉线。
“不行,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宁夫人,你必须要带我进入王府!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王爷看!”庄浅兰冲上前来,挡在了陆宁晚面前。
“庄小姐,请你自重。”陆宁晚停下了脚步,语气微冷。
庄浅兰不让开,用身体挡在陆宁晚面前,好像吃准了陆宁晚不敢对她动手:“宁夫人是怕了吗?”
陆宁晚只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宁夫人这是在担心王爷会被我献出的至宝吸引,从而对你失去兴趣吧?”庄浅兰装作惋惜叹气,实际上眉眼中全都是得意:“其实宁夫人也不必焦虑,毕竟你一无所长,会被厌弃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是时间早晚,长痛倒是不如短痛。”
陆宁晚倒是不痛,只是觉庄浅兰的脑子似乎不太正常。
“把她拉开。”已经没了耐心,陆宁晚吩咐逐北和黑寂。
“谁敢动我!”庄浅兰挺直腰杆,将嚣张二字给演绎得淋漓尽致:“我是庄家嫡女,太后娘娘的都对我疼爱非常,你们都没有资格动我!”
庄浅兰神色傲然,那模样确实有瞬间阻止住了黑寂等人。
不过,黑寂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对庄浅兰动手,并非因为觉得庄浅兰或者太后了不起,而是觉得无语。
就算是太后在这,她想带着人强闯摄政王府都得好好三思,更何况庄浅兰。
大家都被庄浅兰的愚蠢给惊呆了。
包括陆宁晚也是一言难尽,恰好此时,她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心里有所感应一般转头朝着身后看去,陆宁晚正好看到了身着玄衣的沈重夜策马而来。
黑色的骏马稳稳停在王府门口,乖顺低头俯下身子,让沈重夜翻身下马。
俊美的男子恍若天神,周身气场尊贵万分,大步而来。
庄浅兰看到了沈重夜的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搞不懂这个天底下为何会如此好看的男子,简直揉合了这天底下所有完美的辞藻,看得她一眼便无法移开目光。
她的心如擂鼓,丢下陆宁晚直奔沈重夜而去:“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沈重夜被拦住了脚步,只是眯眼看了看庄浅兰:“你是谁。”
庄浅兰脸上的笑容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她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周遭人群中传来的嗤笑。
滚烫的耳尖并非是因为羞涩,庄浅兰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王爷,我是庄家的庄浅兰,之前有幸和王爷有过……”
不等庄浅兰的客套话说完,沈重夜便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呵斥黑寂等人:“让你们保护夫人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本王说过,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许接近夫人,立刻把人丢远一些。”
“噗嗤。”陆宁晚看着庄浅兰从白到黑的脸色,感觉这女人的脸色真是五颜六色,瞧着着实有趣。
“是!”黑寂和逐北不敢继续看戏,两个人蜂拥而上,一把拽住了庄浅兰的胳膊就朝着门外拽去。
庄浅兰惊慌失措,她慌张地四处观看,却连一个求助的人都找不到,反而迎面对上了看热闹的百姓们嘲讽的目光。
彻骨的寒意让庄浅兰瞬间手脚冰凉,她很清楚她要是真的被沈重夜丢出去,那么不等明日她就会成为京城上下最大的笑柄了!
“我是庄家的千金,只要你们友善待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银子!”庄浅兰没办法,只能和黑寂,逐北两个人打商量。
“收着你那仨瓜俩枣吧,摄政王府不缺你们庄家那点东西。”黑寂振臂一扬,直接将庄浅兰丢下了王府大门前的楼梯。
庄浅兰惊慌失措,她受不住黑寂这么一推,一路踉跄来到路上,正好和一辆路过的牛车撞上。
“啊!”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庄浅兰慌不择路,急忙抓住了大黄牛的牛尾巴。
“哞——!”大黄牛的牛躯一震,后蹄在地上踩了踩,一甩尾巴拉出了一坨牛粪。
庄浅兰双手抓着牛尾,才松开手,就正好接住了那一大滩牛粪。
黏糊的手感蔓延双手,柔软而又温热恶,庄浅兰一个激灵,紧跟着就闻到了一股恶臭混杂着青草的味道一起蜂拥而来,强行地闯入了她的鼻腔。
她的双手完全被染了个颜色,粘糊糊的牛粪充斥在她每一根指甲的缝隙里。
“啊啊啊——!”
站在摄政王府都被庄浅兰的惨叫声震得耳膜发颤,陆宁晚赶紧收回目光,只觉得不忍直视。
这时候,沈重夜温暖的手掌盖在了她的眼帘上,阻挡了她的视线:“别看这种脏东西,走,本王带你进去歇息。”
下一刻就落入了沈重夜怀抱,陆宁晚被横抱起来,在周围的一阵唏嘘声里被抱入了王府中。
四周百姓们这时候已经笑话完了庄浅兰,望着沈重夜的背影,无一不在感慨。
“这位庄小姐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宁夫人和摄政王如此恩爱,怎么可能会失宠呢!”
“我之前听说摄政王想要迎娶宁夫人为正妻的消息是还觉得不可能,现在看看指不定是真的,不然摄政王殿下也不会如此疼爱宁夫人。”
“替身又如何?只要有摄政王宠爱,谁也不会在乎是不是替身。我看有些人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倒是想要当替身,只可惜没有半分太子妃的姿色呢!”
此时恨不得剁了这双手,庄浅兰倒在她的贴身嬷嬷的怀里,任由侍女将她手上的牛粪擦掉。
可是牛粪很有附着力,像是镶在了她的皮肤里一样,靠着手帕完全擦不干净,指甲和皮肤的纹路里全卡了一层牛粪,与其说是被擦掉了,其实更像是被涂抹均匀了,让她的双手很均匀地散发出一股恶臭。
一口气提不上,庄浅兰几个深呼吸,被熏得干呕。
嬷嬷和丫鬟们都被吓了一跳,赶紧七手八脚地将庄浅兰抬上了马车。
先去最近的地方洗干净了双手,庄浅兰直奔一处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