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聚会结束,众人告别了陆婉夫妻。
白默拒绝了曾浩一同打车的邀请,说是要自己走走。曾浩见白默状态正常,也就没有强求他一起上车。
和大部队分开之后,白默独自一人走在大路上。
大雪依旧,道路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听着踩雪时发出的响声,白默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他拿出手机对着身后的足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杨鹭。
现在是凌晨1点钟,华国和茶国的时差是7个小时,此刻杨鹭那边已经是早上。
杨鹭发来了语音通话,白默接听。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杨鹭问道,她也清楚白默的时间。
“和大家一起跨年,刚刚结束。”白默的声音很温柔,“你不也还在床上躺着?”
“你怎么知道的?”杨鹭疑惑地问道。
“如果你不在宿舍,一定会跟我开视频的,而不是语音通话。”白默说。
“切!”杨鹭嘟着嘴说,“又在秀你的查案能力。”随后又说,“家里的雪好美啊!”
“客观地说,茶国的雪也很不错啊!”白默故意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我知道了,你想家了,所以才觉得家里的雪很美,不过真的只是想家吗?”
“就是想家,只是想家,不可以吗?”杨鹭说。
隔着手机白默都能想象到杨鹭倔强的小脸,他只能无奈地笑笑。
“白老师,能帮个忙吗?”杨鹭忽然说。
“听这个语气是想让我出手画画啊!”白默隐约猜到了杨鹭的心思。
杨鹭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白默又猜到了她的心思,“是又怎么样?”
“我价格很贵的,而且我不要钱。”白默忍着笑意说道。
“那白老师看看我的价格?”随后杨鹭压低声音说,“过年回去了先去你家住几天。”
正在漫步的白默忽然停了下来,连续眨了好几次眼,有些不确定地说了一个字,“啊?”
“啊?”杨鹭的声音恢复正常,叹息道:“看来白老师看不上呀!那就算了。”
“画什么?”白默连忙打断了杨鹭的话,声音略带急切。
电话那边传来杨鹭咯咯的笑声,白默只觉得脸部火辣辣的,雪花落在脸上似乎能直接变成水汽。
杨鹭笑够了,深吸一口气,“你明天画一幅雪景图可以吗?我想让同学们看看我的家乡。”
“当然没问题,我最喜欢画的就是雪景。”白默认真地回答道,“放心,绝对是珍藏级别的。”
“那就谢谢白老师了,么么哒!”杨鹭的声音明显忍着笑意,“还有别的事儿吗?我要起床去上课了。”
“有!”白默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声,随后仰头看向夜空。
橙黄色的路灯之下,一片片雪花缓缓飘落。
“杨鹭,我想你了。”
······
清晨,天刚亮,白默背着背包走出了家门。
想要画出最美的雪景,自然要选在早上。
倒不是因为早上的阳光足够温和,白默只是觉得早上的时候行人很少,今天是元旦,清洁工也不会太多。
如此一来,雪地便不会有太多脚印,没了人为的破坏,这才是最初的雪景。
虽说这次画画掺杂了些许不太纯洁的成分,但白默可以保证,他画画向来都有这么高的要求,绝对不是为了那点不纯洁的成分。
睡觉前白默就想好了画画的地点,他来到了距离家不远的一栋写字楼内,乘坐破旧的电梯来到20楼顶楼。
天台的门被锁了,虽然有些可惜,但也在白默的预料之中。
来到窗边,窗外能看到下城区充满老城气息的房子,也能看到远处上城区的一些高楼,银装之下,自带一种让人安逸的气息。
白默支起画板,开始记录雪后的眉海市。
这幅画足足用了白默六个小时的时间,不同于画像,需要描绘的对象太多,又有诸多细节,自然需要更长的时间。
他沉浸其中,将最美的雪景呈现在了画板上。
“呼——”白默长长地出了口气,对着画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拿出手机一连拍了十几张照片,挑出三张最好的发给了杨鹭。
意料之中,杨鹭马上发来一连串赞美之词。
【不愧是白老师!】【请收下学生的膝盖!】【同学们都疯了,都想找你交流。】【丽塔教授也看了,说白老师绝对是写实派里的第一。】
白默很想提醒一下杨鹭不要忘了报酬,考虑到这句话有些刻意,最终还是忍住了。
正当白默在细细品读杨鹭的赞美之词时,手机屏幕被一通来电占据,来电人是杨鹏宇。
今天是杨鹏宇值班,白默忽然心头一紧,连忙接通了电话。
“赶紧来上城区白光公园,发现了一颗人类头骨。”
顾不得回家放东西,白默背着画画的工具打车来到了白光公园。
进入公园,不用带路白默也知道案发现场在哪里,不少行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靠近。
来到公园正中央的小湖边,白默看到了熟悉的警戒线,大步走了过去。
这时,陆婉也正巧赶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走向了法医聚集的地方。
“陆队!”杨鹏宇迎了上来,“老秦说你如果来了马上过去找他。”
陆婉点点头,加快脚步来到了秦有为身后。
此刻秦有为正弯着腰,身体恰好挡住了长椅的一部分区域。
“老秦?”陆婉叫了一声,表示自己到了。
秦有为猛然回头,白默不禁眉头一皱,秦有为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从秦有为的眼睛中,白默竟然看到了忌惮之色。
“陆婉!”秦有为的语气也没了平日里的稳重,他甚至没有叫陆队,直接叫了陆婉的名字。
秦有为向一边让开,激动地说:“你快来看看!”
满是不解的陆婉向前一步,终于看到了放在长椅上的头骨,白默也看到了它。
那是一颗人类的头骨,头骨的顶部刻着一些字符,雕刻的工具似乎是专用的刻刀,刻痕很深。
白默只能判断这不是常见的汉字或者一些他所知的国外文字,更像是一些奇幻电影中的符号咒文。
下一秒,白默眼睛的余光发现陆婉的身体竟然摇晃了一下,有了摔倒的趋势。
白默连忙扶住陆婉,他的脸色也变了。
那只按在陆婉后背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陆婉的身体在颤抖,而陆婉的脸蛋儿早已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