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陈潇潇和曾浩带着一个男人回到了警局。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戴着一副和他的鼻梁不匹配的近视眼镜。
男人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眼窝中是深深的黑色,整个人憔悴得厉害。
将男人送进接待后曾浩和陈潇潇走出来,白默和陆婉已经在门外等候。
曾浩指了指虚掩的房门,幽怨地说道:“他叫梁泽厉,被刘玉婧敲诈过。”
陆婉好奇地看向曾浩,以她对曾浩的了解,曾浩一定能找到被刘玉婧敲诈过的人,可听曾浩的语气,似乎他付出了不少代价。
陈潇潇没好气地说:“可不是嘛!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结果他死活不愿意说,最后浩哥答应替他处理债务他才跟我们走了。”
“什么意思?”陆婉看向曾浩,“你替他还钱了?”
“不算是还钱吧!”曾浩叹了口气,“这小子借了高利贷,我找人说了说情,把利息给他免了。”
大家都知道曾浩在外面有很多线人,在眉海市这样的小城市里,线人的定义并不像大城市里那么清晰,说白了,那些人都是曾浩的小弟。
减免利息是求人办事,和打探消息有本质的区别,曾浩相当于欠了别人人情。
陆婉拍了拍曾浩的肩膀,安慰道:“你回头请那些人吃顿饭,我给你报销。”
曾浩顿时喜笑颜开,小声说:“可不能反悔啊!”
看来曾浩刚才卖惨就是为了从陆婉这里得到一些补偿。
陆婉轻轻推了曾浩一把,哭笑不得地指了指曾浩,她有种被曾浩算计的感觉。
“他欠了多少钱?”陆婉问。
“一百多万吧!”陈潇潇回答道,“具体细节我们还没问,咱们谁去问他?”
不等陆婉安排工作,一直不说话的白默迈出一步推开了房门,陆婉只能示意陈潇潇和曾浩离开,自己跟了进去。
白默刚进入接待室,梁泽厉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膝盖紧紧并拢,双手无处安放,将紧张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坐吧!”白默笑道,随着迈着缓慢的步子向梁泽厉走去。
因为背上有伤,白默的步伐不得不缓慢,没想到这个动作让梁泽厉更加紧张。
“曾浩呢?”梁泽厉小声问。
“你不用管,他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陆婉拉过来两张椅子,和白默坐在了梁泽厉的对面。
“不用紧张。”陆婉保持着微笑,在美貌的加成下显得格外迷人。
见梁泽厉安稳了许多,陆婉步入正题:“说一说你如何被刘玉婧骗的。”
听到刘玉婧的名字,梁泽厉握紧双拳低下了头,身体因为愤怒开始微微颤抖,和刚才的紧张截然不同。
梁泽厉,今年二十七岁,计算机专业毕业,在下城区开了一家电脑维修店,凭借出色的技术挣了不少钱。
事情从四个月前开始,刘玉婧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到梁泽厉的店里维修。
因为需要更换配件,梁泽厉让刘玉婧把电脑留在了店里。
第二天梁泽厉修好了电脑,他是一个宅男,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住处打游戏,一直没有女朋友的他有一些特殊癖好,比如通过一个人的电脑了解她。
梁泽厉并没有直接联系刘玉婧,而是将她的电脑细细检查了一遍,他在一个人文件夹里发现了刘玉婧的照片,全是一些超级性感的自拍。
经常看成人片的梁泽厉不禁浮想联翩,他觉得刘玉婧是一个特别开放的人。
当天下午刘玉婧拿走了电脑,梁泽厉通过她留下的手机号加到了她的微信。
梁泽厉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以一个空虚男人的形象和刘玉婧聊了半个多月。
刘玉婧的聊天十分露骨,动不动就挑逗梁泽厉,但却从来不和梁泽厉发语音或者打视频电话。
然而梁泽厉见过刘玉婧的长相,不需要确定刘玉婧的长相,乐此不疲地和刘玉婧聊天。
突然有一天,刘玉婧说自己的电脑坏了,准备去修电脑。
梁泽厉马上说自己就是修电脑的,提议去刘玉婧家里修电脑。
刘玉婧一口答应,直截了当地说想和梁泽厉玩一次角色扮演,体验一下被侵犯的感觉。
梁泽厉当时热血澎湃,到了晚上的约定时间准时来到了刘玉婧家门外,敲开了她的家门。
开门之后梁泽厉看到的是穿着性感睡裙的刘玉婧,进去之后直接步入正题。
整个过程刘玉婧只是在开始的时候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然后就被梁泽厉顺利得逞。
完事之后刘玉婧突然冷着脸说:“我要报警,你这是性侵!”
梁泽厉以为刘玉婧还在玩角色扮演,挑衅地说:“你报警啊!我就是在故意侵犯你!”
刘玉婧当着梁泽厉的面拿出手机,按下了110三个数字,梁泽厉连忙拦住了她,“你有病吧?不是你要玩角色扮演的吗?”
刘玉婧矢口否认,梁泽厉气哄哄地拿出手机给刘玉婧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打开手机的那一刻梁泽厉懵了,微信中的“刘玉婧”在半个小时前还发来信息,催促梁泽厉赶紧过来,而梁泽厉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来到了刘玉婧的家里。
“卧槽!”白默忍不住骂了一声,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梁泽厉可怜的遭遇。
梁泽厉已经两眼含泪,“我当时彻底傻了,我以为刘玉婧在故意逗我,我打了那个号码,对方马上接通了电话,然后问我为什么还没来。”
那一刻,梁泽厉还没反应过来他被做局了,他挂断电话开始安抚刘玉婧。
刘玉婧说让梁泽厉给一百万当赔偿,而且必须是现金,可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刘玉婧让梁泽厉赶紧筹钱,如果天亮之前拿不到钱,她就要带着证据去报警。
梁泽厉回到家里开始筹钱,他取出了自己的积蓄,借高利贷借信用卡,勉强凑了八十多万。
最后,梁泽厉在天亮之前将钱交给了刘玉婧,这场稀里糊涂的性侵事件总算是结束了。
梁泽厉抹去眼角的泪水,“其实我筹钱的时候就意识到我被人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