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巴掌痛痛快快扇完。

    白老雄马不停蹄，连喘气的功夫都没留给林向飞。

    一把抓过林向飞衣服领子。

    另一只手攥成拳头。

    在林向飞肚子上哐哐哐来的三拳。

    林向飞痛的眼珠子爆出，连忙双手捂住肚子。

    白老雄改换方向，对着林向飞脑袋一拳。

    把林向飞啪嗒一下打倒在地。

    林向飞连忙双手抱头。

    白老雄把剩下的六拳，哐哐哐哐哐哐，一口气，全打在林向飞身上，背上。

    整个过程，不过20秒的功夫。

    一拳一下，一巴掌一下。

    节奏好的不得了。

    林向飞前一秒还在张牙舞爪，气焰嚣张。

    此刻已经被打的眼冒金星，话都说不利索了。

    噗~~~~~

    林向飞混着血沫子，从嘴巴里吐出三颗大牙。

    李玉慧没想到白老雄说打就打，动作快的谁都反应不过来。

    看到儿子瘫在地上，被打得不成样子，吓得她惊声尖叫，连忙上前，抱起林向飞：

    “儿子！！！儿子啊！！！我的儿子啊！！！天哪！！！狗日的白老雄！！！你竟敢打我儿子！！！你昏了头了！！！你个老不死的！！！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天呐！！！向飞啊！！！妈妈要心疼死了呀！！！你们给我评评理呀！！！哪有这样的！！！说的好好的！！！动手就打呀！！！把我儿子都打成什么样了！！！都没个人样了！！！白老雄！！！你个死老不死！！！我咒你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下地狱！！！下油锅！！！”

    “天呐！！！哪有这样的呀？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打人！！！天哪！！！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呀？报警！！！给我报警！！！给我把这个白老雄抓起来！！！”

    林才根：“白老雄你敢打我儿子！！！我我我！！！我她妈的！！！今天我跟你拼了！！！”

    林才根说完冲上前，嘴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离白老雄还有半米远时，白老雄抬起腿一踹，把林才根踹飞出去两米远。

    “哎呦喂！！我操！！唉呀！！疼死我了！！妈呀！！我操她妈的！！该死的白老雄！！你她妈的！！不讲道理！！你乱打人！！唉呦！！我操！！疼死我了呀！！我肚子！！我肠子都断了！！痛死我了！！救命啊！！碰到强盗了呀！！碰到土匪了呀！！光天化日乱打人啊！！”

    “我操你妈的白老雄！！”李玉慧大吼一声，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朝白老雄冲过去。

    和林才根一样，冲过去的时候，嘴里也是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给自己呐喊助威。

    白老雄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背后。

    抬起腿。

    又是一脚。

    李玉慧身子更轻，这一脚踹得更远，整个人飞出去三米多。

    啪嗒一声，摔倒在地。

    惯性力量又往前，磨了半米。

    疼的她一口气回不上来，过了几秒才叫出声：

    “哎呦喂！！我的妈呀！！可摔死我了！！白老雄你个挨千刀的祸！！你不讲道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们一家三口！！你等着瞧！！整个三河村的人都给我作证！！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谢炎武！！你是死人吗？你可是三河村的治安队长！！三河村的村民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也不管事儿！！谢炎武！！你人呢？把该死的白老雄拉到派出所去！！好好治治他啊！！妈呀！！疼死我啦！！我骨头都断了！！”

    谢炎武是白老雄的徒弟，这个时候让谢炎武站出来是万万不可能的，躲在人群中，默默不出声。

    和白老雄比起来，你李玉慧算个屁。

    什么人得罪得起，什么人得罪不起，谢炎武分的清清楚楚。

    村民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我的妈呀，白老雄不愧是又当过兵又当过土匪的，打起人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说打就打了，这动作，又快又狠又猛，我看着都疼。”

    “好家伙，这十巴掌，要打在我脸上，我脸都飞了，还有那十拳，我都听到回声了，下手可真够狠的呀。”

    李玉慧和林才根真是不识实务，就他们两个还想和白老雄打，简直是自讨苦吃。”

    就是还想让谢炎武出头，人家谢炎武是白老雄的徒弟，这会儿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林向飞指着白老雄，一边吐血沫子，一边吼道：

    “白老雄！！你她妈的！！你帮亲不帮理！！你你你！！你是个无赖，你是个土匪！！”

    白老雄依旧铁板脸一张：

    “林向飞，这话算是让你说对了，我白老雄一向帮亲不帮理，理是什么玩意儿？我认识它吗？我干嘛要帮它呀？”

    “小莲是我表孙女，她受了欺负，我就得帮她出头，道理就这么简单，你打她多少下，我就还你多少下，我已经很公平，很讲道理了。”

    “也就是现在，要放在30年前，老子他妈的一枪蹦了你，就你这样的小跳蚤，老子手上，都不知道捏死几百个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知天高地厚。”

    “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把事情索性解决清楚，小莲和菊花会暂时住到我那里，你不服气，要报仇的，没问题，随时来，尽管来，我白老雄是有点岁数了，可我也还没老到收拾不了你这个小跳蚤的地步。”

    李玉慧：“天呐天呐，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到底是什么世道啊？偷汉子，养杂种的人居然还打人，苍天哪，这可让我到哪说理去呀？”

    李玉慧指着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村民们，大声道：

    “你们倒是给我评评理呀，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你们听说过吗？”

    李玉慧在村子里人缘极差，大伙儿都讨厌她，见她倒大霉，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哪会站出来帮她说话，更何况对面站着的可是白老雄啊。

    只要不想死的，都不可能和白老雄对着干。

    村民们一个个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有几个站在后面，小声窃喜。

    “我呸！李玉慧今天踢到了大钢板了。”

    “活该，这三八平时就不干什么好事，一天天贼眉鼠眼的，尽想占人家便宜，今天这顿打是她应得的，白老雄为我们三河村除害了，打得再狠些才是。”

    “没错，李玉慧这一家子，我也看不顺眼，上回我见她们家的地荒着，和她商量能不能把她们家的地给我种，嘿！你猜怎么着，这死女人居然说情愿就这么荒着，情愿长满野草，绝对不便宜别人，这死女人，恶有恶报，该。”

    白老雄抱过白小莲手上的狗顺，对白小莲和丁菊花说道：

    “你们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屋子宽敞的很，你们这件事情，我管到底，他林向飞要怎么吵怎么闹，都让他冲着我来，我等着他，我最近正愁日子太太平，闲的慌，想找点事做，走吧，我还要回去喝酒呢。”

    丁菊花和白小莲正求之不得，她们知道，今天这么大闹一场，就李玉慧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来找她们麻烦。

    再加上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在这个村子里，她们的确生活不下去。

    丁菊花连忙点头说道：

    “好好好，他大舅，那你绕点路先去我家一趟，我拿点换洗的衣服，再把屋门都关了，这段时间就住在你家了，给你添麻烦了。”

    白老雄：“走吧，不麻烦，住多久都可以。”

    村民们赶紧绕开一条路，白老雄带头，抱着狗顺，丁菊花和白小莲跟在后面，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四个人走了。

    再回头一看，地上就剩李玉慧一家了。

    突然哇的一声，把大伙儿吓了一跳。

    哭的人不是李玉慧，而是严老太。

    严老太今年七十好几了，年轻的时候确实蛮横泼辣，不讲理。

    在地里干活时，和男人都敢打上一架。

    嫁给林老头后，家里家外一手抓，这辈子就信奉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原则，一思一毫都不肯吃亏。

    可现在不一样，她老了。

    人一老，性情就会软下去，严老太也是一样。

    当年蛮横泼辣的性子磨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每天吃好喝好，心情好，性子就更加平和了。

    精神头倒是比村里其他老太好很多。

    至少每天还愿意出来走走，和村里人聊聊天，吹吹牛。

    主要吹的当然是大孙子林向前的丰功伟绩。

    日子原本过得挺舒心的。

    没成想，好端端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件天大的灾难，哐当一声砸在她脑门上，让她怎么受得了？

    刚才一直忍着没发作，一来是对白老雄有些发怵。

    二来是她脑子转的没有人家快，一件事情要在脑子里转上好几圈，才能彻底消化领悟。

    三来是人太多了，她现在只想在大伙面前说他们家的好事，不想说他们家的丑事。

    可此时此刻实在忍不住了。

    白老雄也走了，这个事在她脑子里他也转清楚了，人多不多的也无所谓了。

    反正都已经闹了这么长时间了，大伙儿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严老太哇哇哇，开始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指着老天爷，对着老天爷哭诉大骂：

    “唉呦喂！！我的个老天爷呀！！林家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林家呀？好好的大胖重孙子！！怎么就莫名其妙不是我们林家的种了呀！！苍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都一把年纪了！！我还要受这个罪啊！！简直要我的命啊！！这都是造的孽呀！！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娶白小莲这个祸害进门！！这下好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养了两年的大胖重孙子！！结果是人家的杂种！！”

    “苍天啊！！你真是瞎了眼了呀！！我们的林家！！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报复我们林家？为了给这狗杂种看病！！我们林家花了一大笔的钱！！连我老太婆都出了1200块！！这1200块是我老太婆牙缝里省出来的啊！！我容易吗我！！老天爷！！”

    “你一道雷把我劈死算了！！我都活了七十七！！我不活了！！让我到哪说理去呀？两年了！！整整两年了！！几千块呀！！整整几千块啊！！全打了水漂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啊？怎么偏偏让我们林家碰到了！！让我死了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呀！！”

    “我就算死了！！到了地底下！！我也没脸见林家的祖宗！！这么恶心的事让我们林家碰上了呀！！白小莲白福堂！！你们家风不正！！干出来的都是狗屁叨糟的事儿！！真是瞎了眼了！！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不活了！！没法活了！！”

    严老太用力挣脱张秀娟扶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拍胸口，又是拍地，说着说着还蹬腿。

    哭的老泪纵横，尘土都沾到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