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梅坚定的摇了摇头，侧过头看了一眼背上正熟睡的女儿说道：

    “向前，世杰，我还是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能走。”

    林向前：“红梅，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姚红梅眼神黯淡道：

    “走不了的，我试过了，而且我能去哪呢？我命该如此，我认命了，

    林向前：“红梅，你不要灰心，更加不要放弃希望，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走不了，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出现，现在有我和世杰在，你怕什么？”

    包世杰激动道：“就是呀，红梅，有我们俩在，你大可放心的走，对你来说这叫逃离命运，命运对你实在太不友好了，想想看读书的时候你是多么的阳光开朗，活泼爱笑，再看看你现在。”

    “我刚才都不好意思说，你都老了一圈了，脸上都有皱纹了，像你这个年纪的女人保养好一点，怎么可能你皱纹啊，还有你的皮肤以前多白啊，跟山羊一样，现在呢？也跟农村妇女一样了。”

    “你现在肯定每天还下地干活吧，要不然怎么会晒黑呢？你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晒不黑，总之你不能在这个破村子呆下去了，你以前的朝气蓬勃一点都没了，要不是你这张脸，我都认不出来你。”

    姚红梅苦笑了一下：

    “别说你们了，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走，这也就是我的家，我自己父母那边，他们也不让我回去，我只能就这么过着。”

    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连忙说道：

    “向前......世杰......我公公婆婆马上就要从地里回来了......你们快走吧......要是让他们看到我和你们这样说话......他们非得劈着我不可......我公公那个人脾气可大呢......他......他连人都敢杀......”

    “你们......你们......你们快走吧......千万别让他看到......今天能和你们见上这一面......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以后你们也别来了......大家过好自己的日子吧......我最苦最难的那几年也这么过来了......”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命运给我的安排......你们也别和我多接触......我这样命不好的人......说不定会传染给你们......你们现在过得很好......我就为你们感到高兴......就这样吧......”

    包世杰：“什么？？？你公公连人都敢杀？？？怎么可能呢？他要杀了人，他还能在外面逍遥快活，早就拉出去枪毙了，你别吓唬我们红梅。”

    姚红梅一脸认真道：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们，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公公他......他......”

    说到这里，姚红梅压低的声音，极其小声的说道：

    “他杀了他亲妈！！！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林向前：“什么？杀人？这太离谱了！！”

    姚红梅用最快的语速道：

    “是真的，他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当时我刚进这家人家的门，他一脸凶相，满脸横肉，我就已经吓坏了，可谁知道，比他那张脸更可怕的是他那颗心。”

    “一开始他妈还能走动走动，帮着家里洗洗衣服，扫扫地什么的，他就每天给他妈端两碗冷饭过去吃，后来有一次，他妈摔了一跤，人就瘫了，他就把他妈扔到后面柴房里去。”

    “他妈那一跤摔的挺厉害的，大腿骨都骨折了，天天在床上喊着要去医院接骨头，我那个公公，愣是不让，说去医院糟蹋钱。”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窗台有人影晃动，我起来看到那人是我公公，他去柴房，我就奇怪自从他妈瘫了以后，我公公很少去柴房，怎么大晚上的反倒去了，我悄悄跟在后面，结果我看到我公公他拿枕头活活闷死了他妈。”

    啊！！！！！！！！！

    啊！！！！！！！！！

    林向前和包世杰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什么？？？活活闷死？那，那可是他亲妈呀！！！他就这样活活闷死了？？？”

    姚红梅加快语速道：

    “是啊，我当时也吓坏了，我公公拿那个破枕头，蒙在他妈脸上，一边蒙一边还小声对他妈说什么在世上受苦，还不如早点送你上西天，上了西天就不用再吃这个苦了，我们也好解脱了，整天一碗饭一碗饭的端给你吃，还要给你弄屎弄尿，你也七十几了，寿数也不算短了，就活到这里吧，别再活下去了，老人长寿，是要克子女的，七十几了，可以上西天了，你非赖着不肯去，那我做儿子的就送你一程。”

    ！！！！！！！！！！！！

    林向前：“天呐！！！！！太可怕了！！！根本就是谋杀！！！而且还是谋杀自己的亲妈！！！你公公这个人！！！简直！！！简直是魔鬼！！！”

    姚红梅语速极快道：

    “是啊，我当时真的吓掉了半条命，你说这样一个人，他连自己的亲妈都敢下毒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第2天，他就装模作样的去柴房，给他妈送饭。”

    “紧接着，就假模假样的大喊大叫，哭了几声，丧事也没怎么办，破草席一裹，自己拿几块薄木板，订了一个算是棺材，就下葬了，我公公这个人真的非常非常可怕，我平时都不敢直视他。”

    包世杰气愤道：

    “这种人就该被拉去吃官司，至少蹲大狱，蹲到死，亲手闷死自己的亲妈，这简直耸人听闻，我长这么大都还是第1次听到这种事情太可怕了，这还是人吗？人渣都算不上，恶魔，十恶不赦的恶魔，你们这个村，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个干出来的事情都这么心狠手辣的，好可怕呀！！！”

    姚红梅回过头朝院子外张望了几眼，急道：

    “是啊，这个村民风不好，所以你们快走吧，向前，世杰，快走快走，别再来了，千万别再来了，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你们不要为了我的事情冒什么险，这样我心里过不去，我这辈子已经没希望了，你们去过你们的好日子去，今天是我这几年过得最开心的一天，我感谢你们还想到我这个老同学，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快走吧。”

    林向前眼神坚定道：

    “红梅，越是这样，你越是要跟我们走，千万不能在这个可怕的村子里待下去了，想想看，你那个公公，连自己亲妈都下得了手，哪天万一他要杀你，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这哪是过日子啊，你简直是把小命拴在裤腰带上，这样的家要他干什么？直接一走了之，重新去找一份生活，你和过去告个别，以前的你，但是身不由己，被你那个没良心的父母推进了火坑，可你现在是有机会的，你跟我们走吧，现在就走，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姚红梅又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

    “哎呀，我公公婆婆回来了，马上就要到家了，要是让他看到我和你们两个在这里说话，就不得了了，向前，世杰，你们快走快走，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为了孩子，我也只能这么过了，快走吧，听我的，别再来了。”

    林向前和包世杰还想劝说。

    姚红梅把窗子一关。

    很快，屋子里，就传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姚红梅婆婆叫王五妹，是远近闻名的火爆脾气。

    年轻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个炮仗，一点就燃。

    之所以生下一个得肺痨病的儿子。

    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和男人吵架。

    一气之下，喝了农药。

    幸好喝的那个农药只有普通毒性。

    被村里的人灌肥皂水，愣是给救了回来。

    他当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后来生下一个儿子，天生的肺痨。

    想再生也生不出来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肺痨儿子。

    公公叫粱满仓，脾气臭的很，经常打老婆。

    在村里也经常和人闹矛盾，打架。

    王五妹一进院子，把手上的厨刀往旁边一放，一张脸凶神恶煞：

    “饭呢？”

    姚红梅赶紧先看锅盖，拿筷子擦了一下地瓜，怯生生道：

    “快了快了，妈，马上就好了，今天的地瓜比较大，要多蒸一会儿才软乎。”

    王五妹瞪了姚红妹一眼道：

    “没用的东西，晦气的扫把星，做个饭磨磨唧唧，从地里回来都多长时间了？有一个钟头了吧，连个饭都还没做好，你说你有什么用？简直就是个废物，干吃饭不中用的废物，我们在地里累死累活的干，回到家还得等。”

    姚红梅怯生生道：

    “妈，没有一个钟头，我回来也就半个钟头。”

    王五妹怒道：

    “还敢顶嘴，反了你了，晦气的扫把星，什么时候我说话还要你给我挑刺，我说你不中用你就是不中用，我说你废物就是废物，我说你扫把星你就是扫把星，半个钟头连个地瓜都蒸不熟，还有脸说。”

    “让你提早半个小时收工，就是让你去做饭的，你倒好，回来之后，往床上一躺，呼呼先睡上一觉，让我们两个老的在地里累死累活的干，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姚红梅还是怯生生道：

    “妈，我回来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洗地瓜蒸地瓜，没有偷懒，更加没有睡觉，刚才小宝哭闹了一阵，我哄了他一会儿，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

    王五妹双手一插腰道：

    “哟呵！！你还跟我拽上词儿了！！还马不停蹄！！怎么着？算你有文化！！算你读过初中！！哪里有马呀？马在哪儿呢？我咋没看到啊？你个扫把星！！一个克夫命！！你克死了我儿子！！老话说！！女子无才就是德！！你就是因为太有才了！！所以你没德！！没品没德的扫把星！！我们粱家取你这个扫把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还小宝！！小宝个屁！！你要生个儿子！！我也就算了！！算是给我们娘家传宗接代！！一生就生了个赔钱货！！我现在都后悔了！！让你把这赔钱货养下来！！当初就该掐死在尿盆里！！这种赔钱货只会浪费粮食！！要他有什么用？白白吃家里几千碗饭！！长大之后还不是要成别人家的人！！越说越气！！越说越窝火！！”

    姚红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妈，您别生气了，地瓜蒸熟了，您先吃饭吧。”

    王五妹：“我告诉你啊！！中午回来做饭的时间，不是让你休息的，下午在地里得给我把活干出来，八亩地的水沟都堵上了，给我把八亩地的水沟重新挖出来，听到没有？”

    姚红梅：“听到了，我吃好饭就去挖。”

    王五妹：“还有！！最西边那两块地，今天下午也给我平整出来，之前种的是土豆，给我挖深一点，说不定里面还有不少漏掉的土豆，捡回来又能吃几顿饭？听到没有？”

    姚红梅：“听到了，我吃好饭就去。”

    王五妹：“还有！！再去挑5担牛粪，给所有的地都施施肥，这地这么瘦，怎么种出好庄稼来？听到没有？”

    姚红梅：“听到了，妈，我吃好饭就去。”

    王五妹狠狠咬了一口地瓜：

    “吃什么吃！！吃吃吃吃！！耽误时间！！你比我们早收工一个钟头，早就已经休息够了，想偷懒是不是？借着吃饭的时间，再休息一个钟头，地里那么多活，都指着我们两个老的干呀，我们两个老的加起来就4个手，干得了这么多活吗？我们年纪都大了，你想干死我们呀？你巴不得白吃饭不干活是不是？！！”

    姚红梅：“不是的，妈，那，那我总得要吃口饭，不然我就浑身上下也没有力气干活，地里的活，我也没有少干，每次你让我干的活，我都是不管多晚都会干完回来的。”

    王五妹：“你还有脸说！！前几天！！干到星星都挂在天上了！！才磨磨唧唧的回家！！晚饭都没人做！！你想饿死我们两个老的呀！！我们两个老的在地里面干了一天的活！！腰酸背疼！！回到家里冷锅冷灶！！这像话吗？”

    “你就该利利索索的在太阳下山之前！！把所有的活都干完！！然后赶紧回来做晚饭！！让我们一回来就有热腾腾的晚饭吃！！这才是你一个做儿媳妇的人应该干的事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想当初我做媳妇的时候！！那对婆婆都是言听计从！！半个字都不敢讨价还价！！婆婆说什么是什么！！婆婆指东我绝不往西！！婆婆让我站着！！我绝不敢坐着！！我吃饭都是端着饭碗！！蹲灶台后面吃的！！”

    “哪像现在！！吃饭都敢上桌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什么世道！！真是反了你了！！看看样子我还是对你太好了！！”

    王五妹之所以要把姚红梅狠狠抓在手心里。

    不让她改嫁，不给她自由，天天像押犯人一样押着姚红梅下地干活，就是因为姚红梅心灵手巧。

    什么活在她手上都能干得漂漂亮亮的。

    养头驴，养头牛，还要给他吃不少草料。

    但是养个姚红梅，只需要几个烂地瓜就可以了。

    驴和牛的活他都能干。

    不管是细活还是力气活，都让他干。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把他放走？

    必须得死死抓在手里，让她给家里卖命。

    姚红梅之前逃了两回，被抓回来后，次次都打的只剩半条命。

    就是让她断了这个逃跑的念想。

    姚红梅不说话，对于她婆婆这些恶言恶语，他也已经听习惯了。

    王五妹从碗里抓起两个地瓜，往姚红妹手上一塞：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妈骂咧咧的下地干活去！！！从这里跑到地里的时间！！！足够你吃下这两个地瓜了！！！边跑边吃！！！”

    “别给我浪费时间！！！别看太阳现在高高挂！！！一眨眼就下山了！！！别耽误做晚饭的时间！！！还不赶紧给我去！！！”

    姚红梅：“妈，我还得给小宝冲一点米糕，她现在一岁多了，光吃奶吃不饱，得吃点米糕。”

    王五妹刚才哇啦哇啦的声音，把姚红梅背上的女儿吵醒了。

    孩子一醒就饿了，一饿就哭。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姚红梅连忙上下掂着哄孩子：

    “哦哦哦，小宝不哭，小宝不哭，妈妈在呢啊，妈妈这就给你冲米糕，小宝不哭，小宝不哭，我们是乖孩子，不哭不哭。”

    王五妹对这个孙女半点都不喜欢。

    原因很简单，在农村只有男孩子才能传宗接代。

    女孩子生了还不如不生。

    简直浪费家里的粮食。

    要是自己儿子还在，那倒也就算了。

    毕竟头胎是女娃娃，也是有好处的。

    只要养个五六年，这女娃娃就能给家里干活了。

    还能顺便帮忙带弟弟。

    可问题是自己儿子一年前死了。

    虽然死之前留下了娘家的种。

    可偏偏是个女娃娃。

    这女娃娃又不能传宗接代，要他有什么用？

    还得要一碗饭一碗饭的养到她长大。

    最后再贴一笔嫁妆嫁给别人。

    成为别人家的人。

    这不是赔钱货，是什么？

    实打实的赔钱货。

    所以自从姚红梅生下这个孙女之后。

    王五妹连一次都没抱过这个孙女，看都不想看。

    原本姚红梅生孩子前，王五妹倒也准备了30个鸡蛋。

    打算给姚红梅月子里补补身体，奶水充足点。

    让自己家孙子吃的白白胖胖的。

    可接生婆把孩子抱出来，说是个女孩子。

    王五妹气得当场破口大骂。

    还想吃红糖滚蛋。

    想的美。

    姚红梅生完孩子后第3天。

    王五妹就把她拖着下地干活了。

    生个女娃娃还有脸坐月子，坐个狗屁月子。

    王五妹破口大骂道：

    “哭什么哭！！！吵死人了！！！听得我心烦意乱！！！整天干活已经够累的了！！！回来还要听你这死孩子哭！！！别混了！！！再哭我掐死你！！！听到没有？”

    一岁多的孩子，哪听得懂王五妹说的话。

    不但没停止哭，还越哭越凶了。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姚红梅用最快的速度往碗里冲了半碗热水。

    从罐子里舀了五六勺大米碾成的粉末。

    按理来说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吃奶粉才对。

    可是家里怎么可能花钱给孩子买奶粉。

    于是姚红梅就用就把大米，碾的碎碎的，用热水一泡。

    就给孩子当粮食。

    幸好他自己奶水还算充足，要不然像这么小的孩子。

    光吃这些肯定会营养不良。

    王五妹火冒三丈道：

    “要死了！！要死了！！我们整天累死累活的！！干活都没大米吃！！这个赔钱货！！顿顿吃大米！！我就说他是赔钱货吧！！大米呀！！多珍贵呀！！我自己都舍不得吃！！顿顿吃地瓜！！吃的我净放屁！！哪里舍得吃大米！！”

    “这死孩子倒好！！这么小就吃上米粉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一勺米粉！！不也照样长得壮壮实实的！！哪他妈这么金贵呀！！”

    “我告诉你啊！！这罐子米粉吃完不许再磨米粉了！！听到没有？大米是要卖钱的！！给这死孩子吃那么多大米干什么？有什么用？她长大了能记得小时候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啊！！不许再给他吃了！！一粒都不可以！！要让我知道你还偷偷的磨米粉！！我大耳刮子扇你！！”

    姚红梅不敢说话，又从旁边的糖罐子里舀了半勺白糖放进米粉里。

    王五妹更加愤怒了：

    “要死了要死了！！光吃米粉还不够！！居然还要放白糖！！这白糖可是紧俏品！！是要花真金白银去买的！！给这孩子吃干什么？就这么给他吃淡的！！她也能吃的下！！”

    “这白糖比他的命还金贵呢！！她哪有资格吃什么白糖！！一个赔钱货的命！！吃再多白糖也是浪费！！别放了！！从今天开始！！把这个白糖锁在我的柜子！！不能随随便便就用白糖！！自己都舍不得吃！！”

    “你个败家的扫把星！！你哪有资格碰白糖！！你说！！偷偷摸摸的吃掉了家里多少白糖了你？你个扫把星生的赔钱货！！哪有资格吃白糖！！”

    王五妹说完一把夺过姚红梅手上的糖罐子。

    姚红梅：“妈，孩子一岁多了，喜欢吃点甜的，放点糖，她吃得开心。”

    王五妹横眉怒目道：

    “开心什么开心！！他开心了我就不开心！！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懂个屁开心！！滚滚滚滚滚！！赶紧下地干活去！！这赔钱货饿死就饿死了！！没什么稀奇的！！当宝贝似的！！，整天背在背上！！耽误多少活？”

    姚红梅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蒸番薯，被王五妹从家里赶了出去。

    王五妹站在院子口指着姚红梅：

    “别给我偷懒！！听到没有？我吃好饭马上就来！！到时候你要是连三亩地都没平整！！你就是在偷懒！！看我不掐死你！！”

    姚红梅只好一路小跑。

    王五妹骂骂咧咧的回到屋里。

    在自己房间的床底下摸出两个鸡蛋，锅子里倒了点香油。

    两个鸡蛋，放在油里一煎，顿时香喷喷。

    一个给粱满仓，一个自己吃。

    粱满仓每天中午回来，还要再眯上两口老白干。

    要不然下午没力气干活，老白干就炒鸡蛋，美味无比。

    “吃，老头子，你要补身体，家里的鸡蛋都我们两个人吃，一个都不给那扫把星吃。”

    粱满仓夹了一口鸡蛋进嘴，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荤菜好吃，整天吃这个番薯，吃的尽放屁。”

    王五妹也夹了一口鸡蛋进嘴，边吃边说道：

    “对了，老头子，我昨天晚上数鸡蛋的时候是23个还是25个来着？我给忘了。”

    粱满仓面无表情，没好气道：

    “我哪知道？鸡屁股的事儿，一直都是你管的。”

    王五妹：“年纪大了，记性真是不好，才昨晚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我记得不是23就是25，如果是23的话，那数量是对的，吃掉两个还是21个，如果是25的话，那数量就对不起来了，你说该不会被那扫把星，就两个鸡蛋了吧。”

    粱满仓：“不可能，那扫把星看到我们俩，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她敢偷鸡蛋反了她了，没这个胆。”

    王五妹：“那倒也是。”

    想了想又说道：

    “但也说不准，那扫把星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克死了咱们的儿子，就给咱们家生了个赔钱货，说不定她只是表面老实，背地里坏着呢，以前跑了一次又一次，这种人不能相信，说不定她一回来就偷了我两个鸡蛋吃。”

    粱满仓：“那容易，等晚上回来了，你逮着她，好好问一问，或者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她一顿不就行了吗？”

    王五妹：“有道理，这事我非得好好把握清楚不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对这种扫把星，就得打，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