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碰了几鼻子的灰。

    自觉没趣，也懒得跟严老太多说话了。

    快速的把碗里的粥吃干净之后。

    扛着一个锄头，锄头的另一端吊着一个空水桶。

    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镰刀。

    下地去了。

    还是种地好，都是干惯了的活。

    庄稼虽然难伺候。

    但是这世上再难伺候还有人难伺候吗？

    庄稼再怎么着，也不会对你吹胡子瞪眼睛。

    说你多管闲事。

    和人打交道的越多。

    就越喜欢和庄稼打交道。

    省心省力省事。

    只要你帮她们除除草施施肥，打打农药，浇灌浇灌。

    她们一定会给你回报。

    林老头走了之后。

    严老太一门心思的守着门口。

    她嫌坐在院子里视线看起来不清楚。

    索性把椅子拿到院子门口，坐在院子门口。

    就跟有些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一样，静静的蹲守着。

    一口气就等了三个钟头。

    这才刚刚早上9:00。

    严老太自言自语的：

    “哎哟喂，今天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都感觉过了有一整天了，怎么才刚刚早上9点呀？哎呀，这时间真的是，搞不懂了。”

    严老太起床的时候才5点多。

    她当然感到时间过得慢。

    最主要因为早上起得早。

    她现在都有些犯困了。

    一个人年纪大了之后，晚上睡不着。

    但是白天特别容易打盹。

    严老太有的时候在太师椅上一躺。

    能一口气打七八回盹，每回盹的时间也不长。

    十几分钟，最多半个小时，就醒了。

    但是没过十几分钟又困了。

    又要开始打盹了。

    这就是一个人老的标志，精神力不足。

    要放在平时，严老太也就安安心心的闭上眼睛。

    随便自己这个盹是10分钟，还是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无所谓，自己现在这个年纪有的是时间打盹儿。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她重要的日子。

    得守着人呢。

    千万千万不能打盹。

    万一打盹的时候人家人来了又走了。

    这可怎么得了。

    严老太拼了命的把自己的眼皮睁开。

    巴不得去找两个火柴杆子撑在眼皮上。

    对她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想睡不能睡，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严老太进屋，拿冷水洗了两把冷水脸，才稍稍清醒一些。

    又回到门口，像石狮子一样蹲守着。

    幸好早上吃了4个水煮蛋，整个人精气神还不错。

    可精气神再不错，也架不住太阳这么一晒，暖洋洋的。

    严老太一口气又守到了下午两三点钟。

    还没有见到那女人的影子。

    倒是把自己晒得热热的。

    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

    张秀娟手上提着两斤五花肉来了。

    现在严老太家的菜，基本上都是张秀娟帮她们买的。

    买菜要去镇上买，对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太远了，不方便。

    所以张秀娟每隔几天就会给严老太送点菜来。

    每次雷打不动的五花肉肯定会带两斤来的。

    人老了就爱吃肉。

    把肉切的挺大块，放在酱油里面，煮的烂烂的。

    一口咬上去，满嘴流油，入口即化。

    别提有多好吃了。

    每次吃五花肉的时候。

    严老太都会感慨，现在的生活真是好了。

    五花肉想吃就吃，早些年，就算是地主想吃五花肉，那也得要逢年过节。

    平时是绝对舍不得的。

    自己现在过的日子比地主都好。

    真是要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组织。

    人民翻身发大财，过上好日子了。

    张秀娟一来，惊讶道：

    “哟，妈，今天怎么坐在院子外面？今天外面可有点风，你还是到里面去吧，万一吹了风，咳嗽了就不好了，上回你咳嗽，咳了半个多月呢。”

    严老太见是张秀娟来了，一改对林老头说话的口气。

    现在她生活就靠这个大儿媳，家里面吃的用的，都是大儿媳给买来的。

    虽然大孙子有给她钱。

    但是，光有钱也没有用啊。

    还得要去店里，把钱换成东西才能吃到嘴里啊。

    自己老婆这腿脚，要上街恐怕是不方便。

    幸好大儿媳是个有良心的。

    隔三差五的就会买点东西过来。

    特别是红烧肉，自己和老头子两个人就爱吃红烧肉。

    年轻的时候家里穷，亏待了自己这张嘴。

    现在有钱了，连本带利的吃出来。

    基本上一个星期得吃上三四回的。

    张秀娟每隔两三天，就会买上两斤五花肉来。

    有的时候是猪肘子。

    严老太：“是秀娟来了，没事没事，妈就想坐在外面，坐在院子里有点闷的慌，妈就想坐在外面吹吹风，吹了风，妈心里面舒爽。”

    张秀娟：“哦，那行妈，那你要坐也别坐太久啊。”

    严老太：“好好好，哟，秀娟啊，你又给妈买五花肉了，好好好，你买的五花肉啊，三层精，两层肥，好吃的不得了。”

    张秀娟：“是啊妈，我今天去镇上了，去买了点蔬菜种子，就去菜场兜了一圈，给你带了两斤五花肉，晚上给你们红烧五花肉吃。”

    严老太：“好好好，秀娟啊，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幸好有你，妈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滋味了。”

    张秀娟：“可不是嘛，妈，我帮你把五花肉切好，先炖起来，还是等下午你自己炖。”

    严老太：“你放那吧，下午我自己炖。”

    又一想不对，自己有大事，抽不出空来，又连忙改口道:

    “算了，秀娟，还是你帮妈把肉炖好吧。”

    张秀娟：“好，那我给你炖上，肉块要切得大大的对不对？”

    严老太：“没错，五花肉一定要切得大才好吃，这一口咬上去才过瘾，炖的时候放一点生姜。”

    张秀娟：“好，没问题，妈，我这就给你炖上，咱们小火慢炖，炖上三个小时炖的烂烂的，晚上你和爸一人吃她三四块的。”

    严老太：“三四块哪够哟，你爸一看到五花肉啊，没有六七块她都停不了嘴。”

    张秀娟：“妈，那你可得说说吧，这五花肉虽然好吃，但也不能吃太多，我听说现在有一个病叫富贵病，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就是吃肉吃出来的，还得要控制一下。”

    严老太：“哈哈哈哈哈，你这就是在说笑了，妈活了80岁了，从来没听说过吃肉还能吃出毛病来，只有不吃肉才会生病。”

    张秀娟：“妈，你还别不信，这些我都是在电视上看的，电视上的专家就是这么说的，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老年人，要吃的清淡，吃的健康，大鱼大肉的，反而对健康不利。”

    “还有那些个咸菜，对健康也是不利的，说是会让血管老化，反正啊，时不时的要吃点炒青菜，这是最健康的。”

    严老太：“哈哈哈哈哈，不信不信，打死我都不信，哪有吃的好了还会生病的，炒青菜什么的我都吃了七八十年了，早就吃腻了，我现在看到那些绿色的菜，我碰都不想碰，我就想吃鱼，就想吃肉，你那些电视里面的专家说的也不一定准的。”

    张秀娟一边切肉，一边说道：

    “行吧，妈，反正话我告诉你了，你要是相信你要不信啊，那我也没办法。”

    严老太虽然嘴巴在和张秀娟说话。

    但是她的整个注意力还是在外面。

    时不时的站起身朝左右看看。

    张秀娟一边往灶台里烧火一边说道：

    “妈，你在看什么呢？是在等谁？谁要来呀？”

    严老太摆摆手，又重新坐回主椅子上：

    “没什么，没什么，你炖你的肉吧，记得啊，汤放的大一点，炖的烂一点。”

    张秀娟：“知道了，妈。”

    严老太：“对了，秀娟啊，你刚才打前面来的，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收旧物的女的，40多50岁的样子，长得挺老气的，一张脸黑黑的，头发到脖子里。”

    张秀娟：“没有，上个星期倒是看到她了，她骑着一个三轮车在村子里面，一个劲的喊，什么收旧物家具钱币，锅碗瓢盆什么旧物都收。”

    严老太：“对对对对对，我说的就是她......她......她......她今天没来村里吗？”

    张秀娟：“没有啊，妈，怎么了？你是有什么旧物要卖给她吗？”

    严老太想到那女的说发财一定要闷声发大财，不能让别人知道。

    尽管张秀娟对自己很好。

    但是这个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自己这回嘴巴很严。

    就连老头子她都没有透露出，一点点消息。

    等钱挣到手之后，到时候再告诉张秀娟也不迟。

    眼下的钱都还没挣到手呢。

    “没有没有，家里哪有什么旧物啊，家里就算有旧物，那也都是不值钱的垃圾，人家能看上咱们家什么东西啊？”

    “我就是......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啊，这不......整天在院子口坐着无聊嘛......一会儿这个鸡毛换糖的......一会儿这个收废品的......一会儿那个卖糖人的......”

    张秀娟：“就是嘛，咱们家祖上十八代，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里不可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那些祖上出过地主的，大官的，或许家里还会有点什么宝贝。”

    严老太：“就是就是，这话说的没错，咱们家真是穷的叮当响，别说地主了，富农也没混上过，不过这样也好，要早个几十年，你要是富农或者地主，那这日子不就难过了吗？还是老话说的好，穷有穷开心，富有富烦恼。”

    张秀娟：“就是，对了，妈，我听人家说红烧肉里面放冰糖味道会好很多，我要不要给你在红烧肉里放点冰糖啊？”

    严老太：“好好好，放放冰糖，放冰糖好，冰糖可是补品，我就喜欢吃甜口的，多放点冰糖，就在灶台上放着呢，那个绿色玻璃罐里，现在这日子真是好的，以前就算是坐月子的女人，都吃不到冰糖。”

    张秀娟一边放冰糖一边说道：

    “可不是嘛，妈，所以，你得好好活着，说明活得越长，吃的好东西就越多，你要争取活到100岁，做三河村的老寿星，家里有一个长寿的老人，咱们做小辈的也是脸上有光，你每天心情得保持开朗，开心的都往心里去，不开心的，一个字都别往心里去。”

    严老太：“对对对，秀娟，你说的很对，妈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以前没吃没喝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有吃有喝的，要是再不开心，那不是要天打雷劈吗？”

    张秀娟：“妈，你这么想就对了。”

    严老太嘴巴上是这样说。

    可是她心里装着事儿呢，站起身又往村子里那些小路逛了一圈。

    没见到那女人的影子。

    眼瞅着都快4:00了。

    这一天的时间又快过了。

    这女人咋没来呢？

    严老太再也坐不住了，也不在院子口看着了。

    走到自己家厨房，又问道：

    “秀娟啊，妈听说，你前两天去隔壁村子转悠了几次？”

    张秀娟笑着说道：

    “妈，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没错，上个礼拜没来你这儿，是有原因的，可把我给忙坏了，我呀，去做了一回媒人，哈哈哈哈，说出来真是难为情啊，一辈子没做过媒，老了老了，给人家搭了一回媒。”

    “隔壁大排村的张小武她妈，那天来我家闲聊，正好说起问我手上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说她儿子都25了，得赶紧的成家，我就想到我有个远房外甥女倒是年纪合适，两家人家中间也就隔了三个村，一个在大排村，一个在东风村，也不算远。”

    “我就两头跑，撮合张小五和我那个外甥女，成不成的还不知道呢，要是成了那最好，我这个做媒人的也能吃吃18只蹄髈，要是不成，那也就算了吧，闲着也是闲着，也就浪费点时间而已，现在的男孩子女孩子可不比我们当年了，挑的很，相亲不相个十回八回，根本就定不下来，总觉得自己一旦定下来，就错过了更好的。”

    “不过我那个外甥女倒是个实诚孩子，那天看到张小武她倒是挺满意的，她还她还担心张小武，会不会嫌弃她个子有点矮，身体有点胖，我跟她说了，没事儿，你这个身高在女孩子里，也是能凑合凑合的，至于胖嘛，那就更无所谓了，现在不是都流行减肥吗？你要真嫌自己胖，你减掉个十几二十斤的，一下子就瘦了。”

    “而且张小武她妈自己也是个有肉的，她也说了胖点好，胖的人有福，而且屁股大的能生养，哈哈哈哈哈哈，张小武这孩子有点内向，问她满意吗？她不说，问她是不是不满意？她也不说，就这么笑嘻嘻的......”

    张秀娟一边拿锅铲，炒着锅里的红烧肉,一边自管自，说的正起劲。

    要放在平时，严老太对这些八卦的事儿也是挺感兴趣的。

    农村人嘛，就爱听个八卦。

    谁家娶媳妇儿了？

    谁家嫁女儿了？

    谁家死人了？

    谁家男人打女人了？

    谁家女人在外面搭了野男人了？

    这些通通都是农村人喜闻乐见的新闻。

    谁要是从外面带回来这样一个新闻。

    绝对能够成成为全场的焦点。

    大伙都会把最舒服的座位让给她坐。

    每个人都围着她，津津有味的听她讲。

    所以讲的那个人，为了不让大家失望，通常也会把事情讲得绘声绘色。

    甚至在关键处还会加上自己的发散性的联想。

    所以这才有了农村人，村口丢了羊，传到村尾丢了娘，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当时没有电视和其她娱乐活动的年代。

    听八卦成了几乎所有农村人的兴趣爱好。

    张秀娟也知道严老太喜欢听这些。

    所以，把事情说的详详细细。

    可严老太今天心里装着事儿呢，不是很想听这些。

    张秀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严老太打断道：

    “秀娟秀娟，你做媒人的事儿，我知道了，那个能成就成，不成拉倒，你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都挑，那个......妈是想问呀......就是......你去大排村......和东风村......有没有......看到......那个收旧物的女人......”

    张秀娟一头雾水：

    “妈，这......这我倒是没注意呀，我......我是去办事的，也没在她们村里闲逛，倒还真是没上心，妈，你今天是咋了？怎么老是问我那个收旧物的女人？”

    严老太有种心事差点被人看穿的感觉，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没咋......没咋，就是......就是......就是随便问问嘛，随口一问......我是想着你，东家长......西家短的......到处在跑，就是......想从你嘴里听点别的八卦的事儿......”

    张秀娟乐道：

    “妈，你想听八卦的事儿，那可多着呢，我跟你说呀，我这一个星期，在那两个村子里跑来跑去，倒还真是听到不少八卦的事呢，我跟你说说，那个大排村妇女主任家里一头老母猪，生猪崽子，那头老母猪长得特别特别的肥，据说是她们全身最肥的一头老母猪。”

    “她们那个妇女主任啊，喜欢这头老母猪喜欢的要命，因为上一胎这头老母猪生了整整18只小猪，这老母猪一胎生10个12个那都是常见的，可是一胎生整整18个，绝对不多见。”

    “据说县里的报社还专门来采访过呢，问她有什么饲养的秘诀，怎么能让自家的老母猪一胎生了整整18个？有没有经验可以传授一下给那些养猪户学习学习，要是每次老母猪一胎都能生18个，那对咱们祖国的养猪大业，绝对是很好的发展。”

    “那妇女主任开心的不得了，成了报纸上的名人，这回她们，家老母猪又要生了，您猜怎么着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张秀娟还没说完，自己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手上拿着锅铲，笑的腰都弯了。

    一旁的严老太哪有心情听这些呀。

    张秀娟自管自的笑笑完说道：

    “一只！！！这回就生了一只！！！独生子！！！哈哈哈......哈哈哈......那只老母猪，前一胎生18只，这一胎生了一只，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要笑死人了，妈，你活了81，你也肯定没听说过，一只猪一胎就生一只的吧。”

    “哎哟，真的是笑死了我了，我还不信，那张小武她妈跟我说是真的，还带我去了她们妇女主任的家里去看了，我一瞧，还真是，就一只小猪崽子，那只猪两排乳头整整12个，就一只小猪崽子在那吃。”

    “吃完这个吃那个，吃完那个吃这个，把那只小猪崽子吃的肥的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哈哈哈哈哈，听说她们妇女主任差点被气死，一胎18个，一胎一个，加一块19个，平均一下，一次连10个都不到，比普通的老母猪生的还少呢。”

    “普通老母猪生两胎，怎么滴也能生到20多个了，哈哈哈......哈哈哈......最搞笑的是，她去年在县里采访的时候，还说自己有什么什么秘诀，才让自家老母猪一胎生18个，结果才一年时间，啪啪打脸，自己说的话，全成了笑话，哈哈......哈哈哈......妈，你说这事儿招不招笑？”

    严老太尴尬一笑，勉强点了点头道：

    “招笑招笑，挺招笑的，我也......我也确实没听说过。”

    张秀娟：“还有呢吗？我外甥女那个东风村啊，也发生了一件八卦的事儿，她们村有个专门做包子生意的，姓刘，人家都叫他刘包子，每天在家里包上两三百个包子，拿到镇上去卖。”

    “他做的包子馅儿大皮薄，味道很好，生意也很好，那天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和儿媳妇闹了点矛盾，吵了几句你儿媳妇儿，心里有怨气，就想出个坏主意，她剪了自己的手指甲和脚趾甲，还把她两个孩子的手指甲和脚趾甲也都剪了。”

    “剪下来的手指甲和脚趾甲，趁她公公不注意，就掺在了做包子的肉馅里，啊哈哈哈哈哈~~~她公公就把那些肉馅，都包进了包子里，蒸好的包子，和往常一样拿到镇上去卖，买了包子的人当场就吃，啊哈哈哈哈哈~~~”

    “这一吃可不得了，指甲是硬的，所以你怎么蒸，它还是硬的，一口咬下去，在嘴里怪怪的，那些人从自己的嘴里拿出指甲一看，吓了个半死，这不是人类的指甲吗？啊哈哈哈哈哈~~~吓得他们在那里大喊刘包子，你她妈的是不是拿人肉做的包子，这她妈的怎么里面有人的指甲。”

    “旁边的人一听，一个个都吓个半死，赶紧掰开自己刚才买的包子，一翻，还真有好几个人在自己的肉馅里，发现了人类的指甲，这一下可不得了了，人人都说刘包子拿人肉做包子馅，怪不得她做的包子这么好吃。”

    “刘包子急的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跟他们说自己拿的是猪肉，猪肉，保证是猪肉，还说自己的猪肉是哪个哪个摊子上买的，可这个时候谁还会信她呀？啊哈哈哈哈哈~~~”

    “当场就报了警，警察一来就把刘包子给逮进去了，还去了他们村子里找到他家，把他所有做包子的东西全都给收走了，说是他涉嫌杀人，他儿媳妇一听眼前一黑，当时就昏倒了。”

    “她没想着要把自己的公公置于死地，她只是想跟公公来个恶作剧，让她卖不掉包子，没想到事情会搞得这么严重，啊哈哈哈哈哈~~~这一番折腾啊，把这一家人真是折腾的要死要活的。”

    “刘包子她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反正是乱成一锅粥了，派出所，经过各种检验，最后也证实了，除了那几个指甲盖以外，包子里的馅儿确实是猪肉，也没在她家里搜出什么尸体之类的，啊哈哈哈哈哈~~~

    儿媳妇儿也承认了是自己干的，求派出所放了她公公，反正是一通上上下下，乱成一团，最后也总算是把刘包子给无罪释放了，可是刘包子在派出所里被拘留了整整一个月，整个人瘦的都没人样了，啊哈哈哈哈哈~~~”

    “回到家把儿媳妇儿一顿好打，打的那儿媳妇嗷嗷直叫，要不是她娘家人来了，说不定直接打死，啊哈哈哈哈哈~~~这事儿啊，在东风村，说了整整小半年了，人人都拿这个事当笑柄。”

    “刘包子的包子倒是更出名了，有派出所给她作证，他用的都是上好的猪肉，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所以说呀，还得家和万事兴，家里面要是闹点矛盾啊，真的是要人命，妈，你说对不对？”

    严老太面无表情的听着。

    这事儿确实挺招笑的。

    要放在平时自己非得笑上大半天。

    可不知道怎么搞的。

    今天真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想装都装不出来。

    这人呐，还是不能有心事。

    心里面这一堵啊，听什么都不招笑了。

    只听到张秀娟自己在那里一边说一边笑，一边笑一边说。

    说到搞笑的地方，笑得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了。

    倒是显得严老太有点傻，就这么呆呆的听着。

    “对对对，这话能不对吗？家和万事兴嘛，老话都已经说了。”

    顿了顿又问道：

    “秀娟，那你在大排村，没看到那个修旧物的女的，那你在东风村有没有看到那个收旧物的女的？或者人家也没有说起过她？？”

    直到这个时候。

    张秀娟才发觉严老太今天真是不对劲。

    这么好笑的事情，要放在平时，严老太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问东问西，问各种各样的细节。

    就这么件事儿，严老太能笑上几天几夜呢？

    而且听这种事的时候，严老太眼睛放光，和吃红烧肉一样。

    可是今天，自己已经把事儿说的很招笑了。

    严老太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她讲话的时候。

    甚至还有点愁眉苦脸的感觉。

    而且，一直在问那个收旧物的女人。

    严老太也发现张秀娟异样的眼神，连忙解释道：

    “妈只是随便问一问......随便问一问......是......是这样的......那个......那个收旧物的女人......有一回......有一回路过......咱们村......路过......妈门口的时候......说她口渴了......想进来......进来讨碗水喝......妈就......给她喝了碗水......和她随便聊了几句......”

    “那女的......人还挺好的......所以......所以妈就是......随便......随便问一问......这不......好几天......好几天都没在村里......看到她了吗？就想着......她是不是......是不是......在别的村里收旧物啊？妈就是......随便问问......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张秀娟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道：

    “在东风村，我倒我倒也没留心那收旧物的女的，我就只在咱们村子里见过她几回，最近这一个礼拜，倒确实也没见到过她。”

    “估计，估计她是去别的村子了吧，像她们这种摇铃收东西的人，都是，今天去那里，明天去那里的，没个定数。”

    严老太：“对对对......秀娟你说的对......像这种摇铃讨生活的......是满世界跑的......谁知道......谁知道她今天又......又去哪个村了......”

    张秀娟：“不过，妈，你可当心着点儿，下回呀，别让什么陌生人进屋了，你毕竟是个80多岁的老人了，你让人家进屋，给人家喝碗水，当然你是出于善心。”

    “可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人坏着呢，万一人家进了你院子，干点什么坏事，你一个80岁的老人，你也没有招架之力，爸在家还好一点。”

    “不过也没啥用，爸年纪也大了，你们两个加起来也弄不过一个年轻人，所以呀，还是小心着点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严老太尴尬一笑，连连点头道：

    “对对，秀娟，你说的对，你说的很对。”

    张秀娟：“还有啊，我在电视里看到，说什么现在有一种犯罪团伙，专门就盯着农村老头老太下圈套，老头老太年纪大，有的脑子还不太清楚，骗她们的钱，比骗年轻人的钱要容易。”

    “而且老头老太干了一辈子的活，手上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积蓄的，至少有个棺材本，不少老头老太真的上了圈套，把棺材本都给赔出去了，电视里放她们哭爹喊娘的样子，看的还真是挺让人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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