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绥中前往榆关的公路上。
由北平军事委员会筹备、调度的后勤车队朝着榆关方向缓缓行进。
张小六深邃的眸子盯着远处海平面上停泊的军舰。
他神情凝重。
紧皱着眉头。
什么时候,华族人能有属于自己的军舰?
在华族人的内海,堂而皇之地停泊着鬼子的军舰。
华族人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突然。
一阵飞机的轰鸣声从渤海湾方向传来。
张小六、何勤眉头一紧。
他们慌张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三架驱逐机呈战斗队形,朝运输物资的车队飞来。
“敌机!”
“快,加速!”
张小六皱眉,他拍着司机肩膀,催他再快一点。
行进的车队开始全速前进。
面对突然从海面飞来的驱逐机,张小六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领海守不住!!
领空还守不住!!
他作为军人,华夏空军司令,他感到深深的自责。
三架驱逐机从车队上空低空飞过。
张小六感受到了来自鬼子的嘲讽!!
何勤:“好像是鬼子的侦察机!”
张小六气炸。
“妈了个巴子,太不把华族军人放在眼里了!!”
“狗东西,简直欺人太甚!!”
何勤轻叹,“果真是面临空军,海军,地面的多重打击。”
“101师不容易啊!”
张小六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叶安然这个兄弟,他认定了。
…
榆关前指。
烽火狼烟。
战争似乎刚刚结束。
到处是空袭后坍塌的房屋,有些房梁上甚至还燃着火焰。166小说
深两米的弹坑边上躺着“身负重伤”的伤兵。
山河关沿线更是凄惨。
几十支担架队,在榆关前沿阵地上来回穿插……
叶安然怀揣着一颗“赤诚”之心,站在榆关前哨,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
比起海军归降时,他庄重肃穆、干净的着装。
此刻,他军装上多了几分饱经战火的色彩。
袖筒上撕裂开的刀口,胸前的焦土,和叶安然布满灰尘的硬汉脸颊……
就他这一身战损级别的军装。
张小六一眼就能断定,榆关一战,他们打得非常艰难。
车队缓缓停在榆关前哨。
张小六和何勤下车。
两人本来是想微服私访。
结果半路叫人发现了。
张小六知道瞒不住叶安然,索性不再试探。
他协同参谋长何勤一同走到叶安然面前。
叶安然敬礼。
站在他身边的马战海和负责警戒的战士们,一同敬礼。
相比叶安然一身战损级的战衣!
张小六和何勤身上干净的军装,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安然看着张小六,上前握住他的手,“少帅,你终于来了。”
张小六左手轻轻拍打着叶安然的手背,“对不起。”
“我们来晚了!”
叶安然轻叹,“东北军101师没有给华族老百姓丢人。”
“我们守住了!”
张小六内心五味杂陈。
他看着叶安然身后,固守榆关前哨的战士。
他们刚毅的面孔,透着浓浓的杀气。
从他们染满血迹和焦土的军装,和那张被焦土和炮灰掩盖住的,可爱的面孔。
张小六知道。
这一仗。
东北军打得非常艰难!!
他抬头,向那些兄弟们敬礼。
“弟兄们,辛苦了!”
哗~
固守前哨的战士枪向上一提。
向张小六回敬军礼。
“少帅,何参谋长,里面请!”
叶安然侧身礼让。
两人微微颔首,随着叶安然步入榆关。
所过之处,皆为焦土。
步混编第九连的战士们抬着担架,在阵地上来回穿梭。
抬眉入眼,到处都是伤兵。
张小六感到无比的震撼。
他走在榆关镇这片热土上,神情僵硬,内心无比的沉重。
这场胜利。
太不容易了。
“伤亡很大吗?”
张小六小心翼翼的问。
他害怕惊扰了牺牲战士的魂。
叶安然点头,“敌海面部队大口径火炮一直炮击榆关前沿。”
“先后出动数百家次轰炸机、驱逐机袭击我前沿阵地。”
“我师没有辎重武装。”
“抵达前沿立即投入战斗,战士们根本没有时间构筑交通壕和防空堑壕。”
“伤亡很大!”
……
叶安然带着张小六穿梭于榆关前沿,最后在师部炊事班稍作停留。
“你们这些混蛋!”
“就给何司令吃野菜根吗???”
“炊事班长,你给老子滚出来!”
叶安然前脚踏入炊事班营地。
接着就听见孙茂田骂人。
孙茂田端着一碗不见油水的清汤,在碗底,几根不知名的野菜根,清晰可见。
炊事班长戴着围裙。
他惶恐难安的在围裙上擦拭着湿漉漉的手,“孙团长。”
“这是婆婆丁的根。”
“是目前我们后勤能找到的唯一能果腹的野菜根。”
“你总不能,叫俺去割战士们的肉吧!”
……
孙茂田:“我不管,不解决何司令伙食的问题,老子今天毙了你!!”
……
“那你干脆,从我身上剃下二两肉!”
炊事班长接着胳膊一伸。
袖子往上一撸。
叶安然看着这场情景剧,加鸡腿!
演的真不错。
张小六和何勤互相对视。
“何司令怎么了?”
“你们就吃的这个?”
张小六上前掀开大锅锅盖。
一锅煮沸的水,泡着野菜根,熬成了有些变色的汤。
随着开锅后水蒸气的上升。
他能闻到一股草腥味。
何勤上前看着这一幕。
孙茂田见到两人,立刻敬礼。
他接着把碗里的野菜根汤藏到背后。
张小六看着孙茂田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回头责备的目光看向叶安然。
“这是什么意思?”
叶安然十分平静。
他走到孙茂田身后,拿走了那碗野菜根煮沸的汤。
他一口饮下碗里的汤。
“来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后勤补给的问题。”
“我101师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金陵弃我于不顾。”
“鹤城补给线太长,跨越数百公里,弟兄们只能弄点茼蒿,婆婆丁根茎果腹。”
……
张小六倏地面色煞白。
他指着叶安然怒骂:“你真不是个东西!”
接着,他一脚踢翻了烧开水的大锅。
“你只知道叫金陵。”
“你怎么忘了离着榆关最近的是北平?!”
“我还是北平军事委员会的委员长!”
张小六顿时发飙,“去,把后勤补给弄来的牛肉罐头,立即给老子送炊事班来!”
“是!”
张小六身边随行的副官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
叶安然没有多言。
他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卖惨。
特别是当着张小六这伙人,炫富就得自食其力,说不定还遭人妒忌。
但他卖惨就不一样了。
古往今来,卖惨住别墅,开豪车的人多了去了。
张小六越是生气。
叶安然就越是淡定。
何勤有些心疼的眼神凝视着叶安然,“叶师长。”
“他们刚刚说,何司令怎么了?”
说到何司令。
张小六顿时来了精神。
两双炙热的眼睛同时盯着叶安然。
叶安然淡定的神情多了一丝旁人轻易洞察的慌张。
打小就会察言观色的张小六,眉头突然一拧。
一定是出事了。
“叶安然!”
“何司令他怎么了?”
……
叶安然黯然失色,“何司令突发重病,正在战地医院接受治疗!”
什么?
张小六感觉脑袋瞬间炸锅了。
何勤愣住。
“愣着干啥?带我们去啊!”
张小六焦急地推搡叶安然,“为什么不早点说?”
“为什么不打电话?”
……
张小六一边拽着叶安然,一边责备发声。
叶安然可以哭穷。
但他不能责备自己。
他边走边说:“何司令今天中午才病倒。”
“我哪有时间通知你们?!”
须臾间。
叶安然带着张小六到了战地医院。
院子里到处躺着伤病员。
战士们正在院子里,立柱子,搭棚子。
直到看见战地医院院内的场面,张小六愣住。
叶安然带着张小六进了医院屋子里。
“这里的医生是夏公馆夏立国先生的女儿夏芊澄。”
“她曾经就读于多伦多医学院。”
进到屋子里。
张小六一眼就认出来何卫国。
此刻。
何卫国身边站着两个警卫员。
他躺在病床上,一边挂着输液器。
看见张小六,何卫国松了口气,可算来了。
葡萄糖输多了,对身体一样没啥好处……
“何司令!”
“卫国!”
张小六、何勤几乎同时出声。
何卫国缓缓睁开眼睛,他手轻轻的抬起,想要敬礼。
张小六一把拦住何卫国。
“来时候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何卫国轻叹。
他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叶安然,声音低沉的说道:
“多亏了叶师长……”
“谢谢!”
……
夏芊澄穿着一席白大褂,朝何卫国走来。
叶安然悄悄地迎上去,“老婆……”
“帮个忙……”
夏芊澄浑身一颤。
她从来没有想到,叶安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叫她……
她脸颊一红,轻轻点头。
接着朝着张小六走了过去。
见到夏芊澄,张小六连忙问道:
“夏大夫,何司令,他怎么了?”
夏芊澄怀里拿着一份诊断证明,她轻声低语道:
“长官,我们到一边说吧。”
张小六心里咯噔了一声……
一般大夫说这种话的时候……
人差不多半截身子埋土里了。
:祝各位大哥哥小姐姐,六一儿童节快乐……嗯……我昨儿去过儿童节了……所以请假了……有兄弟说我三天两头请假,我不服气……我每个月就请一天假……蛙趣,哭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