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季府东厢房。
小侯爷洗完澡,红莲伺候着他擦干身子。
“你早点休息,我去看看韵儿……”
刚披上睡袍,小侯爷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走了。
红莲失落地走回隔间,躺到床上。
少爷有了青梅竹马的韵儿姐,还有了孩子,自己只是个丫鬟而已……
至少自己每天能陪在少爷身边啊!
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心情有些复杂,胡思乱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次日卯时,红莲醒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提着短剑走出房间。
从小被训练成暗卫,她早已养成了习惯,无论多晚睡都会准时醒来。
卯时起床修炼,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
一名武者,只有十年如一日地刻苦练习,才能不断提升,她现在的剑术正处在飞速提升的阶段,更不能懈怠。
刚走到院中,红莲愣了一下,只见昏暗的光线之中,小侯爷正在环绕着花园跑步。
“早……”
小侯爷冲他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停下。
“少爷,早……”
红莲莞尔一笑,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剑光一闪,剑音轻鸣。
两人一个跑步,一个舞剑,依旧像往日一般默契。
————
内宅、偏房。
福伯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舒展了一下双臂,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位老管家不仅忠心耿耿,而且是位绝顶高手,老侯爷能活到今日,福伯至少有一大半的功劳。
刚过卯时,天空还有些昏暗。
福伯活动了一下骨骼,突然看见对面的书房还亮着灯,不禁疑惑地走了过去。
“侯爷……”
福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于是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中,老侯爷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睡姿感人。
福伯放轻脚步,取了块毯子轻轻给老侯爷轻轻盖上。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老侯爷还是醒了。
“阿福,你来了啊。”老侯爷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
“侯爷,您昨晚就在这里躺了一夜?”
福伯见老侯爷一脸憔悴,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不禁有些担心。
他知道老侯爷是在为齐皇请他出山而发愁。
圣意难违,陛下昨日已经说得很明白,根本不容老侯爷拒绝。
“年纪大了,以前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没事,现在半夜就熬不住了……”老侯爷站起身来,笑着伸了伸懒腰。
“侯爷,回京之事,今日需要准备些什么?”福伯询问。
老侯爷摇了摇头,“阿福,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以如今朝中的形势,回去很难有所作为,只会引火烧身。”
“陛下亲自来到扬州,昨天又表明了态度,怕是不容侯爷拒绝……侯爷三思。”福伯劝道。
“我想了一夜,只有一个办法了……”
老侯爷说着走到墙边,拿起一根木棍递给福伯。
“侯爷这是?”福伯接过木棍,有些发懵。
老侯爷坐到椅子上,伸出右腿咬牙道:“敲断它……”
几息后,书房中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引得整个侯府的护卫一阵骚动。
不过骚动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巳时,一驾马车从侯府大门驶出,直奔城北而去。
————
城北,齐皇暂住的大宅。
明日便是出发返京的日子,禁军护卫与几名下人已经开始收拾准备了。
内院的一处豪华房间。
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给昏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光线。
大床上,齐皇搂着一个身姿傲人的女子正在沉睡。
女子并非季淑妃,而是一个娇艳的江南姑娘,容貌清秀,美艳动人。
床边站着两名标致的丫鬟,地板上散落着粉色的裹胸、亵衣、玉带……
空气中散发着难以描述的气息。
很明显,昨晚的战斗颇为激烈。
这时,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何事?”齐皇闭着眼问。
“三爷,侯爷来了。”门外传来曹恒的声音。
齐皇缓缓睁开眼,看了眼昏暗的房间,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三刻了。”床边的丫鬟恭敬地答道。
齐皇坐起身,准备起床,目光瞥见傲人的娇躯,玉峰耸立,丰腴白嫩,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让侯爷等着……”
皇帝老儿说完一把掀开被子,将女子按在身下,骑了上去,吓得女子发出一声惊呼。
一刻钟后,皇帝老儿心满意足地下了床。
两名丫鬟伺候着他穿戴整齐,恭送出了房间。
齐皇离开后,丫鬟见床上的女子还在躺着,忙提醒道:“姑娘,该起床了。”
女子一脸疲惫地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她刚穿戴整齐,曹公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姑娘,把这个喝了。”曹公将汤药递到女子面前。
“这是什么?”
看到曹恒一脸凶相,女子有些紧张。
她并非风尘女子,昨日还是黄花少女,是章本初花银子将她买来伺候齐皇。
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伺候的是大齐国皇帝,以为是谁家老爷出来偷腥。
“放心,不是毒药,喝了可以免除后患,对大家都有好处。”曹恒说。
“我不喝……”女子害怕地摇了摇头。
这座宅子里的人让她感觉怪怪的,特别是面前的男人,说话尖着嗓子,脸色阴沉,看着就有些吓人。
她害怕是毒药,哪敢喝。
曹恒也懒得再废话,示意眼色,两名丫鬟立刻抓住女子的手,将她控制住。
“你们要干什么?”女子惊吓地挣扎。
曹恒一把捏住女子的下巴,熟练地将汤药给女子灌了下去。
下江南这一路上,他没少干这种事。
龙种,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怀的。
“从后门送出去。”
灌完汤药,确定无误,曹恒留下一句话,拿着碗走了。
————
大宅,前院大厅。
谢天南陪着齐皇走来,两人一进大厅不由愣住。
只见福伯搀扶着老侯爷站在大厅下首等待。老侯爷拄着拐杖,右腿用纱布绑着几根木条固定着,样子有些凄惨。
只不过一夜没见,老侯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两鬓添了不少白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萎靡了不少。
“三爷……”
看见齐皇走来,福伯搀扶着老侯爷恭敬行礼。
“侯爷的腿……怎么了?”齐皇问。
“回三爷,昨夜不慎摔了一跤,摔断了……”
“那还真是巧了……”
齐皇发出一声冷笑,接着道:“侯爷受了伤,是不是无法跟朕一起回京了?”
“臣惶恐,臣有负圣恩,请陛下降罪……”
老侯爷的腿无法跪拜,整个人匍匐倒在地上,痛得他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