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有些疑惑,“桃花仙子,那书生造谣,你为什么不教训他?”
桃花仙子轻笑道:“那书生很可怜,虽然是他杜撰的故事,但也帮了我。”
“仙子大善!”
秦洛面带微笑道。
花影有些疑惑,“仙子何出此言?”
桃花仙子笑着解释道:“我原本是春花江的水神,在神仙大战后,神灵式微,我的水神庙虽然没有被毁,但也失去香火供奉,不到百年,便破旧不堪,书生编造的故事让很多百姓热泪盈眶,我的水神庙得以重新修缮,水神庙变成花仙庙,我也从水神娘娘变为桃花仙子。”
“原来如此。”
花影看向秦洛,“还是你聪明。”
水神娘娘继续说道:“其实桃源镇外的十里桃花也不是我种的。”
“很多年前,春花江附近人烟稀少,一位青衫男子常年来江边钓鱼,他的鱼钩上没有鱼饵,自然钓不到鱼,我每天都在水中看他钓鱼,甚至觉得他是傻子。”
听到水神娘娘讲故事,秦洛和花影安静的看着祂,连月光都跑进殿中。
“青衫男子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在江边坐上半天,他很长时间都没有收获,我想知道他中鱼的反应,便化身鲤鱼咬钩。”
“我出水的刹那,看到青衫男子的微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他把我带回竹屋,放在盛满水的石缸里养着。”
“自从被他抓住以后,我就没有看到他再去江边钓鱼,我趴在缸边,发现他在看书,即便是在夜里,也会点亮青灯,看书到很晚,我还以为他是读书人。”
“后来春花江附近发生旱情,我要布雨只能离开水缸,不久后,青衫男子再次出现在春花江,他没有带鱼竿,而是站在江边望着江水,我在水中看着他。”
“青衫男子缓缓开口,春花江水神,你很不错,我在这里观察你很久,只要我还活着,你的水神庙就不会有事。”
“当时的我瞪大眼睛,只见青衫男子一挥手,水神庙附近就出现十里桃花,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是青帝,因为他,我才没有在神仙大战中遭劫。”
平时无人同水神娘娘说话,所以祂在碰到秦洛和花影的时候,忍不住讲出埋藏在心底的故事,祂轻叹道:“我在看到书生落水时想起青帝,所以出手相救,只是那书生比不上青帝一丝一毫。”
“当年神仙大战,黄帝和炎帝两败俱伤,白帝陨落,黑帝不知所踪,那时候人族的处境极其危险,天地动荡,各方势力想要针对人族,青帝在人族最危险的时候站出来,他镇压神族残余势力,驱逐妖族大军,杀死魔尊,断绝魔族崛起的机会,让人族成为万族之上。”
水神娘娘的眼里有光,提起青帝,她有滔滔不绝的话能讲。
“抱歉,扯远了。”
水神娘娘红着脸说道。
花影打趣道:“前辈喜欢青帝?”
水神娘娘颔首轻笑,“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
花影笑盈盈的说道:“青帝送你十里桃花,肯定是喜欢你。”
“希望吧。”
水神娘娘的眼里泛着泪光,毕竟青帝早就身死道消,她已无法得到答案。
一位老妪走进庙中,水神娘娘轻声道:“这位婆婆是花仙庙的庙祝。”
老妪看到秦洛和花影,她看不到水神娘娘,面色和善道:“你们是外乡人吧,庙中还有房间空着,只是条件简陋,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在这里过夜。”
“多谢婆婆,那就打扰了。”
“没事,反正房间都空着,你们是听到桃花仙子的故事才来的吧?”
“是的。”
秦洛笑着点头。
老妪板着脸,语重心长道:“这故事不一定是真的,至少殉情不应该被传颂,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没有人爱你了,我们也要爱自己。”
“婆婆说得对。”
秦洛和花影笑着点头。
老妪欣慰的点头,“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你们可以先到镇上逛逛。”
“有劳婆婆了。”
秦洛和花影躬身行礼。
等老妪离开后,水神娘娘轻声叹息,“这位婆婆有一个女儿就是殉情而死,她来当庙祝,是想阻止那些有殉情想法的男女。我以前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仔细想想,这故事为我带来好处,也给大家带来不好的影响,你们觉得我应该澄清吗?”
秦洛摇了摇头,他笑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真相早就不重要了,这段故事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相信的依旧会相信,不相信的始终不会相信。”
“有理。”
水神娘娘点头道。
秦洛和花影忽然看向彼此,他们同时说道:“你可不要犯傻。”
水神娘娘也是被他们逗笑。
秦洛和花影来到桃源镇上逛街。
花影在街上买了两份桃花糕,秦洛吃着桃花糕,他轻声道:“细腻香甜,口感跟赵小姐做的桃花糕相比要差一点。”
“桃花不一样,用的糖汁和糯米粉也不同,口感自然不同。”
“你很懂嘛。”
“这算是夸我吗?”
秦洛吃着桃花糕,笑着点头,“当然,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教教我。”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就是。”
“可我们迟早要分开。”
“也是。”
花影不再和秦洛说话。
回到花仙庙,花影把一份桃花糕递给老妪,“婆婆,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好好好。”
“桃花仙子会保佑你们的。”
老妪接过用纸包好的桃花糕,她没有吃,全部放在水神娘娘的供台上。
夜里,秦洛盘坐在床上冥想,花影躺在他身旁,“熬夜修仙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
秦洛侧身躺下休息,他和花影背对背,看似很近,却很遥远。
翌日,清晨。
老妪发现秦洛和花影已经离开,她打扫房间时,发现放在床上的碎银,“真是不好意思,早知道就让他们去住店。”
离开桃源镇。
秦洛和花影继续北上,他们走的是官道,道路平坦,一路顺畅。
多数时候风和日丽,也有细雨绵绵的时候,他们淋雨一起走,有时站在油菜花里看日出,有时坐在江边看日落。
平原郡有一望无际的平原,秦洛和花影走了很长时间才看到一座山,山不高,山脚的村庄绿水环绕,不远处有庞大的水车在灌溉农田。
秦洛突然停下脚步。
“你听到没有?”
花影仔细聆听,她听到孩童的嬉戏,听到水车的转动,有些疑惑,“我听到很多声音,你说的声音是什么?”
“是夏天的声音!”